曹叡離開後,時間並沒有過去太久,醋醋就來到跟前向我稟報,表示大將軍洛德希望能夠面見我。

聽到這個訊息時,我腦海裡不禁浮現出當初將他一腳踢飛的畫面,心中暗自揣測著他此番前來怕不是想要尋仇報復吧?於是連忙說道:“告訴他,我昨晚陪伴皇上整夜未眠,如今需要好好補覺休息一番,請他改日再來吧。”

醋醋領命而去,但沒過一會兒便折返回來,並帶來了一個精緻的錦盒。當錦盒被開啟之後,裡面赫然躺著一條璀璨奪目的純金項圈。

儘管在現代社會每日都忙於生計,但實際上並未賺到太多錢財。此刻見到如此珍貴之物,我立刻喜笑顏開地拿起項圈仔細端詳品鑑起來。

這時醋醋開口說道:“洛將軍表示,這件物品乃是他新近得到的稀罕玩意兒,特意敬獻給洛美人以博您一笑。此外,洛將軍還提到自已即將奉旨護送東鄉公主前往鮮卑和親,此去路途遙遠且歸期不定,因此在臨行之前很想再見您一面。”

他竟然不是來找我尋仇的,而是想要見見他的妹妹。我略加思考,洛德不僅是洛美人的親生兄長,更是我在朝堂之上的一股重要力量。或許哪一天,我還需要仰仗他的幫助呢。於是我連忙說道:“快快有請洛將軍進來!”

不一會兒,洛將軍跨步而入,先是向我行了一個標準的大禮。

我滿臉笑容地看著他,輕聲說道:“哥哥不必多禮!聽聞哥哥即將遠行,可是有何要事纏身?”

洛將軍直起身來,回答道:“的確如此。東鄉公主乃皇上同父同母的親妹妹,此番前往鮮卑和親,皇上特意囑咐一定要讓我率軍護送。”

我點了點頭,表示理解,接著又問:“鮮卑?這個地方究竟位於何處呢?”

洛將軍稍作思考,然後回答說:“鮮卑位於大魏的北部邊境,那裡放眼望去皆是一片遼闊無垠的茫茫草原。”

聽到這裡,我心中暗自思忖,這不就是內蒙古嘛。於是順口說道:“哦,原來如此,那個地方我倒是有所瞭解,寒冷異常。記得有一年國慶假期我曾去那兒旅遊,差一點就被凍死在當地了。”

洛將軍聞言,臉上露出一絲疑惑之色,問道:“你方才所言何事?”

我頓時意識到自已說錯話了,趕忙掩飾道:“沒什麼,我只是信口胡謅罷了。”

洛將軍一臉關切地問道:“妹妹,聽說皇上昨晚寵幸你了?這可真是太好了,我在家時時刻刻都在擔心你會再次被打入冷宮呢。”

聽到哥哥如此真誠的關懷之語,我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暖流,之前對他的所有敵意瞬間煙消雲散。於是,我微笑著回應道:“哥哥,你不必過於憂心。如今的我已有百般手段能讓皇上對我言聽計從。”

洛德聞言,臉色微微一紅,輕聲說道:“咳咳……妹妹說話怎可這般肆無忌憚。”

我下意識地伸出手,輕輕撫摸了一下他的胸口,然後柔聲問道:“哥哥,我聽聞上次在未央宮的時候,洛神娘娘用我的腿踢了你一腳,不知道現在是否還疼痛難忍呢?”

洛德連忙擺了擺手,說道:“洛神娘娘宅心仁厚,又怎會真正傷到我。反倒是你啊,才是那個讓我受傷之人。”

我驚愕不已,急忙追問道:“哥哥這話是什麼意思?為何說是我傷了你呢?”

