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樓的景象與陸星燃描述一致,就連哪張蛛網上有大綠屁股蜘蛛都對得上。
這讓廖星不由感慨自已培養的工具人是真細啊。
不知是不是遊戲為了刻意營造氛圍,三樓的光線昏暗許多,每走一步,腳下的木板都會發出讓人牙酸的聲響。
地縫裡滿是黑線和不知名的腐爛組織,很難不讓人聯想何睿智的屍體是被黑線吊上了天花板,然後被三樓的地板咀嚼殆盡。
顧念揹著雙手,閒庭信步,“何睿智是雪夜的人。”
這兩個字很陌生,廖星稍作遲疑便想起了昨晚他們閒聊的內容,她能猜到是公會,但對公會的瞭解卻是白紙一張。
既然自已一直在裝老玩家,那肯定不能問出雪夜公會是什麼這種傻乎乎的問題。不過聽顧念的語氣,也能判斷出這個公會來頭不小。
廖星試探性問道:“你怎麼確定?”
顧念從兜裡摸出枚刻有雪花圖案的銀色手鐲,揚了揚下巴,“何睿智身上的。”
廖星接過手鐲,這鐲子還挺沉,細看之下能發現隱藏在手鐲裡的刀片、鐵絲。
腦海裡沒有出現系統介紹,足以證明它不屬於遊戲產出的道具。
發現了藏在手鐲裡的刀片,沒來由的手癢就想去摸一下,結果只是輕輕一碰,指腹便被割開了一條口子。
自已的隨身物品,別說手機了,就連中午吃麵薅的那小包餐巾紙都沒能帶進來,這種危險品是怎麼帶進遊戲的?
她忽然想起在家門口被勒暈前也被像手鐲的東西颳了一下,手背上的傷口還在,難道偷襲自已的是雪夜的?
她一邊嘬著手指,一邊沉思。
或許是見廖星疑惑,顧念解釋道:“雪夜在現實專門成立了研究生死遊戲的實驗室,細節我也不清楚,但是他們已經可以做到讓公會成員帶一些小東西進遊戲了。”
進遊戲是隨機匹配玩家的,陳發發的表現透露了跟何睿智關係匪淺,廖星基本也可以猜到這枚手鐲的用處。
“所以它的用處就是組隊進遊戲?”
“答對了一半,”顧念側過身意味深長地看著廖星,“怪不得說你聰明。”
廖星捕捉到了後半截話有弦外之音,“誰?”
顧念跳過了這個問題,兀自對手鐲進行了補充說明,“戴上能提高匹配到同樣戴著這個手鐲的人的機率。”
廖星也沒再追問。能做到把物品跟著人一起傳送到未知空間,這已經不是現有科技水平能解釋的了。
不過也沒準自已就是隻井蛙,想來也是,遇見這些詭異事件之前,不每天都兢兢業業的在店裡賣咖啡存錢買房,新聞基本只靠刷抖音熱搜。
糾結這些高科技的合理性對她這條爛鹹魚沒有任何意義,就像宇宙裡有沒有其它生命存在一樣,不是平頭老百姓該操心的事。
顧念見廖星不說話一直盯著手鐲看,便提醒道:“你要好奇回現實再去翻論壇好奇,掛雪夜這種過街老鼠的帖子隨時都看得見。”
過街老鼠。
看來雪夜的名聲很爛呀。
顧念伸手握住鏽跡斑駁的門把手擰了擰,紋絲不動,遂而又從褲兜裡掏出一根細長的鐵絲。
廖星挑眉,“您這也是從現實帶來的?”
“遊戲道具。”顧念一邊說,一邊蹲下身子把鐵絲插進了鎖眼。
廖星看著那根鐵絲,文字介紹也在腦海浮現。
【名稱:破鐵絲】
【型別:遊戲「年下神偷」中的隱藏道具】
【效果:能撬開大部分遊戲的鎖】
【備註:破鐵絲要什麼備註】
咔擦。
鎖開了。
顧念選擇用腳輕輕推開了擠滿灰塵的房門。
她揮手撣了撣漂浮在空中的塵埃,緩緩走進了屋內。
廖星見對方也沒有要回那枚手鐲的意思,便心安理得的揣進兜裡,這才後一步進屋。
房間的佈局相較客房要豐富許多,所有傢俱都披上了灰塵,挨著床頭的那面牆上畫著紅色圖案,由圓圈和六芒星組成,且每個星角還畫有陌生古怪的字元。
這樣詭異的圖案很容易讓人聯想到禁術,也不知用來作畫的是顏料還是血。
床邊圍著一圈早已熄滅的白色蠟燭,顧念上前一把將床上的白布掀開,一具森森白骨赫然映入眼簾。
“少了四肢和胸腔,”顧念彎下腰仔細勘察起來,腹腔還有一塊很小且未發育成形的屍骨,“看盆骨是女的,而且還是個孕婦。”
“那個公主?”廖星也湊上前象徵性檢視起來,雖然看不懂,“那活著的時候五官應該也沒了。”
顧念伸手在床上摸了摸,很快便從枕頭下找到了一張發脆的信紙。
【救救我,我就在樓上,你為什麼不來救我啊?】
【那個偷走我眼睛和聲音的瘋子又來了!她說我胸腔挺拔,賽琳娜一定會喜歡的!】
【好疼……我的手和腳……我的一切都被奪走了……為什麼我還活著……無法動彈……無法呼救……一切…黑暗…】
信上的內容對屍骨的身份進行了佐證。
廖星嘖嘖稱奇,“移花接木啊這…”
話還沒說完,整個空間竟沒來由的震顫了一下,接著便是強烈的眩暈感,再抬眼,顧念的身影消失了。
不對,是周圍變黑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什麼也看不見。
“只要成為您的信徒就能讓賽琳娜變成最完美的女孩麼?”
“是的。”
兩個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一個是溫瑟夫人,另一道聲音偏中性,判斷不出是男是女。
“我需要付出什麼?”
“你的時間。”
“時間?”
“你渴望你的女兒成為萬眾矚目的存在,你想讓她成為你的驕傲,我能做到。”
*
“您竟然真的做到了!賽琳娜的眼睛漂亮極了!”
*
聲音戛然而止,廖星驚訝地發現手和腳被固定著,發不出聲音。
吱呀——
噠…噠…噠…
什麼東西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