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醉仙居

翌日，春暖花開。陽光暖暖地照在這片土地上。上京城也從沉睡中甦醒，繁華無兩。要說上京最知名的酒樓當屬醉仙居。用餐品茶聽曲駐店應有盡有，其間又當屬醉仙酒最是引人神往，許多上京城外之人都慕名而來。是以，未到正午卻已開始熱鬧起來，座無虛席，小二掌櫃來來往往好不歡騰。

慕淮在對面茶樓二樓的雅間裡沿著窗戶往外瞧去，他捏著杯子，興致不佳。他在這裡等了五天了。

記憶中他就是在醉仙居遇見了他的貴人，可確切的日子，他記不得了。慕淮覺得上蒼定是看到了他的抱負他的才華，才會在夢中給自已諸多提示，掌握了這麼多先機，慕淮堅信他一定能走的更高。沉思間，小廝聞竹回來了。

“大爺，幸不辱命。奴才打聽到說是訂了凌雲亭的主間凌雲閣了。”

慕淮眼睛猛的亮了一下“可有打聽何時到？咱們的房間訂的哪一間？可是按照我的要求訂在旁側的？”慕淮一改往日的沉穩，略急迫地問道。

聞竹一臉菜色“大爺，您彆著急，小的都照您的吩咐去詢問了，可奈何奈何塞了一兩銀子那人只說了凌雲閣，再問旁的，怎麼也不肯說了，得要五兩銀子！小的小的身上沒那麼…….”

“雅間訂了沒有？”慕淮努力穩住心神，繼續問道。

聞竹看著主子陰鷙的臉色，只覺兩股顫顫。

“大…大爺，雅間奴才一番詢問，得要五十兩現銀，五十兩啊！奴才覺得這醉仙居忒黑了！且不論人多人少都是五十兩！”聞竹看得出來是真的很氣憤，他伸出一隻手，激動時還把五根手指掰開在慕淮眼前晃悠。

啪的一聲，杯子應聲而碎。慕淮還覺得不解氣，又抄起桌上另外一杯盡數潑在聞竹臉上。“你蠢貨！”

慕淮氣的眼前眩暈。銀錢銀錢銀錢，這算個什麼東西。還有他這慕府好歹堂堂伯府，何時這麼窮酸過！下面的人也是個榆木疙瘩，他耳提面命的囑咐過多次:不拘什麼代價，多少銀兩，只要把事情辦好就行了。一旦成了五十兩銀子算什麼，五千兩都能賺回來。

“我記得今早大夫人派了個人過來趕車？”慕淮按住跳動不已的太陽穴，罷了！大事要緊！

“回大爺的話，是有這麼一個人，叫小六的。”聞竹自打進了慕府跟了慕淮，這還是一次覺得大爺真的變化很大，看他的眼神都恨不得宰了他。聞竹只覺以後日子難捱，抖著牙齒回道。

小六。慕淮覺得這名字耳熟，但是直覺告訴他，這個人對他有用。因為這是顧月笙特意送給他差遣的。

“把人喊進來。”

小六跟著聞竹來到慕淮的眼前，雖是奴才，但腰桿筆直。慕淮滿意得又看了看，只見小六精神抖擻，眼神明亮，一身奴才衣著打扮，但是處處都整整齊齊的！這才是他慕府下人該有的樣子！該有的氣派！

“小六你是大夫人給我差遣的，我信大夫人的眼光！現在你速去給我訂一間距離凌雲閣不遠的雅間！”慕淮說罷，小六大聲應是，便又快速退出往醉仙居去了。

聞竹內心卻得到了一絲安慰，沒有銀子，他就不信小六能訂成。大家都一樣，大爺就不會覺得他是蠢貨了！

小六回來的很快，他恭敬的朝慕淮拱手回稟道“大爺，小的一番詢問，凌雲閣雅間是梁王的大管事訂的，明日巳未午初就得準備妥當，中午肯定要用上，晚上還用不用掌櫃也不清楚。小的怕誤了大爺事，就定了旁邊的雅間。凌雲閣旁邊的已經被訂了，小的也告訴掌櫃，一旦空缺就給咱們留著。”

慕淮滿意地點點頭，眼神睨著聞竹“聞竹，好好學著點。”

隨後三人朝外間走去，慕淮似想起什麼，他回頭問

“訂雅間的銀兩小六你如何解決的”

“稟大爺，大夫人派小的來給差遣時，大夫人便說了，一切以大爺的吩咐做事。凡事用銀兩能解決的，都不必擔憂，大夫人自會將事情處理妥當。小的便以寧遠伯府的名義訂的雅間，掌櫃後面自會拜府拿銀兩。”

“大夫人還真是大方，是我的福氣啊。”慕淮平著音兒說道。

“你是顧府的人？”

“稟大爺，小的確是慕府的人，因著小的略通馬匹之道，今兒一早，我們老爺便打發了我和車駕一道來侍候您了。還吩咐我一切但憑大爺吩咐。”小六再次拱手對慕淮說道。

“岳父當真把我這個女婿當子侄啊，改日我定帶著大夫人親自去拜謝。”慕淮嘴裡說著些話，但他的眼神卻出奇地平靜。

他沒由來地想起了在夢中，當他在朝堂站穩腳跟之時，明明靠著河道賑災的功勞可以再進一步。但是有人卻不長眼的在朝上參他，說他慕淮強佔家中妻子的嫁妝，私德不修，敗壞官員名聲。雖沒什麼大的影響，但到底讓他在朝上露了個大臉。

“大夫人剛受了傷，你既是顧府的人，便傳個話，岳母若是有時間，這兩日我便親自去接她來陪陪大夫人。”說罷，便不再言語，自顧朝前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