洛德說:“妹妹,你當然知道我在說什麼。只是,我沒有資格埋怨你。如果不是你在宮廷裡爭氣,從一個戰俘成為皇上的妃嬪,我們洛家不會有雞犬升天的機會。”

我知道洛德說得是原來的洛美人的身世經歷。洛美人原是西平郡人,家族世代為涼州大族。黃初年間,西平郡發生叛亂,魏文帝曹丕派金城太守將叛亂平定。洛美人因此被沒收入洛陽宮成為奴婢。

但是,洛德說我知道他說的是什麼,說我知道我為什麼傷害了他。但是,我不知道啊!我隱隱覺得這話裡有極大的內情,但是卻不好發問,不然不是暴露了我的身份嗎。

我微笑著旁敲側擊說:“哥哥,你為什麼突然說這種話呢?”

洛德似乎非常感傷,說:“沒什麼。我馬上就要走了,大概三四個月才會回來,你在宮裡萬事小心呀。”

旁敲側擊失敗,我也懶得再繼續探究。

好不容易將洛德送走之後,醋醋卻告訴我現在還不能睡覺,需要前往昭陽殿向毛皇后請安問好。

聽到這個訊息後,我心中剛剛湧起的睏倦之意頓時消散一空,但也只能無奈地聽從安排前往昭陽殿。

當我到達昭陽殿時,發現張才人早已坐在那裡。沒過多久,只見兩位身姿婀娜、容貌姣好的女子緩緩走來。我低聲詢問一旁的醋醋,方才得知她們分別是趙婕妤和凌容華。

須臾之間,毛皇后鳳駕降臨。我無奈之下,只能跟隨其他妃嬪一起向她行禮拜見。

心中不禁暗暗咒罵道:“好個毛皇后,總有一天,我定要讓你也跪在我面前!”

我清晰地記得,當初在未央宮時,我曾挾持過曹叡,而那時毛皇后竟然當面向我承認,賜予洛美人死罪的旨意乃是由她向曹叡提議的。如此看來,這位毛皇后與我絕對稱不上朋友,而是不折不扣的敵人。

果不其然,她剛一開口便對我發難:“洛美人啊,聽聞昨夜你害得皇上整夜未眠,險些耽誤了重要的軍事急件。”

這分明就是想給我扣上一頂“禍國妖妃”的帽子。我連忙辯解道:“皇后娘娘請放心,並無耽擱之事。曹爽將軍前腳剛來覲見,皇上後腳便立刻召見了他。”

一旁的張才人也附和道:“即便如此,皇上被你鬧騰得徹夜未眠,尚未歇息片刻,便又要起身去處理軍國要務。長此以往,皇上的龍體如何承受得住這般折磨?”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兩個女人,心裡很清楚她們想要聯合起來欺負我。哼,真是可悲又可笑的傢伙們!思索片刻後,我嘴角微微上揚,不緊不慢地說道:“依張才人之見,咱們的皇上是否英明神武、智慧非凡呢?”

張才人顯然沒有預料到我會突然這麼問,有些慌張地回答道:“皇上方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皇上自然是聖明無比的!”

我冷笑一聲,接著說:“既然如此,那麼皇上選擇陪伴臣妾共度良宵,無論是同床共枕還是隻是閒聊談心,其中必然蘊含著皇上深遠的用意與考量。難道這樣的事情還需要你這個小小的才人來評頭論足、指手畫腳不成?”

聽到這話,張才人氣得瞪大了眼睛,滿臉怒容,但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你......你......”個不停。

這時,一旁的毛皇后開口了:“洛美人,好久不見啊,沒想到你如今的口才倒是越發厲害了呢。”

我微笑著回應道:“多謝皇后娘娘誇讚,這全賴皇后娘娘與皇上平日裡對妾身的悉心教誨,再加上洛神娘娘冥冥之中的庇佑,妾身才能有如此長進。”

毛皇后一臉鄙夷地說:“洛神娘娘?”

張才人見狀,趕緊附和道:“皇后娘娘,您慧眼如炬,想必早已洞察一切。洛美人現在的確跟過去大不相同了,她的言談舉止,簡直就是脫胎換骨一般。”

趙婕妤和凌容華對視一眼後,紛紛輕點頷首,表示認同。

我心中暗自驚訝不已,生怕自已的真實身份會被他人識破,於是連忙解釋道:“妾身昔日言語輕狂無禮,以致遭受冷遇。而今承蒙聖上龍恩浩蕩、神明庇佑,賜予妾身改過自新之機,妾身豈敢再如往昔那般放肆妄為呢?”

