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糟糕的童年,會造就什麼樣的你呢

我的原生家庭可以用破爛不堪來形容,父母都來自農村,沒有什麼學歷文化,脾氣大。生了四個孩子,有兩個姐姐,我是老三,不用多說也知道,我有個弟弟。

父母都是晚婚,在20世紀90年代初期的南方,追生一個兒子是正常又重要的事情。

由於是超生家庭,兩個姐姐從小就被送到了外婆家寄養,跟舅舅們在一起生活,而我和弟弟留在爸媽的身邊,我跟他的年齡只有相差兩歲,毫無疑問,爸媽對我的期許是肩負照顧弟弟的責任。只有這一個兒子,爸媽對這個兒子特別的上心和寵愛,身為女兒的我不僅生活上的一切要讓著他、連我入學也要配合著他的時間來,因此我比同齡人晚了兩年入學。

爸爸是一個標準的農村出身又懶又饞脾氣又大的男人,我的媽媽是標準的沒主見的農村婦女,她的最大的一個特點是懦弱,爸爸媽媽極其的寵愛弟弟,所以導致弟弟結合了他們倆的所有特點。我似乎一直都不被他們愛,我的成長經歷是工作離開家裡之前都不知道什麼叫快樂更別提什麼叫幸福了,只知道活著。

在我小的時候爸爸開過工廠、開過水果店,那個時候生意挺紅火的,也有很多客戶都主動上門來談合作,家裡經常來很多的叔叔阿姨,一坐一聊就是一整天,最後拿出一麻袋的錢給我爸。在那段時間裡家裡的生意很好,但是賺了錢,爸爸也沒有那個理財的頭腦,沒有購置田地房產、車,也沒有買金買銀,賺來的錢除了吃喝以外,基本沒有添置家裡的固定資產和貴重一點的東西。同時,他也沒有那種做生意的經營頭腦,更別說刻苦的精神了,總覺得開著門生意就能找上門來,脾氣也大,不願意吸收新的東西。很快,在我入學之前,那段吃喝不愁的日子就結束了。爸爸徹底失業之後,再沒有工作過,我們一家搬到媽媽的工作單位安排的宿舍裡,全家人靠著我媽的工資養著。他似乎不願意接受自已失敗,也不願意出去找工作,保安什麼的壓根看不上;也不願意出門,成天就是待在家裡看電視和睡覺,在我看來,他就是懶惰,不願意面對壓力和生活。

我和弟弟都沒有本市的戶口,屬於借讀生,只能上私立學校,我沒有上過幼兒園和學前班,等弟弟唸完幼兒園和學前班,我和在2000年的時候一起入學一年級。入學前的一天她帶著我們兩個去街市買了新的書包和筆,但是在回家的路上,我弟把筆玩丟了,回到家之後不止地哭鬧,媽媽為了哄他,把我的筆給了他,對我說,她去坡上的李xx家裡拿一支(當時住的平房,房子是在一個半坡上),結果回來的時候是一支已經被削得很短的鉛筆,我哭鬧之後,父母也都沒有多說什麼,反而扭頭跟鄰居們說:“看看這個死丫頭,給她借來了鉛筆,又哭又鬧,一分錢沒掙回來,還要這要那”

哭鬧在我這裡是沒有用的,不僅是哭鬧,好好講道理更沒有用。熬到第二天開學,爸爸把我們送進了教室,上課的時候老師講了一些簡單的算數題,結果大家都紛紛朗朗上口,只有我一個默默坐在位置上,弟弟突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他是我的同桌)說:“我們以前老師都教了,就你是傻子,你都不會,哈哈哈...”,臉皮薄的我一下就臉紅了,眼睛止不住地眼淚。下午放學回到家,看著我弟得意洋洋地跟爸媽說著今天課堂上我為難的表現時,不時哈哈大笑,爸爸看了看我,跟弟弟說:“她就是沒用,別管她”。我又開始委屈地說著我的理由和原因。爸媽的臉色依舊是沒有改變,最後淡淡地說一句:“你不會,你很光榮嗎?”,“一天到晚只會哭,除了哭還會做什麼?”。

記得我大概10歲,在一個夏天的午後,爸媽都不在家,我本來在客廳寫作業,弟弟不停地在旁邊不停地打擾我,撓頭髮搶筆等等;我被弄煩了拿著書本進了爸媽的房間反鎖了門準備寫作業,弟弟為了好玩偷看我,爬上電視機的頂上(電視牆上邊有一個爸媽房間的小窗戶),不小心把電視機踩翻,直至掉地上,重重的“砰”的一聲。我出來看,電視機整個螢幕都碎了。我很害怕,渾身都在發抖,弟弟見我這樣,立馬就跑出門;放心不下他在外邊,我也出去找他,找了很長時間都沒有找到,可能是懼怕責罵的原因,我就自已一個人在外邊流離浪蕩。直至傍晚7點,我自已走回家去,一進門發現,他早已經回家了,並且跟父母交代了一遍事情經過;他說謊了,說自已下午出去玩了,沒有在家......,我又將整件事都跟爸媽說了一遍,他們沒有做任何的表態,指責了他幾句,打了我一頓,爸爸是用腳踏車後邊固定物品的黑色橡筋軋帶不停地打我的腿,說做錯了事情還往外跑等等,雙腿血跡斑斑,直至現在我31歲了,膝蓋上仍然能看到當時橡筋軋帶鉤破的傷口。

