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的音效的響起，一個個小球開始滾動。我眯著眼，目光如鷹隼一般盯在綵球上，一杆接一杆，準得出奇。突然，一個小球卻在快要進洞的時刻停了下來，僵持在邊緣。
「啊，這也能不進！」我驚詫地叫了起來，而旁邊的惠寧則笑個不停。
「東哥，就差那麼一點點！」她調侃我。
我苦笑著搖搖頭，這小球簡直就像是我的命運，總是在關鍵時刻卡殼。
正說間，一個男人匆匆從一旁走過，勾動攤位，那個停在邊緣的小球「嘭」地一聲落進了洞裡。
「哈哈，看來運氣也站在我這邊！」我轉頭向匆忙的男人招了招手，「兄弟，多虧了你啊！」
那人卻像沒看見我一樣，急匆匆走了。我有些納悶，決定再看他一眼。
可就在此時，我的眼角捕捉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一個我以為永遠不會在這城市出現的身影——劉小霞。
我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已是在做夢。沒有，她就在那兒，戴著一頂運動帽，夜市的五彩煙花下，她的側臉依舊讓人心動。
「東哥？你怎麼了？」惠寧的聲音將我從短暫呆滯中喚醒。
我沒有回答，只是一步步地走向那個身影。然而，人流如水，我費力穿梭在擁擠的人群中，眼前的劉小霞似乎總是與我相隔十步，似近還遠。
夜風裹著些細碎的冷，我和惠寧沿著河邊的舊路走，河風拂得她的長髮時而飄起，我感覺心中的那塊空缺更加深重了。惠寧側頭看我，努力露出了一抹溫暖的笑容，就像小時候一樣，總是那麼懂事。
「東哥，別想太多了。」惠寧輕輕拉住我的手，「事情總會有解決的辦法。」
「可，如果連病因都找不到，又怎麼治療呢？」我苦澀地對她說，劉小霞的離去讓我宛如丟失了航向，雖然她給了我自由，但這份自由重得讓人窒息。
河畔的夜市燈火通明，霓虹燈下，人頭攢動。記憶中的小攤小販還在原處，只是多了點現代的熱鬧。惠寧拉著我穿過人群，來到小時候經常來的糖葫蘆攤前，她買了兩串，遞給我一串，電話鈴聲打斷了這短暫的寧靜。
「東哥，是我，黨鵬。」電話那頭傳來焦急的聲音，「白軍他出事了。」
我心頭一緊，放下手中未動過的糖葫蘆，「怎麼回事，說！」
黨鵬吞吞吐吐，「咱們以前的網咖被人砸了，白軍他...他在醫院裡，情況不太樂觀。」
「我這就過去！」我匆忙告別惠寧，她擔心地盯著我，「我也去！」
不等我回答，惠寧已經衝進了夜的深處，就像命運無常的使者一般，將我從沉澱的過往中拽回現實的苦戰。
醫院的白色長廊下，陳舊的日光燈熒熒而光。迎面而來的是黨鵬，他眼圈紅腫，表情堅定中透著無奈。……
「別擔心，白軍他會沒事的。」我儘量讓聲音聽起來堅定，但心底不免泛起層層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