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牛馬社畜！
時間：晚上9點30分。
地點：C市某IT軟體公司。
此時，距離公司規定的，晚上加班的下班時間，已經足足過去了半個小時。
但是，公司員工辦公區裡，依舊燈光明亮。
兩側的工位上都是空空如也，所有人都已經下班離開了。
只有最角落裡的那個工位上，一個頂著雞窩頭的年輕人，還在那裡對著電腦奮筆疾書、努力的工作著。
這年輕人乍看之下，沒有讓人產生想再看第二眼的興趣。
只因他實在是不修邊幅，衣著打扮都太過於老土，完全就是屌絲的穿搭風格。
不過，若是有人能仔細的朝他多看幾眼，就能發現這年輕人的底子特別的好。
劍眉星目、鼻樑高挺，整張臉面若刀削一般稜角分明。
只是可惜，他疏於打扮，要不然就是妥妥的大帥哥一枚。
這看起來邋里邋遢的年輕人，名叫林昊，性別男，今年25歲，剛大學畢業參加工作一年。
不同於其他人都有著美滿幸福的家庭，林昊從小是在孤兒院裡長大的，沒有人知道他的父母是誰。
只知道，那是在一個大早上，院長在孤兒院門外發現了被人遺棄的林昊。
除了一張寫有他名字的紙條，再無其他東西。
因為有著這樣特殊的經歷，所以從很小開始，林昊就展現的很是乖巧懂事。
不過，也造就了他自卑敏感、沉默寡言的性格。
雖然他學習很厲害，工作能力突出，但是在同學們還有同事的眼裡，林昊就是一個怪咖，太孤僻古怪了。
以至於這麼多年了，林昊身邊連一個交心的朋友都沒有。
“噠噠噠噠……”
空曠的辦公區裡，只有鍵盤聲在不斷迴盪著。
這時，裡面的主管辦公室裡，走出來一個大腹便便、肥頭大耳的中年禿頂男人。
他是林昊的上司周全，在公司裡臭名昭著，特別喜歡壓榨新員工，所以大家暗地裡都稱呼他為“周扒皮”。
看到還在努力工作的林昊，周全的嘴角忍不住揚起一抹得意的微笑，心中滿意無比的感慨道：
“多好的牛馬呀！要是公司多來幾個，業績還不得起飛！”
“到時候，就是老闆都得對我客客氣氣的……”
在心裡美滋滋的幻想著那個風光無限的畫面，周全差點就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直接走向林昊，故作關切的詢問道：
“小林啊，都這麼晚了還沒走呢？可要注意身體呀！”
林昊手指動作不停，只是抬起頭冷漠的看了一眼周全，沒有搭理這傢伙，繼續專心工作。
不善言辭的林昊，冷漠不語就是表達他內心的不滿情緒。
要不是周全臨時，將這份客戶資料中心建設的業務甩給他來做，只怕林昊今天就能正常的下班回家。
被周扒皮這麼壓榨，林昊不是沒有想過離職不幹了。
只是隨著網際網路寒冬的到來，IT行業越來越不景氣了，有些大廠甚至出現了大規模的裁員現象。
每月9000塊錢的工作可不好找。
對於林昊的不滿，周全自然感受得到，不過他不以為意，心裡輕蔑的想著：
“就算你小子不滿又如何？還不是得乖乖的給老子幹活！”
這一年的工作相處，周全自認為他自已已經摸清了林昊的性格，自卑懦弱，不敢反抗。
一般他交代下去的工作，林昊都只能乖乖的完成。
看著不理會自已的林昊，周全話音一轉，虛情假意的笑道：
“不過，年輕人嘛，還是要有點幹勁，不趁著年輕多做點，等老了就幹不動了。”
“呵呵，小林，老哥跟你說句交心的話，在整個公司裡，我最看好的就是你了！”
“好好幹！明年我就提拔你上來當組長！”
周全抑揚頓挫、激情澎湃的對林昊畫著餅，那狂熱的模樣跟傳銷詐騙頭子沒什麼差別。
林昊不為所動，心中嗤笑不已，因為周全這樣PUA 加畫大餅的話，他已經聽了幾百遍了。
到現在一樣都沒落實過。
誰信誰傻子！
同時，林昊的心裡產生了一個不好的預感。
果然，就聽見周全笑眯眯的說道：
“小林，我看你也差不多完成了，先別急著走啊。”
“這幾個軟體，客戶不太滿意，有幾個BUG你給修改一下，待會就要！”
“辛苦了啊！”
周全臉上掛著虛情假意的笑，將手上的幾份檔案直接丟在了林昊的電腦桌上，又拍了拍林昊的肩膀。
根本不給林昊拒絕的機會，就喜笑顏開的轉身返回辦公室了。
此時的林昊面沉如水，鍵盤上的雙手緊緊握成拳頭，看著周全揹著手悠哉離去的身影，他真想拿起桌上的水杯朝他潑去。
並且指著他的鼻子怒喝一句：“老子不幹了！愛誰誰！”
但是想到自已幹扁的錢包，還有馬上就到交房租和給孤兒院打錢的日子，林昊最終還是決定默默忍受下來。
“噠噠噠噠噠……”
鍵盤冰冷的聲音，慢慢平復了林昊的不忿，接著就專心投入到工作之中。
……
兩個小時之後，終於將所有BUG修改完成的林昊，靠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
“啊哈~”
“終於完成了！”
