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卓群還是在打著啞謎。
“你再不說清楚我可不回答了。”看著她仍是如此彆扭，龍灼都不由有些著急。
卓群清清嗓子，又重新組織起語言道，“少爺您……”話音未落，龍灼伸手打斷了他。
“誰是你少爺？”心中陣陣無奈，天天伺候別人成了習慣，倘若有一天出了這龍府大門，怕是又得自已爬過來。這是龍灼萬萬不希望看到的。
“不，龍灼為何剛剛要給那品行不端的攤主一大筆錢，是貪圖那好名聲嗎？”卓群不再猶豫乾淨利落地直指要害。
龍灼微微發愣，沒想到這丫頭轉換的如此之快，提問如此之犀利。
“這些尋常百姓家的好口碑對我龍家有何裨益，我只不過也是經歷的多了，看的多了，順手為之罷了。”
這故作高深的發言顯然沒有讓卓群信服，“那店主不僅欺凌弱小，還……還品行不端，憑什麼有這福氣。”看來被那攤主偷偷瞄了幾眼讓她很是厭惡。
“那小乞兒著實可憐，即便他吃完包子沒有和你道謝，你就讓那攤主給他包子？”越說越氣的卓群終究是吐露了心聲，她真正在意也只有這件事。
“就是因為你入世不深，才會做此想。恃強凌弱，又是也不是那麼簡單。”
卓群一臉茫然，龍灼也停下來了，看來有必要和她好好說道。
“那攤主沒你想的那麼不堪，那小乞兒也沒你想的那麼可憐。從我們踏上這條街開始我就瞧見他了，等到我們來到這包子攤他又擠過來了。而那攤主絕非就是那心狠手辣之人，小乞兒為什麼別的地都不去，也不完全是我們在邊的原因。”
“恐怕他去別處，那些攤主只會二話不說直接棍棒招呼。而那包子攤主，先前也只是恐嚇，只不過最後沒有忍住，那小乞兒很是會拿捏人心。”
“我主動請客，他們兩都得利了。剛剛之所以提醒他留一些就是想看看，他是否有忍住誘惑的毅力，可惜他並沒有。我就沒有帶上他回龍府。”
卓群聽完沉默不言，表情凝重。自已總愛從弱者的角度出發，忽視了很多事情。龍灼也不想讓她太過自責。
“雖然我下令不要再給那小乞兒包子了，但是那攤主多半還是會給他的，你如果不放心明早可以去看看。”
說完龍灼遞上了一袋錢，卓群低頭不語，龍灼又搖了搖錢袋子。金屬撞擊的聲音總算是將她驚醒。她有些猶豫地看著龍灼，最後還是接下了。
“下次記住別那麼天真，人的善惡從來不是池中浮萍，而是那湖中沉石。”
“受教了。”卓群不再賭氣，坦然接受了這個結果。龍灼也覺得有些滑稽，自已一個異族今日竟還跟人類說教起了人心。
在街巷的昏暗角落，那個神色萎靡小乞兒慢慢地挪動著腳步。他的目光流轉，正在盤算著下一頓的著落。突然間，他撞到了一個身段婀娜、容貌嫵媚的姑娘，猶如幽靈一般突然出現，立馬引起了小乞兒的注意。
\"誰啊？\" 小乞兒抬起頭，眼中流露出一絲疑惑和警惕。在他面前，那位姑娘微笑著，聲音輕柔：“想不想以後天天吃上大魚大肉？”
\"想。”小乞兒毫不猶豫地回答。女人嬌笑著，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那就蹲下來舔一舔姐姐的鞋。”
“你說的都是真的。”女子笑容中帶著一絲冷漠，眼中閃爍著不可捉磨的光芒。小乞兒心中有些遲疑，但他終究還是俯下身去，伸出舌尖，剛要觸碰繡花鞋的時候，女子突然性情大變，一腳猛然踢在小乞兒的面門。
那一腳快且狠，帶著冰冷的嘲諷，小乞兒被踢得向後飛出數步，最終摔倒在街巷的盡頭。待到他再次爬起身來，已是面目全非，血汙將脖頸都染紅了。
周圍人群無不瞠目結舌，暗歎著世道淒涼，表面上人模人樣實則也是蛇蠍心腸。可卻無一人在意小乞兒的傷勢。
街巷的角落，瀰漫著一股怪異的氛圍。而那位嫵媚的女子，輕輕笑了幾聲就轉身離去，長裙拂過地面，消失在黑暗裡。
小乞兒則狼狽地躺在地上，心中湧上一股無法名狀的憤怒。
在人群中，一個小女孩突然掙脫了母親的束縛，奔向小乞兒，她的眼神裡充滿了關切與善意。“你沒事吧，我把這個給你吃，孃親說吃了這個就會好。”她遞上了一包散發著淡淡清香的草藥。
小乞兒的臉上湧現出一抹難以掩飾的怒火。小女孩的善意使得他的心頭更是煩躁難耐。他怒氣沖天，朝著小女孩齜牙咧嘴，面容猙獰可怖，瞬間讓小女孩嚇得哭喊不止。一旁的母親急忙將小女孩護在懷裡，溫柔地安撫著：“么兒乖乖，別怕別怕。”
原先對小乞兒還有些同情的人們立刻改變了態度，嗤之以鼻。他們能在此駐留片刻也是為了能多欣賞一下那嫵媚女子，如今也是作鳥獸散。
小乞兒的怒氣尚未消退，他緩緩地走進了剛剛的巷子裡，朝著女子消失的方向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視野中。
在街巷深處，女子嘴角勾勒出一抹諷刺的笑容，她的眼中閃爍著一絲狡黠的光芒。長髮如黑色瀑布般垂落，將她的美貌襯托得更為妖冶。
“哈哈哈，瞧一瞧大名鼎鼎的無妄真君，如今怎是當下這副狼狽樣？”女子嘲弄地笑道，聲音如同銀鈴一般清脆。她手持一柄玉簪，輕輕撥弄著，彷彿在欣賞一場精彩的戲劇。
小乞兒並未多言，眼神中透露著冰冷的殺意。他瞬間閃現到女子身後，如閃電般快速。五指如龍爪一般，狠狠地掐住了女子的玉頸，手指間散發出一陣幽幽寒意。
女子感受到窒息的氣息，但她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只是嘴角的笑容變得更加深邃。
小乞兒冷冷道：“騷狐狸你當真以為我不會殺你嗎？”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堅定的決心，似乎就要痛下殺手。
然而，女子的眼底卻透露出一抹不屑，她篤定這傢伙捨不得。果不其然，無妄真君手上的力道漸漸鬆了下來。
“倘若還有下次，必叫你死無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