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城的鬥獸場因高昌和柳荷而生,卻不僅僅為這兩個人運轉。

百姓不知道鬥獸場不只是高昌和柳荷的鬥獸場,他們的所有怨恨對準了這兩個人,日夜祈禱著這兩個人快些死,以為只要他們死了,就不會再有人被送進鬥獸場。

所以,柳荷和高昌的名字被送進了桑山。

緊閉的鐵門被開出一個小門,老虎圍著屍體打轉。應高氏家主的要求,開啟的小門內,迅速推進一個新的人進來。

在老虎反應過來之前,小門迅速被合上。

新進來的人只著裡衣,頭髮散亂,裡衣上透著血跡,被大力推進來,跌跌撞撞撲倒在地,似乎連爬起來都有些困難,高氏家主狠狠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些嫌棄地“嘖”了一聲,並不滿意:“這人豈是虎的對手?”

他身邊亦有人附和:“沒有下注的必要,勝敗一目瞭然。”

衛鶴垂眸看著場中景象,眉眼含笑,始終不變。

他們再等人激怒猛虎,想要再一次看看鋒利的虎爪如何撕破人的喉嚨,沒有人關心那人低低的哀鳴聲。

有人眼尖地看清場中人的褲腿似乎漸漸被打溼,變了顏色,有些嫌棄地皺眉,還沒說完,誰料那人掙扎著起身,顧不得會不會激怒猛虎,竭盡全力朝著高臺上嘶吼。

“爹——”

“爹!救我!救我啊——”

那張臉抬起,清晰地展現在眾人眼前。

高氏家主霍然起身,椅子被力度掀翻,“砰”的一聲倒地。

整個二樓,仿若靜止,落針可聞。

“昌兒?!”

高氏家主又驚又怒,連忙扯過身邊的僕從,“這是怎麼回事!快把人救出來!”

他將人往門口狠推一把:“快!快救人!”

僕人手腳並用,跌撞奔向大門,口中不忘慌忙大喊,呼喚著侍衛匆匆趕往一樓。

一樓的鐵門被人從裡面封死,侍衛一時半會兒進不去。

高氏家主無力狂怒,眼睜睜地看著高昌驚動猛虎,緊張地捏住了二樓的欄杆,死死盯著鬥獸場裡的情況。

高氏二公子的生死關頭,二樓上的人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生怕一丁點動靜,就引得老虎生生撲向高昌。

這樣緊繃的氣氛之中,驀然響起兩聲輕笑。

聲音不大,卻驚得眾人驚慌循著聲音源頭望去。

只見她趴在欄杆上的女郎垂眸望著底下的高昌和老虎,眉眼間充盈著淡淡的笑意,察覺眾人的目光,她偏過頭,對上高氏家主又驚又怒的視線,唇角盪開笑意:“有趣。”

高氏家主暴怒:“你——”

“啊——”

有人輕呼一聲,驚恐地指著下面。

高氏家主連忙重新趴回欄杆,眼睜睜地看著老虎撲向高昌,而他身後的那道小鐵門,始終沒有開啟。

“不——”

高氏家主雙眸裡充斥著驚恐,“昌兒!”

被虎爪按在地上的高昌只覺得渾身疼得厲害,沒什麼力氣不說,腿也因為桑昭那一刀而無法支撐著他從虎掌下逃離。

他絕望抬起頭,望著二樓驚恐的父親,用最後一絲力氣大吼:“是高琦!一定是他!還有那個女人——”

“啊!!!”

他抬起手,欲要指向桑昭,動作卻被老虎察覺,狠狠一爪抓下,慘叫聲頓時響徹整座合意樓。

“昌兒!昌兒!昌——”

高氏家主死死抓著欄杆,用力至泛白的手倏然鬆開,卻只能徒勞地聽見虎嘯聲起,他的骨肉葬身於虎掌之下,恨得眼底猩紅。

可惜他的昌兒再不會回應他了。

新鮮的血液自高昌身下大片湧出,覆蓋住身下已經發暗的黏稠血液。

“人呢!!!”

高氏家主大為惱怒,憤怒地拍著欄杆,看著猛獸停留在高昌身邊,而一樓那道小門,依舊緊緊關閉著。

高二公子當場死亡,又似乎牽扯了高氏的長公子,在場的客人皆閉了嘴,不敢與高氏家主接話,生怕自已一不小心也被拉進這趟渾水裡。

屋內僕從更是死死低著頭,不敢發一言。

唯有桑昭,她趴在欄杆邊,再次笑出聲來。

“放肆!”

屬於高氏家主的無能為力的絕望和怒氣都衝著她來,“我兒活生生一條命,豈是你能拿來取樂的?!”

他大步走向桑昭,桑昭也撐著欄杆站直了身子,看著高氏家主走近,又被衛鶴攔住。

衛鶴身姿挺拔,身強力壯,直接攔在暴怒的高氏家主面前,頗有些頭疼和歉疚:“小妹頑劣,還望伯父息怒。”

他半步不退,有些無奈:“小妹她就是這樣的,說話有些不中聽,不過她沒什麼壞心思。”

桑昭從他身後探出半個身子,認真地看著高氏家主,似乎真的在誇讚他:“很有趣,真的。”

高氏家主發怒,衛鶴連忙按住他的手臂:“息怒息怒,小妹頑劣。她說話就是這樣的,很能戳人心窩子。”

“衛鶴——”

高氏家主甩開他的手,氣得雙手發顫,指著桑昭的面容,勉強保持著丁點理智,“你衛氏的義女,就是此等冷血冷情,視人命為嬉之人?”

衛鶴神色未變,桑昭從他身後出來,面上露出真真切切的疑惑:“你們不也,覺得有趣嗎?”

她側頭看了眼底下的猛虎:“人獸相鬥,父看子死,兩個節目,一起看了,不好嗎?”

“為什麼,你看的,就是有趣。我看的,就是冷血無情?”

她望著高氏家主,看著他漲紅的面色,卻因衛鶴不該對她如何的憋屈模樣,恍然大悟般地張了張嘴。

“哦。”她的視線從一眾客人身上掃過,“原來剛才死的那個才是人。”

在場眾人目光躲閃,匆匆轉身避開她的視線,不敢與之相視。

“住口!”高氏家主喘著粗氣,“無知小兒!胡言亂語!胡說——”

他伸手想要推開衛鶴抓她,目光觸及她一襲金衣,腳步一頓,驀然睜大了雙眼。

“你——”

序園宴客,其中亦有身著金衣的女郎,他也並未在意桑昭的穿著。

但此時此刻,桑昭種種行為,無一不告訴他,他以為的巧合,可能並非巧合。

“……柳荷。”他聲音有些發顫,“是你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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