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狗頭人、狗、人
“咕咕…咕嘎~”
一隻比顧開要大上些許的貓頭鷹還沒來得及多鳴叫兩聲，就被一顆小石子洞穿腦顱。
不過還好，它只是一隻無智野獸，並不會對自已的死亡有多少想法。
“噼裡啪啦…”
新燃的火堆上方不停有貓頭鷹身上的油脂滴落，這是威爾遜口吐人言後的第八個晚餐，也是顧開離開後的第五天。
“臭老頭，一會兒讓偉大的威爾遜大人先吃第一口！”
“狗東西，你也配第一口！”老巴克手掌一個下壓輕鬆將威爾遜拿捏，左手扯下一塊肉絲送入嘴中，“巴克大爺沒想到你是這種壞狗，呸！”
“臭老頭，你竟敢侮辱偉大的威爾遜大人，你是什麼身份？”
“哎喲？還敢學那隻臭蟲說話？”老巴克笑著左右搖了搖頭，見顧開並未覓食歸來，掐著威爾遜的後頸將其提溜起來，恐嚇道：“威爾遜，你是不是想嚐嚐巴克大爺的鐵拳？”
“臭老頭，你就不怕我的小弟回來嗎？”
“你別再試探了威爾遜！我是絕對不可能用斯蘭果核救他的，你我就好好陪陪他最後三個月算了！”
“嗚~”
“哎！”老巴克嘆了口氣，將威爾遜抱在腿間，又撕下一片肉放到其面前。
可威爾遜連聞都沒有聞一下，只是不停的低嗚著。
不捨的情緒在瀰漫，老巴克自始至終也不是無情無義的狗頭人，他的品德恐怕還要高過九成所謂的高貴人類。
但是他有個缺點，那就是特別喜歡賣關子。
“威爾遜，你這種出生起便開了靈智的凡獸不是沒有，只能說少之又少，你知不知道自已為什麼突然能說話了？”
“你以前不是說過沒準哪天我就能口吐人言了嗎？”
“說是這麼說，但是結果是根本不可能啊！”老巴克捏起腿上的烤肉扔到嘴裡，含糊不清道：“因為守護神救世以後定下規則——除人類和亞人種之外，所有天生開智生靈只有成長到大傳奇位階才能吐人語，至於半路開智的生靈也大多為上古血脈的異獸，你說你怕不怕？”
“汪嗚？”威爾遜立馬來了精神，撐起四肢“威風凜凜”的看向前方的烤肉，“照你這麼說？偉大的威爾遜大人已經是比你還要厲害的大傳奇了？”
“是，在我眼裡你已經比我強了！”
“那你是不是應該給我磕一個？”
“磕你個頭！”老巴克雙腿一岔，偉大的威爾遜大人再次跌落凡塵。
“你…”
“你什麼你，你能說話恐怕跟臭小鬼有關！”老巴克蹭了蹭手站起身，沉聲說道。
“你是說因為他的血？”
“沒那麼簡單，別忘了我第一次腐化之時也喝過他的血，而且這林子裡已經不知有多少生靈喝過他的血，我和他們怎麼沒變化？”
聽聞此言，威爾遜撲騰一下調轉腦袋，昂揚的狗臉上有著很是人性化的震驚。
而老巴克卻不為所動的開始來回踱步，他可沒指望這個自已看著長大的狗崽子能有什麼靈光一現的念頭。
而威爾遜接下來的回答也正是如此。
“這一定都是因為偉大的威爾遜大人太過偉大了！啊嗚~”
“我去你孃的吧！”老巴克頂著一頭黑線輕輕踢了一腳威爾遜，“這裡面肯定有什麼大隱秘，你還記得前幾個月我們跟蹤臭小鬼都看到了什麼嗎？”
“威爾遜大人不記得了。”
“你，哎！”老巴克有氣無力的坐在地上，緩了好一會兒才再度開口說道：“那些讓臭小鬼記恨的四隻獸蟲都是普通凡種，可它們之中最強的那隻現在比我只差上一線而已，懂不懂什麼意思？”
“偉大的威爾遜大人聽不懂，哼！”
“………”
老巴克低頭怔怔的看著威爾遜，幾次捏緊又鬆開的拳頭沒有砸落下去。
這並不是因為被氣到了，而是因為他有些想法需要證實。
只要等到顧開歸來，老巴克就可以拿威爾遜洩憤了，或者說驗證。
“如果臭小鬼的臟器能讓威爾遜再次踏上成長之路，試試也沒什麼吃虧的！”
——
三天兩夜過去，期間並沒有發生什麼大事，最嚴重的事情也不過是威爾遜一直捱餓罷了。
“臭老頭，偉大的威爾遜大人快餓死了！”
“我看沒有，偉大的威爾遜怎麼會餓死呢？你說是吧？”老巴克抱著威爾遜躺在一截比自已腰身還要粗的樹枝上，一臉的安逸。
還未等他繼續逞言語之利，就聽到一聲像是人類的哀嚎傳來。
“呃啊——”
“臭小鬼回來？”老巴克輕閉的雙眼陡然張開，只見他坐起身子後徑直落地。
“砰砰”兩聲，落地的老巴克身影一晃就出現在顧開的“家門口”，正是那個土包旁邊。
“呼哧…呼哧…”
聽著粗重的喘息聲，略有所思得老巴克將視線焦點放在熟睡的顧開身上。
“果然去報仇了！”
此刻的顧開早已沒有人樣，身上的面板有一寸算一寸，到處都是傷口。
這些傷口有像是被利器切割的開放性傷口、有鈍器擊打的創傷、還有燒傷、凍傷等等等等，簡直是花樣百出。
再看威爾遜也已被老巴克一巴掌打昏過去，主要是老巴克不想威爾遜看到顧開當下的模樣。
那是因為——太慘了。
“真他媽的慘啊！”老巴克一臉震驚的同時流露出些許關心。
只見他低下頭細細打量著顧開的傷勢，卻發現一道與眾不同的傷口。
這傷口的位置處於眉心正中央，厘米見方的稜形孔洞很是規則，沒有血液流出。
好似天生就存在一般
——
“這道傷…這道傷…噠噠~”
老巴克呢喃之間表情突變，整個人失魂落魄的退後兩步，懷中的威爾遜也被摔落。
“啪”
被摔醒的威爾遜正要碎碎念幾句，卻聽到一聲極其刺耳的呼嚎，差點被震的再次昏過去。
“啊——，不…不要——”
“啊嗚？”威爾遜顫顫巍巍的轉過頭，卻看到記憶裡無論發生任何事情都喜怒不形於色的老巴克——崩潰了。
“不…不要過來，快…帶女兒離開啊，他們來了，快走啊！”
屎尿皆崩的老巴克淌著大把大把的眼淚，拉絲的清鼻涕掛成一條線。
只見他雙手不停敲打著側腦，一次比一次用力，若是細聽的話還能聽到顱骨碎裂的聲響傳出。
“啪…啪…啪…咔嚓…嘭~”
老巴克的腦袋爆了，就像個西瓜一樣被自已捶爆了。
這突如其來的驚變讓威爾遜止不住的哀嚎。
然後，他就看到自已的小弟爬到老巴克的無頭脖頸處，大口大口舔食著流淌的血液，一臉開心。
——
這一切是多麼的——詭異。
第二次失去腦袋的狗頭人老巴克，這次連頭也沒了。
第一次思緒混亂的小土狗威爾遜，真就成了一條被嚇尿的狗。
至於顧開，還是那個除了吃以外什麼都不知道的人。
他可是惦記老巴克體內的美食已經快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