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交換

‘去洗個澡吧！”黃璜坐在沙發上，點燃了一根香菸。

浴室裡，傳來嘩啦啦的水流聲。司顏渾身無力，但依舊不知疲倦的洗了一遍又一遍，熱水混雜著淚水不斷的流過臉頰。是的，自已徹底賣給了黃璜，所有的尊嚴在這一刻，都不復存在。

不一會，水流停止，司顏望著鏡中渾身的傷痕，眼神也恢復了堅定。既然踏出了這一步，那接下來，就到了和趙繼紅清算的時候了。

司顏裹著浴袍走了出來，對著沙發上的黃璜說道：“給我買身衣服，另外，五十萬趕緊給我。”

這一刻的黃璜也是有點恍惚，臉還是那張臉，但就是感覺哪裡不一樣了。

半個小時後，一個跑腿送來了一整套衣服。黃璜也從保險櫃裡翻出五十萬現金，裝在了一個行李箱內。

“還需要什麼？”黃璜問道。

“不用了， 夠了！”司顏轉身就要走。

“既然沒有的話，我有。”

司顏停住腳步，轉頭等待著黃璜說話。

“明天收拾收拾搬過來住，以後，每天晚上10點前，必須到家！特殊情況，提前和我報備！”

如今的司顏，再也沒有和他談判的資格，除了被動接受，別無選擇。司顏點了點頭，瀟灑離去。

沉甸甸的行李箱在地上被拖行著，從小到大，司顏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多錢。可現在，司顏覺得自已提的不是錢，是畢生的尊嚴。

半個小時後，司顏拖著行李箱來到了趙繼紅的病房。

趙繼紅此刻在玩手機，司青在一旁削著蘋果。

看到司顏，趙繼紅瞬間情緒激動：“你個死丫頭，跑哪去了，打你電話也不接，不是小青，老孃要餓死在這醫院裡。”

司顏神情冷漠，蹲下身開啟行李箱。隨著拉鍊聲響起，滿箱紅彤彤的百元大鈔，整齊有序的排列在內，刺眼奪目，照的趙繼紅快睜不開眼。

她的臉上佈滿了貪婪與震驚，她沒想到，短短半天時間，司顏真的湊夠了五十萬擺在了自已面前。

“你從哪搞到這麼多錢？”趙繼紅驚訝的問道。

“重要嗎？我拿來就行了！”司顏嗤笑道。“這裡有五十萬，不多不少，剛剛好！現在你滿意了吧，可以放過我了吧！”

趙繼紅滿眼放光，開心的合不攏嘴，沒想到這死丫頭本事真大，就這還天天跟我哭窮，原來都他媽是裝的。轉頭朝著小青使了個眼色，司青伸手就要接過行李箱。

可司顏卻搶先一步攔住了他。

“想要這筆錢，沒那麼容易，把我的戶口本給我！”

“死丫頭，你要戶口本幹什麼，就放在我這裡保管著，我答應你，不讓你隨便嫁人就是！”

“我不會相信你的，想要錢，就拿戶口本來換，否則，免談！”

“你敢威脅我？”

“你愛要不要，反正錢我拿來了，沒有戶口本，你一個子都別想拿。大不了你再喝一次農藥，你看我這次還救不救你！”司顏堅定的說道，不給她任何周旋的機會。

“戶口本不在身上，你把錢給我，等回家了我拿給你！”

“媽，你別把我當三歲小孩行嗎？這麼重要的東西，你會讓它離開你身邊？別開玩笑了！今天我是帶著誠意來跟你做交易，你就別跟我玩這些小把戲了！”

趙繼紅一驚，這死丫頭現在不好蒙了，戶口本確實在她身上。

可一想到真交出去了，未來再想控制她就很難了。隨後趙繼紅冷哼一聲：“區區五十萬就想換回戶口本，你真是白日做夢，要知道，你嫁到秦家以後，除了彩禮之外，未來還會不斷地給我們家錢，現在為了這五十萬，讓我放棄更多，絕不可能！”

“呵呵，隨便你，如果你現在不換，將來你不會有機會再換！”

“你什麼意思？真當我拿你一點辦法沒有？”趙繼紅臉色陰沉。既然徹底撕破了臉皮，索性也不裝了。

司顏隨手解開衣釦，用力扯開衣領，白皙的脖子、手臂，紅紫色的傷痕顯現而出，密密麻麻而又觸目驚心！處處充滿了曖昧的痕跡。

司青瞪大了雙眼：“阿姐，你...！！！”

“沒錯，我不是處了，我把自已賣了！”司顏平靜的聲音，打斷了司青的話。

趙繼紅臉色變幻，先是震驚，再是憤怒，最後氣的血壓飆升，睚眥欲裂！順手抄起床上的枕頭就砸在了司顏的頭上。

高晨維此時又來到了病房，看見眼前這一幕，急忙衝上去攔住暴怒的趙繼紅：“阿姨，怎麼回事？您不要這麼激動！”

“你這個不要臉的臭婊子、賤貨、爛人！你都揹著我們幹了什麼？你就這樣糟踐自已，你這個髒東西，將來還怎麼嫁人！”趙繼紅罵完覺得還是不解氣，抓起旁邊的蘋果再度砸向司顏。

砰！蘋果精準無誤地砸到了司顏的額頭，司顏動也沒動：“你說的對，我是賤貨，我是個髒東西，所以，你覺得秦家人還會再娶我嗎？”司顏緩慢地整理著衣服，平靜的笑道，言語中滿是譏諷。

“現在的我，可是連十萬都不值了，所以，這五十萬，你自已掂量！”

趙繼紅坐在病床上，氣的渾身發抖。她怎麼也沒想到，司顏竟然寧願賣身，也不肯嫁給秦家人。她抄起身邊所有能砸的東西，盡數朝著司顏招呼，儘管有高晨維的阻攔，可司顏還是被砸到不少。

不管趙繼紅怎麼打砸，司顏挺直的脊樑絲毫沒有彎曲，因為在黃璜家裡已經徹底斷了，從此以後，不會再有人能夠讓她彎曲一點。

趙繼紅把自已能想到的所有汙穢的詞，在十分鐘內盡數的用在了司顏的身上。 但司顏如同木偶一般，沒有絲毫表情，只是安靜的整理自已的衣服，一次次被砸歪弄髒的衣服。

“媽，既然阿姐已經這麼做了，乾脆我們把戶口本給她吧。婚事指定是黃了，如果不換，我們連五十萬都拿不到！”司青勸說道。

直到此刻，高晨維才算是徹底搞清了狀況。心裡不由得對這個苦命的姑娘又多了一分其他的情感。

“滾，帶上你的戶口本，有多遠給我滾多遠，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趙繼紅從戶口本中抽出司顏的那一頁，扔在了地上。

司顏小心翼翼的撿起，輕拭表面，鄭重將其放在了包裡，轉身就欲離開。

“司顏，你可真是你爸的小棉襖，如果讓他知道你做了這些事情，不知道未來會怎麼看你！”趙繼紅再次補刀，惡毒的話直插司顏的心尖。

始終面無表情的司顏，在聽到這一番話後，終於還是沒忍住，掉下了眼淚。

“爸爸，對不起！”司顏心頭滴血，默默在內心道了一聲抱歉！隨後，頭也不回，大步走出病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