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回答我的,不是他的話,而是從門外猛地擲進來的幾個汽油瓶。
火光沖天,尖叫聲、奔跑聲和玻璃碎裂的聲音在一瞬間充斥著整個房間。
「艹!」
我大罵一聲,毫不猶豫地奔出門外。
「小東子,在這兒!」
裴玉萍的聲音在街角響起,我奔了過去,她拉我上車,立刻開車離開。
「趕緊離開這兒!」
濃煙瀰漫,我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開始思考這一切的原因。
「小東子,現在什麼情況?」
「有人要對我下手。」我深吸了一口氣,握緊了拳頭。
裴玉萍開車的手顫抖著,「誰?」
我冷笑,「還有誰?」
李佳豐。
仇,該還了。
車內的氣氛像被拉滿的弓弦,我和裴玉萍之間的沉默幾近窒息,車速不斷加快,街道兩旁的燈光模糊成一條繁華的痕跡。我摸摸胸口,心跳還在狂亂地噴薄,這種感覺,我早已習慣。
我忘記了什麼時候,就被這種致命的危險險象環生的生活所包圍。從小到大,我對命運的不羈和抗爭似乎從未停止。哪怕是這一刻,衣服還粘著逃離現場時的濃煙與汗水的味道,我依舊無法擺脫這瘋狂的命運軌跡。
裴玉萍的車突然轉入一個偏僻的小巷,我們在這黑夜中慌忙劃破了一道醜陋的痕跡。她汗水淋漓地側過頭,她的眼睛裡,我看到了那個熟悉的鐵血女商人的堅決,卻又添上了一絲我未曾見過的怯懦——或許,她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毫無預警的危機。
「現在怎麼辦,東哥?」裴玉萍艱難地吐出這句話。
我攥緊拳頭,不允許自已的聲音顫抖。「找黨鵬,只有他能幫我們。」
「黨鵬還在獄中,我們能做的只有等待他出來。」
「我知道!」我的聲音稍顯急躁,我需要冷靜,深呼吸一下,冷靜地分析。「於是,現在只能靠我們自已了。」
車子猛然停下,裴玉萍望向我,眼神堅定,「東哥,我跟你一同入行,今天,無論是高樓大廈還是地獄邊境,我都隨你。」
我用力點頭,她是我在這商場中能信賴的少數人之一。裴玉萍從車位上拿出一把黑洞洞的槍,遞給我,「東哥,這玩意兒,你可比我更熟。」
我接過槍,重新確認了自已的抱負和決心,不是每個人都能從乞丐變為帝王,不是每個人都能從膽小鬼走向勝利者的寶座。
「走吧,咱們回家,計劃新一步怎麼行動。」
然而,就在我們轉身要入小巷的時刻,我眼前的視線被一束耀眼的遠光燈所白花花地照亮,隨之一輛快車瘋狂地朝我們急馳而來。裴玉萍尖叫一聲,瞬間拽住我,我們兩人慌忙跳到小巷一旁,背靠著牆,心臟像是要從喉嚨裡跳出來一般。
呼吸還未勻稱,耳邊卻傳來了一陣陣粗重而急促的腳步聲,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裴玉萍和我對視一眼,眼中露出不祥的預感。我們二話不說,伸手就想把槍口對準即將到來的禍源——
突然,眼前一黑,一群黑影把我們圍在了中間。
「想跑?沒門!」一個熟悉而沙啞的聲音傳進我的耳朵,我抬頭,那人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