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門外又響起了敲門聲。
“來了,稍等。”顧淵整理了下自已衣著,快步來到小院開門。
“白統領?怎麼就你一人?”顧淵看著門外的白亦初,一臉疑惑,不是去找自已母親了嗎,怎麼就他一個人。
“少主,夫人得知您醒來情緒有些激動,略感不適,正在鎮中驛館內休息。”
“那你帶我去尋母親吧,正好途中給我講講昏迷時發生了何事。”
“這...”白統領聽聞,有些遲疑。
“白統領,怎麼?”沉默片刻,白統領便開始道出原由。
“少主跟夫人算是被囚禁之人,夫人之所以可以外出是因為您還在這,現在監視之人並不知曉您醒來之事,如果我帶您出了這竹屋,恐有不利。”
顧淵摸了摸下巴,“你可知監視之人都是何實力?”
“他們隊長是高品武者,其他人都是普通人,約有二十人左右。”
“高品武者?”
“是的,隊長是高品武者。”
“以你實力能否應對?”
“屬下頂多能拖延他們隊長一二,如他們一起攻來恕屬下無能。”白亦初說完,單膝跪地請罪。
顧淵擺了擺手,示意讓他起來,“普通人的實力如何,你能打多少?”
“都是些市井流氓,費些功夫應是可以無傷拿下。”
“他們之中有你的人吧。”
“回少主,是有四人。”
“怪不得是市井流氓,讓你的人去把他們的人員和資訊傳遞過程打聽清楚。”
“是,請少主等待片刻。”白統領說完,便向遠方而去。
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
院中修行的顧淵激起了滿地梨花,如同雪中起舞,無限惆悵。
看著院中飄落的片片白花,顧淵開始思念起冬日裡的那些往事,“狗兒,你究竟是黃粱一夢,還是諸法實相。”
敲門聲又再次響起。
“探查好了?”
“已探查完畢,十六個普通人日夜輪守都是監視院落之外的情況,院內無人探查,還有六人負責跟蹤每天出去之人,至於他們隊長主要在鎮上活動負責接收資訊,這邊的資訊無特殊情況都是每次輪班時傳遞一次。”
顧淵聽聞,心裡咯噔一下,“壞了,設法攔截今日送信之人,偽裝意外,今日院中之人都已出去,可你來此卻有人給你開門,這不就說明我已經醒來,或者有暗樁聯絡。”
“稟少主,今日看守正門之人和送信之人是我們自已人,無須擔心。”
“能確信這幾個人嗎?”
“屬下另外安排了幾個神賜者暗中觀察,不會出錯。”
“神賜者?”
“是的,少主。”
顧淵一臉無語,“我這是想問你神賜者是啥意思啊,大哥。”
“你可有地方雜誌,我想了解下這方地界,我現在基本不記得往事,連你所說的神賜者都只有模模糊糊的記憶。”
“屬下這就安排人送給夫人,今日屬下來此次數已比往日都多,探子雖無法探查院中情況,但剛才線人回報側翼探子似乎有所察覺,還請少主諒解。”
“無礙,你先回去吧。”,顧淵說完,白統領作揖離去。
“先等母親回來再做打算吧,是魂穿嗎,我還沒看這副身體長什麼樣呢,倒是習慣叫上母親了”,院內的落花又開始漫天飛舞。
“夫人還請勿要激動,少主醒來是好事,切不要自已傷了神”,“對,青女你說的對,雲醫師快快請進。”
不一會,一陣急促的腳步停在竹屋外。
“淵兒。”
隨著推門之聲遠去,顧淵望去,一位身穿素衣,身形高挑的婦人站在三人中央,身後跟著一位少女和一位挎著藥箱的中年男子。
“母,母親。”顧淵略帶一絲尷尬,前世今生十七年還是第一次喊人母親。
“哎,淵兒。”婦人連忙擦了擦眼中淚水,走到顧淵身旁坐下,眼中滿是愛意,顧淵也靜靜看著眼前的“母親”,一張鵝蛋臉,薄唇瑤鼻,標準的丹鳳眼,內低外高,再配上一抹秀長淡眉,雖額上有幾根糟亂細絲,但並不能掩蓋她的柔美之感。
“對了,雲醫師快來給淵兒檢查一下。”“是,夫人。”
顧淵此時用餘光觀察著其他二人,眼前醫師十分普通,倒是母親身邊的侍女卻香靨深深,姿姿媚媚,一雙桃花眼更是媚人萬分,“奇怪,為何會有這樣容顏的侍女?”
“少主,您可有何不適。”正在診脈的醫師打斷了顧淵思緒。
“頭還有些昏沉,一時也憶不起清醒之前的往事,每每想要仔細回想,眩暈之感便會加深。”
“因是少主剛醒,心神還不穩定不需急於一時,待我給您開幾副清神藥湯,慢慢調理便可記起。”
“好,那便多謝雲醫師了。”顧淵起身作揖感謝。
“少主無需這般,這都是我本應做之事,我這就為少主開藥,請夫人少主稍等。”
雲醫師起身離去,蘇夫人立即坐到顧淵身邊拉著他的手問道,
“淵兒,那你還記得孃親嗎?”
“我只能記得一些模糊畫面,其中就有您,但我記不得畫面中的人和事了。”
蘇夫人聲音有些哽咽,撫摸著顧淵臉頰,“沒事,你醒來就好,青女,以後你便服侍在少主身邊。”
“是,尊夫人命。”顧淵旋即看向正在行禮的青女,總覺得他身上有股熟悉的氣息。
“淵兒也大了。”母親突然的話讓顧淵一愣,此時他才注意到青女的嬌羞姿態,看著母親的滿眼笑意,頓時老臉一紅。
“那個,我就是看青女熟悉,看看能不能想起一些往事。”顧淵揉著腦袋,敷衍解釋。
“青女也算是你的青梅竹馬了,自你7歲時便入府跟我到現在,算算時間也有十年了,迎她入府之時我便有此打算,你二人若是有意也可提前準備一二了。”看著母親滿臉的笑意,再看看一旁的青女,顧淵心中也有一絲意動。
隨著氣氛越來越不對,顧淵趕緊扯開話題,“母親,這些話日後再說,您能否先為我說下當前狀況,孩兒暫時只能記得剛醒來之事”,聽到雲醫師起身的聲音又轉頭說道,“對了,雲醫師,白統領今日來找您問診,我已跟他說明你今日不在,還請您明日天亮去白統領那檢視一二。”
雲醫師此時也寫好藥方配好藥材,應下之後便離開了竹院。
“青衣你也坐吧,自打離開那個地方以後我們已是普通人家,何需一直像往日那般。”
青衣還是在一旁站著,轉而說道,“多謝夫人,不過夫人無需氣餒,如今少主醒了,我們還有機會。”
“我現在只想帶著淵兒過安安穩穩的日子即可,其他念想就隨波逐流吧。”
聞言,屋中三人皆沉默片刻。
“淵兒,現在能記起什麼?”
面對母親的提問,顧淵閉眼假裝思考,須臾片刻便作頭疼之像,“我好像能看到一些在院中玩耍,練功的畫面,再多想便頭疼難耐,我現在好像都無法叫出自已名字。”
母親雙眸微微一動一絲落寞之意一閃而過,片刻之後滿目的愛意又迅速遮住了那一抹悲色,“記不起便記不起吧,且停且忘且隨風,且行且看且從容,一切都有最好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