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村貞子?”

鍾離唸叨著這個名字,總覺得有些耳熟。

像是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

可他的腦袋很痛,記憶也似乎有所遺失。

完全想不起來在哪裡聽說過。

想起來便先不想了吧,應當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低頭前,鍾離好像看到被丟到地上無人關心的貞子。

好像自已坐了起來?

還抬起了手臂?

“挺好的,自立自強是好習慣。”

鍾離看著手機,現在是下午的五點鐘。

鍾離是一家國內和舊日合資企業的員工。

平日早上八點上班,下午八點下班,一週週末休息半天。

現在雖然早已經過了上班的時間。

不過下班前是可以趕到公司的。

已經沒有申請離職了七天,希望公司不要怪自已才好。

手機顯示,微信上有很多的未接來電和資訊。

鍾離心裡一暖,看來有很多人關心自已。

結果點進去才發現,大多是上司王梅的訊息。

三十多條文字訊息。

其中飽含大成的中式CPU智慧,讓人看了都會羞愧。

列如:

“不要老是想著老闆能給你什麼,要多想想你能給老闆什麼。”

“你累?誰不累?舒服是留給死人的。”

“大家都能幹,為什麼你不能幹?”

“你是來學技術的,謙虛一點,工資低怎麼了?不讓你付費上班就應該感恩了。”

看完後。

隱約間,鍾離的精神都有些恍惚。

覺得上班還要工資是一件值得羞愧的事情,自已應該付費上班才對。

訊息發的越來越難聽,逐漸開始了辱罵。

十幾條滿容量的語音簡訊。

不用聽也知道,含媽量極高。

這類三四十多歲的女人,正是最懂得如何用言語傷害別人的宗師。

可上有老下無小,也只能忍她。

最後一條訊息是“你以後不用來公司了,這個月的工資也扣完了,你被炒了,**。”

“我被炒了?”

同時手機上彈出了一條簡訊,是這個月的房貸劃款通知,應還四千五。

餘額不足,還剩下三千七百塊大洋。

還有老媽的微信訊息。

說老爸得了腎動脈瘤,需要五千塊做手術費。

能不能先借給他們,會還的。

再看日期,已經是三天前的訊息了。

應該是以為自已不想給錢,所以昨天又說不治也行。

不是什麼大病,不治也死不了,還浪費錢。

今天早上的時候,老媽又發過來一個微信轉賬。

金額一千七百六十三,還有零有整的...

鍾離放下手機,看了眼最後那兩條訊息。

老媽:“別擔心你爸爸,也不一定會死的。”

老媽:“媽老了,沒用了,這裡還有一點剩下的錢錢,你拿去用。”

老媽:“你一個人在外面,注意安全,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鍾離張了張嘴,不敢再看下去。

“我不能失業啊....”

“我真不能失業啊.....”

鍾離喃喃著,覺得自已應該去找王梅說清楚。

父親要做手術沒錢。

他還要還房貸。

他連死都不敢,怎麼能失業?

“我要找王梅說清楚,我不是惡意曠工。”

“我不能失業啊。”

鍾離握著身邊的錘子,準備動身去公司。

只是剛站起身,就被一隻突如其來的手握住了腳踝。

鍾離低頭看去,是抬頭看他的貞子。

她身上溼漉漉的,又被血染的鮮紅。

抬頭時秀髮滿面,看不清長什麼樣子。

鍾離深吸一口氣,咬牙看著貞子爬過來的痕跡。

剛拖完的地板又被她爬的血痕遍地。

電視機上都是雪花,像是壞了,還不很清晰的能看到那口枯井。

枯井邊,是橫七豎八的屍體。

法醫和痕跡學專家疊在了一起,有血潺潺流淌。

液晶電視刺啦兩聲黑了屏,有水花從電視裡流出來。

看來是壞了。

“呼。”

鍾離吐出一口氣,盯著貞子道:

“這電視機,我爸給我買的。”

“花了三千塊,賣了一頭豬。”

“你會賠的,對吧?”

貞子不說話,並朝著鍾離伸出了一根中指。

鍾離一把攥住貞子的頭髮,把她提了起來。

惡狠狠的看著她:“你到底賠不賠我錢?”

“損壞別人家傢俱,你不會想不賠吧?”

“我真的很缺錢啊大姐!”

頭髮下的貞子面孔有輕微的巨人觀,眼球渾濁,卻依舊顯得清秀。

頭髮一掀開,恐怖程度比鍾離還差點。

她抬起手,像是要抓向鍾離的肩膀。

“不說話?”

“沒反應?”

“動手動腳?”

“你不會以為你做鬼我就怕你吧?”

“我的怨氣比你還大啊!”

“不想賠是吧?”鍾離提著貞子的頭髮,死死的盯著她,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

“賠不賠?”

很響亮的一巴掌。

“賠不賠錢?”

又一巴掌。

“賠不賠!”

“賠不賠!”

“你!”

“到底!”

“賠不賠!”

“我的錢啊!”

鍾離狂扇貞子巴掌,忽然“撕拉”一聲。

原本被他提著的貞子猛地掙扎後退,爬著鑽進了電視機。

鍾離的手裡,只留下了帶著一點皮的頭髮。

“想跑?”

鍾離追到了電視前,可他卻鑽不進去。

想把電視機砸開看看,可又心疼。

這是他爸賣了豬才買到的電視機,砸了就沒了。

“貞子是吧?”

“別讓我找到你!”

“不然我幹你全家!”

鍾離握著錘子。

第一次打女人,下手太輕了。

剛剛都沒用錘子,下次要用上。

打女人怎麼能不用錘子呢?

鍾離拿起錘子,掛在風衣裡的皮帶上。

世界太危險。

他這種良善的本分人。

現在也混到要隨身帶著錘子自保的程度了。

真是世風人下,人心不古。

鍾離想把貞子的頭髮丟進垃圾桶裡。

卻發現頭髮不知何時,早已經消失了。

鍾離握了握空空如也的手。

“這就是鬼嗎?”

“真是...好可怕啊。”

扣好風衣的扣子,鍾離在鏡子前笑了笑。

卻發現肌肉太僵硬,有些笑不出來。

於是用手指提著嘴角往兩邊拉了拉,掛上個營業性的笑容。

男人出門在外,是要掙錢的,不能擺著個臭臉。

出了門,街道上有一小灘快乾掉的血液。

不知道是誰的。

鍾離看了看,自已的血沒這麼新鮮。

於是跨了過去,他還要趕著去公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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