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飄雪,夜幕降臨後,白狐族一脈遭遇了慘絕人寰的屠殺。

鮮血染紅了大理石地面,彷彿一幅血腥而詭異的畫卷展現在人們眼前。一張張猙獰扭曲的面孔橫七豎八地躺在血泊之中,他們的眼神充滿了絕望和恐懼,讓人不寒而慄。

雪花如柳絮般墜落,與地上的鮮血融為一體。寒風呼嘯著吹過,似乎在為這場悲劇哀悼。

原本繁華熱鬧的宮廷此刻變得死寂沉沉。

直到天明,被雪花掩蓋的一切才被發現。

以至於後來,人們稱這場慘案為\"狐屠\"

是夜,梁國。

潔白的雪花如鵝毛般席捲整個京都,在空中飄舞,落滿整個都城。

不知名的小巷子中,跌跌撞撞跑出個少年,身形瘦弱,衣衫襤褸,一頭披散的黑髮亂糟糟的,雙眼閃爍著難掩的恐懼。

他不停呢喃著,臉龐掛著淚。

在這無盡的黑暗之中,他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艱難地前行著,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輕輕地吻在他的髮絲上。

噠噠噠——

一輛馬車停在巷口,車簷上明黃的燭燈吸引了他的視線。

溫衡停下腳步,眼神如釘子般緊緊釘在那束光上,他在懼怕著,身體微微顫抖,警惕的像一隻受傷的貓。

只見燈下,一隻手拉起紗簾,探出一張臉,少女彎腰,一雙美眼低垂,伸出素白的手落下,下面的奴僕立即恭敬的托住。

明亮的燈光下,少女一身藍色錦袍,披著白色狐裘,曲線顯得那樣美好,如暖玉般溫潤,舉手投足間說不出的優柔。

一看便是富貴人家的小姐。

他平息氣息,安靜的站在巷中,不敢再踏出一步。

哪家小姐會在大半夜坐著馬車,甚至帶著奴僕,來到這偏僻的地方呢?

與情郎私會,或者其他的事。

反正哪一件他都不該插進去,打擾對方。

可惜馬車堵在巷口,他不敢往前走,更不敢往後退,只能蹲在巷子裡,等待對方離開。

溫衡玉沒法,身體一軟,徑直跌倒在冰冷刺骨的地面上。

他就這樣坐著,彷彿全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一般,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地低下頭。

這時候,他終於看清楚了自已此刻的模樣——頭髮散亂不堪,滿臉汙垢,衣服也皺巴巴的,上面還沾滿了泥土和血跡……曾經那個風度翩翩、氣宇軒昂的少年郎,如今竟變得如此狼狽不堪。

他有些慌亂的伸手摸了摸臉,只覺硬的發慌。

幾天來不眠不休的逃亡,讓他來不及時間進食,連洗臉的時間都沒有,不用想也知道,如今他該是多麼醜陋。

狐族絕代無雙的少主,如今悽慘到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換做一個月前,他絕不會想到,會有這麼一天。

溫衡玉一臉漠然地閉上雙眼,彷彿整個世界都與他無關。

此刻的他身心俱疲,無力再去憎恨或是抱怨什麼。對他來說,能夠倖存下來已是萬幸,其他的一切都顯得不再重要。

他用手捧了一點雪,慢慢吃進肚裡,一瞬間寒冷侵襲進他骨縫中,凍得他打了寒顫。

疲憊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彷彿要將他淹沒,眼皮也變得越來越沉重,似乎有千斤之重。

他知道自已不能就這樣睡去,必須保持清醒。於是艱難地伸出手,抓起一把冰冷的雪放入口中,慢慢咀嚼著。那寒冷的感覺刺激著他的舌頭和喉嚨,讓他稍微精神了一些。

他一邊嚼著雪,一邊回想著過去的點點滴滴。

啊——!