弟弟很會察言觀色,他知道父母對我是什麼樣的態度,他也會用同樣的態度來對待我,會指使我幹活,否則也像爸爸那樣打我。我打心底裡覺得他只是弟弟,我比他大,他打我就是不對,我會還手,甚至會因為委屈而下很大的死手,所以在生活上我們經常扭打在一起,在我爸媽眼裡我就是那個一點小事情都不讓著弟弟的人。

其實我小的時候非常脆弱,一遇到委屈就會很想哭,那個時候不明白什麼是淚失禁,只知道自已膽子很小,在很小的時候就會這樣。但是我只要一哭,就會引來很多來自家人的嘲諷和譏笑,會說你沒用,一點小事都哭,是哭包,是矯情......,有時候我會非常害怕這些聲音,甚至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都不願意跟他們說話。記得有一段時間,每次很難受的時候,我就開始寫日記,寫完感覺會好受一些;但是我弟可不會讓我好受,他會不眠不休地把我的日記本找出來,在大家飯後一起看電視的時候拿出來讀,試圖讓我蒙羞,讓家人都評價我寫的內容,父母也從來不會說他半句不應該,還會覺得他很聰明,找到問題報告給他們;他們不會給我半分尊重,會說我蠢很傻之類的,更會責怪我為什麼要在本子亂寫家裡人的壞話。而我的弟弟,會得意洋洋地看著我,在我面前撕掉我的日記本,惡狠狠地跟我說:“不聽我的話就是這樣的下場”。每次遇到這樣的情況,我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因為說多了還會捱打,臉上也沒有太多的表情,只能冷漠地看著他們相親相愛。

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已的膽小是怎麼來的,在學校上美術課,由於我臨摹的仔細認真,老師覺得可以培養的時候,我媽總會來一句:“她就是瞎畫的,就是放在原畫上邊照著描,不是有天賦”打消了老師的念頭。初一週六學校有不收費的興趣班,我來學校報了舞蹈課,基本很辛苦,但是我練得不亦樂乎,老師也非常賞識誇我很穩希望我繼續努力練下去。有一天老師說六一兒童節當天有表演,讓我們回去跟家長說一下接下來要辛苦排練,回家跟父母說了之後,第二週的週五,我媽突然跟我說學校打電話來告知取消興趣班了,讓我待在家裡寫作業,不用過去練習了。我既詫異又不敢違揹她的意思,週一上學的時候在很多同學那裡瞭解到沒有這樣的事情,並且大家都在問我為什麼缺席,要抓緊排練舞蹈準備演出.我不明白母親為什麼要騙我,我問她為什麼,她依然辯解說是同學在騙我,騙我去學校花錢,說我被學校洗腦等等。後邊的好幾個週末她都把我關在家裡,不讓我出門,甚至要我寫檢討書。直到六一節日前的一週,她跟我說週末興趣班可以去了,叫我去興趣班;我很高興,拿起書包就往學校跑去,老師看見我回來,驚訝又無奈,叫我排在隊伍的最後,跟著大家一起跳;音樂響起的時候,我不知所措了,大家都整齊劃一地跳著,擺動著裙襬,翩翩起舞,只有我呆呆地愣在原地。課後老師跟我說:“前段時間為什麼不來練習呢,大家都在做最後的上場準備了,你現在過來,老師不知道怎麼安排你的位置,建議你先去上文化課吧,節後再回來練習新的舞蹈”。我一下眼淚就下來了,委屈和無助的情緒上頭了,止不住地流淚,可能是被打擊到了,我自那次之後再也沒有去過學校的週末興趣班了。而我的媽媽在飯桌上:“說不去就不去了,老師就是故意的,你也沒有這樣的天分跳舞”,字裡行間透露著一絲絲的得意。

我的家人一直在用一種很直接又殘忍的方式影響著我,在一個心智還沒有成熟的小孩心裡建造了很厚很大很重的石頭圍牆,四周完全黑暗,沒有一絲光明;他們甚至自私地讓我只聽得見他們的聲音,聽不見自已,看不見自已。

現在長大了,每每想起這些時刻,心裡都會泛起一陣酸意。其實無能的父母教育孩子的手段,從來都只有打和罵而已,他們覺得只有這樣,孩子會害怕,會改正,會震懾;但實際上的後來,我被莫名的打罵多了之後,應該是小學四年級開始,我便開始掙扎,在受到皮肉疼痛的時候,我已經不哭了,不是我不疼了,是我不想對著他們喊疼了。我常常有兩張面孔,在學校裡在外邊總是開朗歡樂,但是回到家就會一言不發,不跟他們說一句話,以前我覺得我在報復他們,但他們並不覺得是一種報復,覺得是正常的情況,會任由我這樣,不溝通,不處理。

就這樣一直持續到我初中畢業結束,中考結束的那天,我抱著厚厚的《志願指南》回家,我爸突然跟我說:“你媽給託關係進一個遊樂園做管理員,月薪1300,你下個禮拜就去入職吧”。我說我想讀書,我爸有點生氣大聲地說:“你考得上高中嗎?你別告訴我你還要花錢上技校,那些讀出來都沒有用的,爸爸沒有這個本事再供你,你也不是讀書的料”。我眼淚一下就掉下來了說:“那我就暑假出去賺學費,我自已供自已上學”。他點了一支菸,默默地吐了一個菸圈說:“那你就去吧,出去賺錢了,也要給家裡伙食費”。後邊我就選好了一個學費便宜,時間又短的職業中學,選了一個當時還比較流行的專業,開始最忙碌的一個暑假。一天要打兩份工,一天大概要18個小時的班,忙得不亦樂乎,第一個月拿到薪資,那個信封拿在手裡感覺哈沉甸甸又輕飄飄,錢的重量原來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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