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柳婉兒

來人正值二八年華，氣質柔美，五官秀麗。一身翠色長裙，聘婷站立。此人便是慕淮前世的心頭愛，柳婉柳姨娘。不似記憶中精緻華麗的裝束，此時的她衣裙已被歲月浸染了痕跡，透出一股清貧的氣息，加上長相吸人，愣是別有一股病歪歪西施的脆弱美感。

柳婉輕聲道:“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這般慌張？”

“柳姐姐！還不是我大嫂，自已跌了一跤，不過是破點油皮。非說是我們姐妹倆害的。大哥拉著我倆去道歉，誰知我們還沒開口就白眼一翻暈了過去！大哥一氣之下把我倆趕了出來，好生陰險的顧氏！哪有一點當大嫂的樣子！”

對於表哥這兩個妹妹的性子，柳婉還是摸的很清楚的。最是不講道理，囂張跋扈。柳婉按下心中鄙夷，換上一張擔憂的面孔：“那兩位妹妹真真是受委屈了，不過表哥畢竟是你們親大哥，血濃於水，不論發生什麼事情，他都會不遺餘力地先保護你們的！不必太過擔憂。”

“可方才大哥發了好大的火，這件事從始至終也沒有細細聽我倆解釋！就怕顧氏不依不饒，大哥會處罰我二人，且柳姐姐，其實…..其實….我們確實是推了她！”

“別說了！”柳婉慌忙制止了慕心兒的話頭。“心兒你和寧兒我接觸的時間比大夫人不知多了多少，我知你二人心思純淨，若是旁的，也是有你們的道理在的。接下來我說的話，你們若是信我，便仔細聽著。”柳婉兒親暱地拉著二人往一旁的水榭走去。

柳婉一番討好話語說的二人心中無比偎貼。便也由著這個客居在府的表姐擺弄。

“大夫人出生在顧家這種商賈之家，性子難免驕縱，可兩位妹妹許是不清楚，目前慕府上下一應開銷都是大夫人嫁妝裡出的。”說罷，柳婉無比哀傷地重重嘆了口氣，這也是她想嫁與慕淮最大的難題。她孃家落魄，在銀錢上實在是無法和顧府相比。只恨她沒有個好出身，若家中父親哪怕是嫡親旁的長輩能在朝堂有一錐之地，這慕府大夫人的位置也輪不到她顧月笙來做！可她做了又如何，表哥心在她這裡，把她拉下只是早晚的事！

這個顧月笙，就是仗著自已家裡有錢，害得大哥委屈求全地迎她進府，害的母親整日長吁短嘆，現而，又抓著她們不依不饒。慕心兒恨恨想道。

“當務之急，是心兒妹妹，不論你有沒有推她，都只能咬死不認，不能讓大夫人在明面上拿住慕府的錯處！你二人想想，她現在沒有證據都攪地大家不安，若你二人道歉，她還能饒了你們？到時，哪怕表哥有心迴護，也無計可施了！”

慕心兒和慕寧兒聽聞此話呆愣在原地。柳姐姐所言甚是有理啊！

“表哥向來是品行高潔，最是剛正不阿，公正嚴明的。怕到時情勢所迫，也只能由著大夫人發作。去年，旁支的哥兒因家裡的妾室仗著夫君寵愛，便欺辱主母，後來竟由表哥拍板，直接一匹白綾了結了！想必二位妹妹也有所耳聞！所以，萬萬不能道歉認錯啊！”

柳婉一番話說得又急又快，兩根柳眉倒在一處。真真是一副為兩人殫精竭慮的模樣。

對！她們絕對不可認錯！

“好！我們二人就聽柳姐姐的！多謝姐姐為我二人謀劃，柳姐姐心腸最好，長得也最美！真想讓大哥休了那毒婦，讓你做我們大嫂了！”慕心兒點頭道。

這廂，一眾人好一番忙活後，顧月笙才慢悠悠“醒來”。看著還杵在屋裡的慕淮，顧月笙低了音兒道：“我想好好休息一下，頭疼。”

慕淮看著那張白如紙的臉，雖是病態，但絲毫不影響月笙的美麗。她本就生的白，眉不畫而黑，睫毛卷翹，鼻樑高挺鼻頭圓圓又給她添了幾分嬌憨，往下是飽滿的唇瓣和修長的脖頸…….只恨時機不對他只得道：“也罷，那你好生歇息，有事便讓倚翠來喚我，不拘多晚都可。”說罷，還掖了掖顧月笙的被子。

慕淮走出院子，剛走沒多久，就看到了不遠處說話的三人，因著有些距離，聽不清說話的聲音。

“表哥！”柳婉眼尖看著慕淮朝這邊走來。聲音帶著驚喜帶著繾綣還帶著絲絲委屈。她連忙站起往慕淮走去。

看著朝自已像只鳥兒翩翩而來的柳婉。慕淮腦海裡閃過很多。閃過二人的柔情蜜意，閃過二人的心心相惜，閃過她為他生下許多孩子，尤其是長子，他一直以為正是因為柳婉的言傳身教，他的長子才會如此出色。剎時，慕淮眉眼不由自主的舒展開來，像寒冬過去後的陽光。

“婉兒，你既來了，怎的不進去說話？近來過的如何？”慕淮說著又想到了她的出身，她這樣好的女子，不論是才情還是相貌都是一等一的。他也最中意，可就因為出身，他不能讓他做正室。就像他臨水自照，他才華斐然，能力也有，可就因著錢財，也得違心地處處照顧顧氏的情緒！一份嫁妝讓他二人無法美滿！就只是一份嫁妝！他的自尊受到了打擊，方才對顧月笙的情愫也立馬一掃而空。

柳婉聽著心上人悅耳的聲音，聽著他藏不住的關懷，嘴角忍不住地往上彎了彎。

“本該進去和大夫人請安的，可看著心兒和寧兒哭的傷心，便想好好勸慰兩位妹妹。”

慕淮突然又眸光一冷，看著旁邊拿著手絹“拭淚”的兩個人！

柳婉感受到他的情緒變化，連忙拉住他道:“表哥就別怪兩位妹妹了，她們方才真的哭的很傷心，一家人打斷了骨頭連著筋，大夫人想來也不是那般刻薄人，等再過幾日，想開了就好了！”

“婉兒…..”慕淮動情地看著她，顧氏能有這般通情達理的話，想來她也願意和她做一對相敬如賓的好夫妻。

“你既來了便走看看大夫人吧，她不像你這般明事理，你替我好生勸誡。還有這兩個妹妹都要你費些心了。”

“好，表哥放心！”柳婉甜蜜地道。

慕淮心下又是好一番安慰，接著又狠瞪了慕心兒和慕寧兒一眼，轉身拂袖而去。

“兩位妹妹，今日便都回去休息下吧！大夫人頭疼想來一時半會也不願見我，你們放心，我明天帶著補品來探望，定然讓大夫人不再氣惱。”

慕心兒兩人再次感慨，為何柳婉兒不是自家大嫂！瞧瞧這氣度！兩人道了謝，三人便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