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顧念審視著做事毫無章法的廖星,這個女孩,只要讓抓住一絲機會就會想方設法把別人拉下水。

自已跟她在三樓見到另一個賽琳娜已經違規了,而她卻利用賽琳娜的執念喚醒賽琳娜的記憶,從而誘導賽琳娜下令要見陳發發和沈硯秋。

簡短的一句話就讓陳發發和沈硯秋陷入了一道無解地難題——

她們上來,會違反【儘量別去三樓,如果去了也不要被賽琳娜小姐發現】這條規則。

她們不來,會違反【不要拒絕賽琳娜小姐的要求】這條規則。

不論如何,她們都會至少違反一條規則。

那麼短的時間能想出這樣一套完整的坑人方案,把所有人都拉回到同一起跑線上,讓大家觸犯規則的數量保持一致,不得不承認,她確實聰明。

可就算這樣,廖星違反的規則還是比她們多一條,不對,她和那對母女聊天的地方離眾人不遠,沒準所有人已經被判定沒有遠離了。

“你別這樣看著我好不,怪嚇人的,”廖星如釋重負般拍著胸口,“咱倆為了通關來三樓披荊斬棘,怎麼也不能讓她們白嫖吧?再說了,那要是咱倆沒能破解規則呢?把她們也帶上,都是好朋友,大家要死一起死。”

顧念似笑非笑地看廖星,“陸星燃呢?”她很好奇,為什麼唯獨沒算計這個新手。

“呃…其實,他之前已經自願上來過了。”

“?”顧念歪了歪頭,“被自願吧?”

“沒有!人家那是有擔當,”廖星挑眉,“現在大家違反規則的數量都一樣多,真是辛苦我了。”

顧念欣賞著那副人畜無害的樣子,默默在心底扣了個6。

很難想象是忽悠了多久又進行了怎樣的鋪墊才能把陸星燃這種魂不守舍的新手給忽悠瘸,心甘情願的跑到三樓來找死。

她意味深長道:“你從一開始就已經做好了把所有人拉下水的打算。”

“才沒有,”廖星狡辯,“我又不是神運算元。”

說是這麼說,但她確實老早就做好了這方面的打算,她又不是聖人,不需要偉光正,更沒有必要為了陌生人承擔風險。

讓陸星燃先上三樓就是為了判斷三樓的危險係數以及佐證違反規則會不會當場死亡而已,他命大,不過也正因為他沒死成,讓自已對遊戲的規則有了新的認知。

*

沈硯秋在陸星燃待的客房外站了很久,她知道對方就在裡面,只是不明白為什麼自已說半天屋裡卻一點回應也沒有。

這不該是新手能表現出的警惕。

盒子對應通關鑰匙,眾人按下按鈕對應團隊模式,這些完全符合遊戲背景的謊話一個渴望活下去的新人很難識破。

對剛捲進遊戲的人而言,通關遊戲的誘惑是無法抗拒的。

算了,不重要了。優先選擇這個新人,不過是覺得他最好欺負而已。

她看了眼被紫黑色氣焰纏繞的右手,緩步朝樓梯口走去。

這場遊戲最深層次的規則她已經破解了,就算陸星燃不出來,換個獵物也沒什麼問題。

屋內,陸星燃的情緒從最開始的緊張逐步變為冷靜。

尤其是沈硯秋在長久的沉默後一言不發地離開,更讓他堅信了對方居心不軌。

要是沒有廖星離開前的提醒,很難想象貿然開門會遭到什麼後果。

這破遊戲到處都是心眼子,稍有不慎就會粉身碎骨。

他又悟出了一個道理,捲進這樣的遊戲最大的威脅不是滲人的恐怖事件,而是身為同類的人!

信任在生死遊戲裡不值一提,有時候,比鬼更可怕的是人心。

他恍惚才明白過來網上的梗不是玩笑,那是對這個遊戲最真實的寫照——

我害怕鬼,鬼未傷我分毫,我不害怕人,人卻把我搞得遍體鱗傷。

*

廖星跟在顧念身後緩緩朝樓梯口走著,腦海思緒萬千。

剛才那個怪物賽琳娜說白天格外的長,加上幻覺裡看見溫瑟夫人跟未知存在的對話,一切都指向了時間迴圈。

作為鬼存在的白裙賽琳娜竟然能清楚地感覺到時間異常,那是不是說明,鬼不受時間回溯的影響?

