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底,武仁咳出了一口鮮血,絲絲鮮血化作縷縷血霧飄散開來,不知道引來了哪種肉食魚。
感受著胸口凹陷,麻木感褪去只剩下刺骨的疼痛。
武仁眼中滿是冰冷,世界以痛吻你你要報之以歌?笑話!
武仁艱難轉身,從湖底朝著遠處游去。
想活命走水路才有一線生機。
說也可笑,這世界山山水水不少,卻隱藏著數不清的妖魔,一個靠水的鎮子會游泳的人屈指可數。
湖邊,幾人面色猶豫。
“王二哥,我不會水啊,要不你下去?”
“我也不會啊,要不你去?”
“我倒是會水,但我也不是武者,鮮血引來了大量食人鯧,我也不敢下去,再等等,等武仁被吃乾淨了,我們撈上來白骨關鐵箱子裡也算完成吩咐了,我早就覺著武仁有問題,你看果然有問題了。”
“死了最好!”
“白白淨淨一看都不是好東西!”
真讓武仁猜對了,幾人你推我搡,都不敢下水。
正在幾人爭論之時,武仁從遠處蘆葦內悄悄爬上了岸。
武仁知道鎮子南邊有個破廟,也不知道供奉的誰,畢竟這世界只有妖魔哪有神靈,房頂塌了半個,沒什麼人祭拜,可以先躲藏在裡面暫避風頭。
不知什麼原因,街道上竟然沒有多少人,武仁趁機躲進此地。
之所以不走武仁是有原因的,一是因為如此傷勢自已在外面必死無疑,而是因為……
“系統還真留下來點東西啊,難道說是最後的饋贈……
【天賦一:武無止境】:鍛鍊吧年輕人!
【天賦二:向死而生】:死中取生,請不要作死。
【天賦三:亮出血條】:讓人亮出血條要說請,需對方同意,不同意也沒辦法。
三條天賦啊,看來是第二條救了我。”
武仁原本痠痛無比的身體這一會竟然緩解了許多,胸前骨頭也慢慢回正,攥了攥拳頭一拳打出,竟然隱隱打出觀主三分風采。
一身臭味早已消失。
武仁眼中略顯激動。
“歇上一歇可以上路了,這平安鎮還是不要待下去了,這仇晚些時候再報吧,再見了真真、愛愛、蓮蓮們。”
武仁平靜看向破廟裡破洞露出的小鎮,知道自已不得不離開。
這個小鎮讓他體會到了久違的寧靜,可惜這一份寧靜不屬於他。
平安鎮,鎮子不大,不過卻有萬戶之多,此地養蠶為業,編織的絲綢品質上乘,甚至供奉過王室貴人,因此官府才派遣過來一個武者當觀主,也因織布紡衣多此地女子地位高,多自由。
但,安全都沒有哪來的自由。
此刻觀主與兩隻豹形妖魔纏鬥,桑林毀壞不少,桑樹苗沒個二、三十年長不成了。
兩隻妖魔爪子漆黑,一爪下去幾十年的老桑樹齊根斷裂。
周遭一片狼藉,房倒屋塌。
“該死的妖魔!”
觀主咬牙切齒。
身邊死的全是馬前卒,或被斬斷胳膊,或被咬掉腦袋,或者腸子流了一地的上半身朝著遠處爬去,留下一道鮮紅的血路。
別看平時悠哉悠哉頗受人羨慕,但此刻所有人臉上都帶著絕望。
又受了一擊,觀主臉色潮紅。
胸前宛如蓮花般的眼睛們又多了幾個,滿是貪婪,想來用不多久整個胸前都要開滿了。
但是此刻觀主的心中滿是憋屈,他本可一走了之,畢竟區區一鎮生命罷了,犯不著犯險,只要等待支援便可,死了些許平民對他無傷大雅。
但是此刻身體內的那東西竟然作妖了。
“這好不容易得到一個災疫種子,剛成為詭武者,關鍵時候又鬧妖了,它竟然想要吞噬這兩頭豹子,獲取力量果然有代價。”
觀主此刻又喜又怒,喜的是隻要餵飽以內災疫,說不準他能實力更上一層,怒的是感覺到自已和腳下死亡的馬前卒有什麼區別,受控制,這讓他自尊受到挑戰。
胸前眼睛也是神異,每睜開一隻,觀主力量便提升一分,每閉上一隻便會下降一分,此刻的他身形暴漲一圈,肌肉更加崢嶸。
一番酣戰,觀主插碎了一個妖魔的眼睛,這隻妖魔發瘋一般的朝著觀主衝去,另一隻則是蓄勢待發,顯然是有智慧的。
戰鬥是混亂的,周圍人畏畏縮縮躲在房子裡,他們完全想不到平常打死妖魔就幾拳的觀主竟然陷入了苦戰。
一撲一掀,本來速度極快,更何況妖魔發瘋了。
力量大打不中,直接被頂飛了出去。
房屋被砸出一個窟窿,裡面的人吱呀呀亂叫,被觀主一隻手扔了出去,倒是拖延了片刻妖魔。
觀主一愣,頓時有了主意。
一幢幢的屋子被砸碎,一個個人被丟出,就這樣竟然真的拖住了兩隻妖魔的進攻。
“食物,草藥,水,再帶上幾雙草鞋。”
一件破屋子內,武仁扛著一個大包裹,裡面東西不少。
遠處轟隆聲想起越大,武仁手腳越快,他剛才看見這個觀主正拿著人命去堵妖魔的嘴呢。
“好了,撤!”
武仁扛著包裹正往外走,突然牆體裂開。
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從土牆下爬出,此刻的他腦袋暈暈乎乎,臉上漲了兩雙眼睛甚是嚇人。
胸前裂開了一張滿是眼睛的大嘴,流著貪婪的口水。
“解決一個,另一個更瘋……”
抬頭看見揹著包裹打算跑的武仁瞳孔一縮。
“你怎麼還活,你再走一步我就捏碎你全身的骨頭!”
觀主冷冷道。
“別,我,我不跑了。”
武仁放下了扛在肩上的行李苦笑一聲,妖魔剛才一擊好死不死正好把觀主砸到自已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