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夷猶豫了一下,說道,“我看那杏色的很是稀奇。”

林才人自然而然的回答,“那是杏色春衫,是江南春的名品,本不是這個季節的,是皇后娘娘著人引了溫泉水進來,這才能在這個季節盛放。”

柔夷半真半假的道,“好大的手筆,皇后娘娘果真心思通透,難怪能將後宮治理的井井有條。”

見柔夷開始誇讚起皇后來,林才人並不接茬,她微微一笑,伸手指向遠處一片紅花色特別的荷花,繼續道:

“你瞧那姑蘇雨萌,花瓣白皙唯有尖尖上有一點紅色,是不是特別有意思。青荷蓋綠水,芙蓉披紅鮮。想來也沒有什麼花能與荷花相比了。”

柔夷見她笑顏動人對荷花知曉甚多,想來這林才人最愛的便是荷花了,也是真心愛花之人。

於是道,“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便是如此,才人偏愛此花,想來也是出淤泥而不染之人。”

林才人聞言,含羞笑了,打趣道,“我哪有荷花這樣高潔……”

突然,不遠處皇后突然厲喝一聲,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

柔夷好奇道,“那是怎麼了?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林才人恢復了淡然的樣子,隨口道,“想來是梁王求娶溫小姐的事吧。”

她看了眼柔夷,見她還是好奇的樣子,於是低聲解釋起來,“這溫家大小姐原本是太后屬意指給皇上為嫡妻的,只是先帝率先下旨賜婚,這才放棄了。這溫家大小姐如今也有十八九歲了,一直未嫁。梁王殿下今年也不過十七歲,滿京城的人都知道,這溫家大小姐是梁王殿下的心上人,這不,前幾天又進宮求旨賜婚了。”

柔夷驚訝的掩唇,瞪大了眼睛,滿眼都是“這是可以說的嘛?”,她說,“難道梁王殿下不顧禮儀孝悌了嗎?”

“這禮儀孝悌是一回事,但誰也不知道這梁王和溫小姐是不是兩心相許呢。”

“好像也是。”

林才人瞥了一眼眾妃嬪,“對了,也是因為這樣,皇上今日才沒來的,你看那些個嬪妃有哪個來是真心賞花來的。我瞧你看的入神,這才來找你說說話。”

柔夷有些驚訝,沒想到這林才人還是個真性情的姑娘。便起了攀談的心思,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一直到賞荷宴結束,兩人戀戀不捨分離。林才人給柔夷講花卉的知識,講花名講來歷講雅稱講作用,柔夷不懂這些也有心附庸風雅。

林才人也很高興,她說,“從前除了我娘沒有人願意聽我說,後來就只有我一個人抱著書本咬文嚼字了。”她目眺遠方,神情似懷念似釋懷。

柔夷勸慰道,“天下之大,伯牙子期鍾會相逢。”

兩人在承香宮與長清殿之間的宮道分別。

主僕二人,向前方薰風殿而去。

柔夷壓低聲音與曼柳咬耳朵,“你回頭找御膳房使點銀子,多給我做幾日香椿炒蛋。方才我聽林才人說玫瑰茶有益於身孕,我這才想起來香椿也有這樣的效果,雙管齊下,保不準一舉得子。”

曼柳低笑道,“前個主子還說聽天由命,今個又要做兩手準備了。依奴婢看……”

“婢妾給婉儀娘娘請安。”

“奴婢給婉儀娘娘請安。”

宋婉儀端坐步輦之上,眼神劃過柔夷的臉,忽然露出一絲笑容,語氣仍是不鹹不淡道,“起來吧,衛更衣。”

說是這樣說,抬步輦的宮人原地不動,柔夷便也不敢走,原地乖順的站著。

今日跟著宋婉儀的是紫藍,她垂著眼,面無表情站在步輦旁。

說來,自從柔夷得寵後,蕊黃像是銷聲匿跡了似的,往日兩人輪流跟隨宋婉儀外出,如今倒是常常看見紫藍了。

宋婉儀打量著兩人,緩緩開口,“從前不知道衛更衣是個嘴甜的,倒是和林才人相談甚歡。只是你到底是本宮宮裡出來的,本宮不得不提點你兩句。巴結人也得選好物件,即便林才人看不清,太后她老人家也不是吃素的。”

眼見被戳穿了心思,柔夷抿了下唇,柔柔道,“婢妾不懂娘娘的意思,不過還是多謝婉儀娘娘提點。”說著,她還恰有其事的欠身道謝。

宋婉儀冷笑一聲,招了招手,步輦緩緩向前。

望著一幫子人的背影,曼柳擔憂道,“主子,您這樣直白,會不會惹了宋婉儀不高興?”

柔夷擺了擺手,說道,“若真能與林才人交好,宋婉儀想動我也得想想林才人的面子。”

曼柳嘆了口氣,“若真是這樣最好。”隨即她又樂觀起來,“我從前怕主子沒心機遭人暗算。哪知是低估您了,今日我是一點兒沒看出來您是有心交好。”

柔夷低頭笑了笑,也不搭話,只搭著她的手緩緩向前。

承慶宮,承香宮,長清殿,薰風殿被稱為東四宮。在這四宮中間的夾道里,柔夷在拐角處又聽見了宋婉儀的聲音。

“這又是怎麼了!郭美人的孩子若沒出意外便是皇上登基後的第一子,皇上很是看重,怎麼這個關頭又出亂子,走!”

說罷,腳步聲嘈雜交錯。

夾道不大,避無可避。

柔夷也是懵了,郭美人不是住在長清殿麼,怎麼宋婉儀回頭走了,曼柳拉了柔夷一把。

柔夷這才蹲身行禮,宋婉儀冷冷看了一眼,“想來衛更衣都聽見了,便同去吧。”

晚風呼呼作響,宋婉儀乘著步輦,紫藍時不時呵斥兩聲叫宮人們快些,再快些。

苦了柔夷、曼柳兩人,步履匆匆,香汗淋漓。

眼前宮殿規模不俗,裝飾典雅輝煌,門匾上龍飛鳳舞三個大字——咸池殿。

到了裡頭,兩人行禮都沒行完,便被皇后叫起。

皇后一襲鵝黃曳地裙,緩帶輕裘,此刻手臂支在小几上,手扶額頭,看上去十分疲憊。

四折屏風後面不斷傳來郭才人的痛呼聲。

雲槐幾步走上前來,示意兩人坐下。

宋婉儀朝雲槐點了點頭,上前張望了一下,不滿的呵斥道,“奴才怎麼做的事,怎麼太醫還沒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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