突然間,一陣高亢而銳利的聲響劃破了寂靜的氛圍,帶來一種刺骨的寒意和無盡的恐懼,徑直鑽入他的耳中,似乎想要將他的耳膜撕裂開來。

那一刻,時間彷彿凝固,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只有這道尖銳刺耳的聲音在耳邊迴盪,不斷刺激著他脆弱的神經。

溫衡玉猛的睜開眼,那聲音他太熟悉了。

是隻有在無比絕望,感到死亡威脅的時候,人才會發出的悲鳴。

他飛快的起身,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卻被眼前一幕深深震驚。

昏暗雪花飛舞,馬車下,藍衣少女正用手把銀刀刺入對方的眼睛,她狠狠地擰動刀柄,越發用力,彷彿要把人的眼眶摳出。

她溫潤的臉頰此刻笑起來更加明媚,如太陽般溫暖。

男人不停地掙扎,疼痛讓他尖叫起來,奴僕很快用布堵住他的嘴。

只見他雙手雙腳皆被麻繩捆綁,被迫跪下仰頭。

巷子悠悠迴盪少女輕快的聲音。

她道:\"怎麼樣,我的臉好看嗎\"

她咯咯的笑著,嘴角俏皮的翹著,一雙杏眼水波粼粼,閃爍著暗綠色的光。

男人使勁搖頭,嗚嗚的哭著,眼淚混雜著血流下,看得人驚心動魄。

要是三歲小童看了,估計得抱著娘哭好幾個月。

而那女子竟一把扯掉他口上的白巾,自顧自的說:\"別怕,這裡沒有人,你隨便叫喊,都不會有人救你的\"

男人睜著僅剩的眼睛,眼淚爭先恐後的湧出,他顫抖著開口:\"九公主我錯了,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放我走吧\"

\"我不該招惹您,我錯了,求求您放過我,九公主\"

女子聽著他說的話,漸漸停了動作。

男人盛滿眼淚的眸子模糊的看著她,想要看出一絲的憐憫。

\"沒意思\"她眼神越發冷,乾脆利落的將劍拔出。抬起時,劍身鮮血淋漓,四處飛濺,落在她的衣袍上。

少女皺眉,吸了口氣,顯然很不滿。

這是她最喜歡的衣袍,雖然洗了還能穿,但她嫌棄。

\"問你個問題,回答令我滿意的話,可以饒你一命\"

男人連忙點頭,彷彿這是什麼恩賜。

\"你覺得我是個美人還是好人\"

男人沉默了一會:\"您是美人,也是好人\"

\"為什麼\"

\"您肯饒贖在下這條小命,那在我心中,您簡直就是活菩薩,而菩薩心善,人自然也美\"

這句話逗的少女眉眼柔和起來,她看著男人的眼睛:\"嗯,回答的不錯\"

少女微微一笑,手中的劍卻並未放下。“既然你認為我是好人,那便留你一具全屍吧。”話音未落,她手起刀落,男人的頭顱應聲落地。

這次她小心的不讓血濺在衣袍上,顯然是早已想好,無論那個男人回答什麼,她都會殺他。

溫衡玉呆呆地看著這一幕,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

他從未見過如此狠辣的女子,手段竟然如此決絕。

看來人真是表裡不一,連人族女子也是這樣。

奴僕拖著屍體上了馬車,少女踢了一腳那頭,雙眼凌寒,只有嘴角未落,轉過身,目光恰好與溫衡玉相對。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意外與驚訝。

同時溫衡玉身體一僵,一股未名的恐懼席捲心頭。

“你都看到了?”少女的聲音清脆動聽,彷彿天籟一般向他而來。

就像聊家常般隨意。

溫衡玉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

撞破女子殺情郎,還是第一次。

然而他並非愚笨之人,心中自然清楚,在此種局勢之下,如果自已稍有不慎,必定會慘遭滅口之災。

少女換了方向,竟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仔細打量著他。

她身姿輕盈,即使穿著厚厚的錦袍,也如蝴蝶般翩翩起舞。

“你是狐妖?”她的語氣中帶著淡淡的好奇。

溫衡玉心頭一震,下意識地伸手摸向衣腹,彷彿那裡藏著他生命的最後一道防線。

那把小巧的匕首,宛如一顆致命的毒牙,靜靜地潛伏在他的衣襟之下,這是他特意為了應對可能的危機而準備的。

少女越來越近,危險的氣息也在蔓延。

忽然,她腳步一頓,發現什麼秘密般,臉上笑容更深。

\"看錯了,原來是淋了一頭雪的小乞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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