在第一間房裡時,觸發過時間倒流,自已因為身處幻覺記憶沒被影響,顧念的記憶卻是被清除了的…

廖星眯著眼,現在大多數規則已經得到了驗證,僅剩一條存疑——

【4.只有鬼可以殺死人類,請務必堅信自已是人類】

好像是理解錯了,她之前一直認為是這條規則的存在是為了限制玩家之間相互廝殺,畢竟這是團隊遊戲,很多線索也需要兩個人一起才能獲得。

可經歷了那麼多事情以後再回頭看,通關的標準答案似乎就在這條模稜兩可的規則裡。

溫瑟夫人和賽琳娜都有體溫,舉手投足跟正常人也沒什麼區別,更沒有做出過任何靈異行為。

種種跡象表明,她們在這局遊戲裡的身份是人類。

而這局遊戲把她們這兩個NPC設定成人類,又特別在規則裡說明了只有鬼才可以殺人…

規則上對遊戲通關的提示已經很明顯了。

通往二樓的樓梯短短數十步,卻讓人感覺格外的長。

被幻覺gank過一次的廖星立刻警惕起來,“你有沒有感覺不對勁?”

顧念緊貼著牆壁,頷首。

與此同時,二樓的轉角處突然竄出了幾縷黑霧,向上蔓延。

有了對規則的推理和被偷窺的經歷,廖星很快就將懷疑物件鎖定到了沈硯秋和陳發發身上。

這兩人,先前在樓下透過【真視之眼】偷窺,對自已和顧念的推理一清二楚。

遊戲的殺人機制是不會在白天觸發的,眼前的怪像只可能來自於玩家。

顧念從兜裡拿出一把餐刀握在手上,低聲問:“手鐲你沒丟吧?”

廖星頷首,取出了手鐲裡鋒利的刀片。

這玩意只適合搞偷襲,真要拼殺起來屁用沒有。

她刻意放慢腳步,把顧念當做肉盾。

她清楚自已幾斤幾兩,自已這身體素質,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考慮跟別人拼命的。

哪怕當武警的老爸從小教過不少格鬥手段,她也不願以身試險。

顧念不過是剛認識一天的陌生人,合作也只是建立在各取所需的基礎之上,她因為何睿智的死遭遇了信任危機,除了自已沒人願意跟他合作。

而自已不過是擔心三樓遇見突發情況沒人斷後罷了,顧念是這幾個人裡面相對靠譜的選擇。

現在顧念對於她的價值,不過是個試驗品。

一連串驚慌的腳步聲傳來,顧念停了下來,左臂貼著牆壁,右手反握餐刀,全神貫注的凝視著轉角。

廖星也停在了顧念身後咫尺的距離,兩人的前胸和後背幾乎就要觸碰到一起。

與此同時,沈硯秋的身影出現在黑霧之中,衣裳被鮮血浸透。

“顧念!德美!”

她惶惶不安,“陳發發瘋了!她要殺我!”

廖星隔著顧念的腦殼,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把右手背在身後的沈硯秋,嗤笑一聲,“你在講什麼啊?陳發發不是被你殺了嗎?失憶了?”

聞言,沈硯秋的錯愕只持續了一秒,便收起了驚慌的表情。

本來也只是嘗試著騙一下,能騙到最好,以一敵二雖然不能保證百分之一百沒有風險,但提前掌握了規則並鬼怪化了右手,優勢在我。

廖星一臉挑釁,“你也太沉不住氣了吧,我隨口一說,你就自爆了,沒意思。”

沈硯秋沒再狡辯,平靜的面色下是亙古不化的冷漠。

她緩緩垂下被黑霧纏繞的乾枯右手,下一秒,那些黑霧就像倒流香一般滴落地面,她的手也詭異的跟著摔在地上,由一根根黑色的線和臂膀相連。

此時此刻,廖星完全明白了,所有的一切都清晰起來,最後一點對‘鬼’的疑惑也得到了驗證。

【黑色的線…我全身都是黑色的線…那些線把我編織成了鬼的樣子,在我體內生根發芽…】

信紙上的這句話,那些書桌上的黑線,原來也是破局的關鍵。

廖星醍醐灌頂般笑了,“謝謝你啊沈硯秋,你倒是解決了困惑我好久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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