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灼看著手中的劍譜,思緒漸漸飄遠。他想起上一世時,也曾見過那人舞劍,但自已當時興趣缺缺,對人類劍術沒多看一眼。就連身上佩劍也不過是作為彰顯祖龍威嚴的擺設而已。
\"當時怎麼就不認真學一學呢?\" 龍灼越想越是後悔。但事已至此,後悔也無益了。
龍灼搖搖頭,重新把心思放在劍譜上。他仔細瀏覽了一遍《浮雲劍法》,列出了前幾個儲存尚且完整的重要劍式。
\"第一式啟式,以沉穩中正之姿,蓄勢待發。第二式凝式,劍尖微沉,積蓄內勁。第三式走式,輕盈疾走,如行雲流水。第四式破式,內勁爆發,勢如破竹。\"
龍灼一邊唸誦,一邊在心中描繪每個劍式的架勢。他體會著劍法蘊含的意境,只覺此劍譜非同小可，其步法細膩,章法嚴謹,莫不是劍術絕學？
龍灼很快意識到,僅憑心中臨摹,終究無法真正得此劍法之精髓。到底是好是壞還得親自練過之後才能知曉。
他索性將劍譜中最完整的第一式的圖文仔細記下,準備從簡單的開啟式著手。
他先在心中回想開啟式的架勢- 左腳微屈,右腳箭步踏出,雙手握劍抱於胸前,劍尖斜指前方,神態凝重沉穩。
龍灼照著圖示調整身形,然後緩緩抬起右手,像握劍一般,試著重複了幾次開啟式的動作。
起初還有些生疏僵硬,但龍灼並不氣餒。他一遍遍重複這個貌似簡單的啟式,逐漸找到了感覺,動作也流暢了許多。
多次反覆練習後,龍灼感覺自已已初步領悟這啟式的精髓所在。他決定全力以赴,從頭到尾演練一次,將真氣執行融入其中。
龍灼站定,先是調息凝神,運轉丹田真氣,引導其向全身經脈流轉。感受到體內真氣充盈遊走後,他深吸一口氣,左腳微屈,右腳箭步踏出,雙手握拳舉於胸前,眼神堅定地望向前方。
接著龍灼緩緩抬起右手,左手則向下按壓,右足弓步踏前,一氣呵成。他彷彿真持一柄無形重劍,姿態嫻熟,劍意純正。
最後龍灼猛然向前方的凝血石牆劈出一劍,真氣爆發,勢如破竹。但那牆面上卻絲毫未損，就連一絲痕跡都未曾留下。
如此雷聲大雨點小的場景，讓龍灼甚是鬱悶，之後接連幾次劈擊也都以失敗告終。
\"實在是莫名其妙，明明在擊出時已經將真氣匯聚劍尖,怎麼在劈下的瞬間內力就消散了呢?難道是我對劍道的見解太過淺薄？\" 龍灼不解地自言自語。
\"好比大張旗鼓地出門如廁,結果只放了幾個響屁。怪不得這劍譜的主人就是在便秘時練就此法的？\"
\"又或許這套劍法還需要配合特定的內功心法才能發揮作用?\"
龍灼越想越是興奮,這套劍法極有可能是上乘之作,或許還是某位劍道巨擘不世絕學。否則不會有這般複雜的配套心法。
\"怪不得這本劍譜塵封多年,沒有配套的心法,終究是無根之水,無源之木。\" 龍灼終於明白了為何它蒙塵多年。
但龍灼並不打算就此放棄,他決定再仔細看看劍譜,也許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於是龍灼重新翻開劍譜,一字一行地反覆檢視。全篇文意流暢，也不曾有隱喻之處。
龍灼皺眉沉思道：“關於心法連隻言片語也沒有，實在不應該啊！難不成這劍法主人就沒打算外傳？”
突然龍灼腦海裡靈光乍現。
“浮雲劍譜？浮雲城？浮雲王朝，浮雲皇女？”
龍灼的記憶又隨之又回到了那一天的前夕。湖心亭裡,龍灼和一名長髮女子正在為古琴的音律問題爭執不下。
女子語氣傲慢,認為古琴應該追求空靈飄逸的音色。龍灼則篤定地說,琴音中必須有沉穩厚重的基調,才能體現音律之道的本源。
兩人你來我往,論點互相刺激,誰也不讓誰。亭中氣氛暗流洶湧。
忽然龍灼變招,彈奏出一段深沉而蘊藉力量的琴音。那琴音如隆隆江水,又如遠山磅礴。
女子聽了猛然一驚,臉上閃過駭然之色。她意識到龍灼的話正中要害,自已方才都在膚淺的花哨技巧上糊塗。
“你一個龍種為何如此精通音律？定是以前經常和別的人類女子交流過。”
儘管認輸,女子仍一臉不服,她撅起嘴,故作嬌氣地說:\"既然我的琴藝不入流,那以後就不為你彈琴了!\"
龍灼見她這般,上前輕聲勸慰:“公主勿要介意,我們不過促膝談音律,何必較真。你我都未曾聽過對方的琴音,這場辯論本就是消遣。”
“才不是消遣，是你我二人的生死戰。”女子倔強異常，顯然已經較真
突然女子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似乎想到了反敗為勝的妙計,她揚聲道:\"哼!你的音律比我高明就你贏了第一局,三句連勝，我的劍法必定勝過你!\"
龍灼只是微微一笑,將腰間佩劍離恨輕輕抽出,恭敬地奉給女子:\"這柄劍就贈予你，助你一臂之力。\"
女子接劍，欣喜之色溢於言表。細緻端詳著這柄她軟磨硬泡這麼長時間才拿到的寶劍。
龍灼點點頭:\"我很期待能一睹公主的颯爽劍技,讓我開開眼界。\"
女子聽言,羞赧之色爬上面龐,隨即甩甩長髮,揮劍起舞。
只見她劍技靈動如燕,輕盈如遊絲。時而劍光暴漲,時而劍勢纏綿,變幻莫測。劍法之中,更融合了吟唱的劍道心法,吐字清晰,抑揚頓挫,與劍勢相輔相成。
\"劍起於心,動隨意生;氣充丹田,意引氣行。\"
\"左手引順,右手劈放;雙手迴環,劍氣綿長生。\"
龍灼在一旁懶散地倚欄觀望,暗自驚歎不已。憐夢的劍技既精湛,又融入獨到的音律心法,雖未修行,倒真有幾分劍修風範。
龍灼入神地觀看女子的舞劍,眼神漸漸迷離。女子的身影在他眼中也越來越模糊,只剩下耳邊吟唱的劍道心法清晰可聞。
\"劍心靜如止水,動如脫韁野馬;氣海深不可測,劍力有進有退。\"
\"右手護心,左手指天;雙手迴環,劍光綿延不絕。\"
……
龍灼全身心都沉浸在這道心法中,只覺每句都透著劍道至理,蘊含無窮玄機。越聽越是入迷,全然忘我。就在這時,女子的劍光突然暴漲,狂風過處,龍灼猛地驚醒。
“這第二局就當我贏了，龍灼。”
他在這心法的啟發下,似乎參悟到了劍法運用的精要——靜中生動,動中求靜。劍招變化取決於內心,而內在必須空明靜寂,方能自在應對一切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