疲憊的林昊此刻只想好好的回家大睡一覺。
他簡單的收拾工位，接著就拿起那幾份檔案推開了周全的辦公室。
“呼~嚕~呼~嚕~”
周全此時正躺在柔軟的沙發上睡的正香，發出拉大鋸般的呼嚕聲，睡的像個大肥豬一樣。
見到這一幕，林昊差點又被氣炸了。
狗日的周扒皮！
老子在外面累死累活的修改BUG，你倒好，躺在這呼呼大睡呢！
合著所有事情都扔給我做是吧！
林昊怒火上湧，呼吸急促，咬牙切齒的盯著沙發上的周全，強壓下給他油乎乎的豬臉來上一腳的衝動。
林昊將檔案直接扔在桌子上，轉身就走。
剛出門口，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林昊又折返回辦公室，接著掏出紙筆，寫了一張字條留下。
這才瀟灑的轉身離開公司回家去了。
“呼~嚕……”
辦公室裡，就只剩下周全豬叫般的呼嚕聲，桌上，林昊留下的紙條在周全的呼嚕聲中微微顫動。
【周主管，BUG我都改完了，放你桌子上了，看你睡得正香，就沒喊你，我就先下班了】
……
幾分鐘後，辦公室裡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迷迷糊糊的周全拿起手機接聽。
“喂？誰啊？”
“周全你個蠢豬！你在幹什麼？”
“怎麼這麼久時間，BUG還沒有修改好！客戶已經等的不耐煩了！”
“老子告訴你，要是這幾單給我搞黃了，老子讓你去當清潔工掃廁所！”
電話一接通，公司老闆楊繼就劈頭蓋臉的對周全一陣輸出。
此時的周全睡意全消，冷汗淋漓的直冒，嚇得趕緊回答道：
“老闆老闆，我們這邊也剛剛弄好，我正要跟你說呢。”
一邊敷衍楊繼，周全拿著手機就要出去問問林昊進度，當他推開門，看到黑漆漆的辦公區時，瞬間傻眼了。
“臥槽！”
一聲粗口直接爆出，讓電話裡頭的楊繼沉默了幾秒，接著就暴跳如雷的咆哮起來。
“周全你是不是真不想幹了？”
“膽子肥了今天，竟然敢罵我！”
“啊！不是！呃……老闆你聽我解釋！”
周全急得大汗淋漓，連忙辯解道：
“我是在教訓下面的員工，辦事效率太低了！簡直有損我們公司的顏面啊！”
“我不想聽這些！檔案呢！快發過來！客戶在催了！”
周全回到辦公室，很快就看到了林昊修改好的檔案，瞬間鬆了一口氣。
“沒問題老闆！我這就給你發過來！”
“這次保證絕對會讓客戶滿意的！”
周全放下手機，坐到電腦前噼裡啪啦的將檔案給楊繼發了過去。
“搞定！”
如釋重負的周全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剛剛可把他嚇壞了。
就在這時，周全看到了林昊臨走前留下來的紙條，臉色瞬間陰晴不定，一會白一會紫的，顯然被氣的不輕。
“天殺的林昊！為什麼不叫醒我？”
“害老子被老闆罵，看我明天怎麼收拾你！”
……
另一邊，疲憊不堪的林昊正走在街道上。
這會已經凌晨12點多，街道上的店面都已經關門打烊，路上看不見其他人。
除了馬路上偶爾經過的車子。
回出租房的這段路冷清到了極點。
“呼~”
林昊撥出一口濁氣，緊了緊身子，初夏的C市大晚上還是挺冷的。
看著前面不遠處的小巷入口，林昊微微一笑，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就在這時，兩個巡邏的治安民警迎面走來，看到孤身一人的林昊，兩個民警上下打量了一番。
林昊微微有些緊張，對著兩人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比較年長的民警笑著問道：
“先生，你是這裡的住戶？”
“嗯，我就住在小巷裡面那棟小樓房裡。”
林昊如實回答，指了指前面略顯破舊的樓房。
年老的民警點了點頭，接著又問了林昊一個奇怪的問題。
“int型別佔幾個位元組？”
呃……
林昊一愣，不過還是回答道：“4個。”
民警笑著點了點頭，並關切的說了一句：
“年輕人不要老熬夜，身體也很重要！”
“晚上一個人出來注意安全，最近這片地區有小偷橫行，注意保護好自已的財物。”
“多謝警官提醒，我會注意的。”
林昊感謝了一句，就朝著小巷子走去。
兩民警也朝著相反的方向繼續巡邏。
這時，年輕的民警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福叔，剛剛為什麼問那樣的問題？”
“深夜還在街上走，辛苦又寒酸的樣子，不是小偷就是程式設計師！”
“福叔，那也太武斷了吧？”
“傻小子，我們以後辦案當然不能這麼武斷，只不過那年輕人我見過幾次，身份資訊是沒有問題的。”
“我就說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