張才人微微一笑,緩聲道:“洛妹妹所言極是。然而,洛妹妹縱然言談舉止已大有改觀,但想必洛妹妹昔日那獨步後宮的絕技,應當並未生疏吧。”

我不禁有些猝不及防,之前我曾私下向宮女醋醋打聽有關原主洛美人的諸多事宜,可從未聽聞過她擁有何種過人之處啊!此刻面對張才人突如其來的發問,我只得故作鎮定地回應道:“張才人謬讚了,妾身不過略通些雕蟲小技罷了。”

先這般應付過去再說吧,反正她若不主動提及,我便佯裝不知情好了。

皇后微微一笑,說道:“張才人如此一說,倒令本宮想起一事來。眼看著太皇太后的壽辰即將來臨,而洛美人的繡工堪稱後宮第一,張才人亦是其中佼佼者。倘若能由你們二人攜手合作,共同繡製出一件精美的鳳袍,敬獻給太皇太后作為賀壽之禮,則可彰顯咱們後宮一片祥和融洽之象。想必太皇太后定會龍顏大悅!”

張才人聞聽此言,趕忙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地回答道:“臣妾謹遵皇后娘娘懿旨!”

直到此刻,我方知曉原來洛美人在後宮之中最為出眾的技藝竟然是刺繡。於是我也急忙起身回話:“臣妾遵命!”

待得張才人重新落座之後,她嘴角流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陰陽怪氣地道:“哎呀呀,我自知自已的繡工遠不及洛美人精湛,如今要與洛美人一同合作繡制鳳袍,豈不是白白佔了洛美人的便宜?”

對於刺繡這種精細活計,我實在是一竅不通。然而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我也只好模稜兩可地回應道:“豈敢豈敢。我有的不過是些微末功夫。”

張才人說:“洛美人不必過謙。我方才說了,一個人的言行舉止或許會改變,但一個高超繡工的技能,卻是不會在短時間內消失的。想當初後宮眾姐妹都曾繡過荷包給皇上,只有洛美人繡的荷包工藝精湛,令皇上愛不釋手,佩戴在身上從不摘下。”

張才人看著我,忽然冷笑道:“換一種說法,也就是說,如果洛美人此次繡的鳳袍還不如我,那就說明,洛美人不是從前的洛美人了。”

趙婕妤奇道:“洛美人不是洛美人,她還能是誰?”

張才人說:“洛美人曾聲稱她被洛神附體,現在洛神又走了。如果洛美人不是從前的洛美人,那就說明附著在她身上的東西根本沒有走。可是洛神是神靈,如何會欺騙凡人?那隻能說明,當初附在洛美人身上殺人弒君的東西根本不是洛神娘娘,是妖孽!”

此話一出,眾妃嬪齊刷刷看著我。

我忙站起身說:“張才人真是危言聳聽,滿口胡言亂語!你說洛神娘娘是妖孽,當心遭天譴!不就是繡鳳袍嗎?臣妾的技藝從未消失,臣妾這就回宮繡!”

張才人說:“啟稟皇后娘娘,為避嫌疑,臣妾認為,在洛美人繡鳳袍期間,不許讓宮女太監伺候她。否則,誰知道洛美人會不會一時懈怠,找人幫工呢?”

凌容華說:“可是繡鳳袍非一日兩日可以完成的,洛美人身為妃嬪,無人伺候成什麼樣子。”

皇后說:“你們兩位說得都有道理。這樣,本宮決定,給洛美人和張才人一日的時間,只繡鳳袍上的一朵花,在這一日內均不能有宮人伺候你們。鳳袍、絲線、你們的日常用度,本宮會派昭陽殿的太監送給你們。到明天這個時候,你們拿了繡品來昭陽殿。”

張才人得意地說:“臣妾遵皇后懿旨!”

我的腦子瞬間凌亂,本來想著讓醋醋幫我繡兩針,沒想到張才人和皇后連這點都想到了。這下可真是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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