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謀算

上京城，寧遠伯府。顧月笙今日兌現諾言，帶著紅袖去了老太太房中請安。

“母親，兒媳現在因著受傷，一來給母親和府裡都添了諸多煩惱，二來夫君身邊也沒有一個可心的侍奉在側。紅袖原本就是夫君的通房，侍奉夫君得力，一直以來對兒媳也勤謹恭敬。所以兒媳已做主將紅袖正式抬為姨娘，也好安了她的心，日後也好給慕府開枝散葉！今日特領了紅袖來拜見母親，也望母親不要因著兒媳近來的事情煩擾！”顧月笙對著自家婆母誠懇的稟明道。

老夫人不鹹不淡的打量了一眼規矩站著的紅袖。紅袖此人聰慧，因著要來見老夫人並未打扮太過招搖，一身水藍色衣裙清淡典雅，妝面清新，身上也未佩戴過多裝飾。老夫人還算滿意地看著紅袖。

“紅袖你如今也算這府裡的正經姨娘了，以後要盡心侍候淮兒哥，早日生下個孩子，你以後也算有個依靠。”

“是！”紅袖恭敬答道又朝張老夫人一禮。

大戶人家都以嫡子女為重，慕府作為百年世家又豈會不知呢？顧月笙明白，老夫人這是給她沒臉。往常這種時候她都會先早早尋些好東西來孝敬她，可現在顧月笙覺得沒有這個必要了。張老夫人對她越不滿於她越有益。

紅袖答完話，正思量如何能順了老夫人的心又不見罪顧月笙的時候，就聽顧月笙語氣平緩道:“母親說的極對！紅姨娘以後就是我的姐妹了，這府裡大爺好才是最要緊的。我入府時間也不算晚了，卻遲遲不見喜訊。紅姨娘若是能誕下子嗣，我定會好生照顧的。”

老夫人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起來，她覺得這個兒媳自摔倒後人變了。可顧月笙一番話說的讓人無可指摘，讓她無法發作。好似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

“你如今是越發有主母的氣度了。人我已見過，都下去吧。”老夫人開始趕人了，她不喜顧月笙的變化，她也討厭顧月笙彷彿要脫離她掌控的感覺。

“那兒媳便帶著紅姨娘退下了，母親好生歇息。兒媳告退。”

“妾身告退。”

待二人告辭後，老夫人對著心腹說道“還算賢惠。”

“老太太您就是心善。”孫媽媽嘴撇成了八字，一臉乾笑，“就怕人家沒那麼好的心，老太太想想，大夫人可是嬌生慣養長大的，又生在商戶人家，真要有這個賢惠勁兒，也不至於磕破層油皮就鬧的到現在不肯好。”

“我就知道她沒安好心！”老夫人怒了，去告訴她，我不許她這樣！”

“夫人，您看您這直脾氣，她病著，給大爺安排人侍候過夜，這可沒什麼不對的地方，您不許她這樣，往後她要是仗著這個，惡妒兇悍，不又麻煩了？”

“可不是，我就說，當初就不該和顧家結親，你看看，這商戶就是商戶！一肚子的壞主意！她這是想幹什麼？又想害誰？”老夫人想不通。

“老太太，這事要是深想想，倒不算壞事兒，肯定是大爺不聽她調唆，她才想出了這招美人計，英雄難過美人關，紅袖那人只瞧這低眉順眼，實際就是個狐狸精啊！她這是想用狐狸精迷住大爺，讓大爺和老太太，和這個家離心離德呢！”。

“說什麼我也不能讓她得逞！”老夫人後背繃直，氣的臉都黃了，“你趕緊，替我想個主意，我這會兒心亂了。真是氣死我了。”老夫人按著胸口一臉痛楚。

“這種事兒，只能以毒攻毒，咱們府上，要論顏色，能及得上那隻狐狸精的…也就柳家表姑娘了，不如把柳娘子接進門。”孫媽媽湊近老夫人，壓低了聲音，“大爺跟柳家姑娘自小兒青梅竹馬，柳娘子又是那樣的品貌才情，又是您孃家出來的，有她在大爺身邊，您就什麼也不用操心了。”

老夫人舒了口氣，又嘆了口氣，“我也是這個意思，婉兒那丫頭，要不是這家世太差，跟淮哥兒多好的一對，這人哪，就沒有十全的。”

“老太太可別怪我多嘴，柳家窮成那樣，還生了一堆孩子，柳娘子連六抬嫁妝都湊不齊。嫁給誰去？也就是做妾的命，能跟了咱大爺這樣的，那是她前世修來的福報。”孫媽媽撇著嘴，一臉鄙夷。

老夫人點頭，“唉，也是，那就這樣，這事兒越快越好，你去找婉兒那丫頭探個話，淮哥兒那頭，等他回來我和他說，這兩頭都妥當了再去柳家。哼！也就是打個招呼罷了。你記著，事兒沒成之前，千萬不能露了口風，不能讓顧氏知道，壞了這樁好事兒。”孫媽媽笑應了出來，站在院門口深吸深吐了幾口氣。她沒想到照著柳家姑娘教的話，老夫人還真就答應了！

孫媽媽本來就在張氏那裡受了氣，原本她看柳婉兒拿一隻鐲子來求她，她本瞧不上的。可為著出一口氣，最終答應了柳婉兒。如今這口氣出了，她也步伐輕快地朝柳婉兒院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