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遲還是穿著下山時的那一身練功服,進門見李家這樣的高門大戶遍地雕欄玉砌,眼都沒眨一下。

一身的髒汙站在齊整講究的李雲山面前,他彷彿半點都不在意。

雲遲頷首:“反正遲早都要過來,早晚都一樣。”

他並不覺得自已格格不入,反而是李雲山看著他這般樣子,竟有些覺得怠慢,連忙叫人去準備他的衣物,熱切的招待。

“雲大師一路奔波,如果不嫌棄的話,不如現在李家洗漱一番,也好為晚上養足精神。”

傭人登時便已經下去準備衣物,省心的很,不用主家自已吩咐。

感覺到其他人詫異的目光,雲遲這才低頭看了一眼自已身上的衣服,看到那些髒汙反應過來,不由得失笑:“我下山來得急,忘記換掉練功服了。”

李雲山本就是千方百計才將人請出山幫忙的,自然不會在意這些東西。

他爽朗一笑:“那雲大師先去洗漱,他們很快就會把乾淨衣服送過來。”

雲遲也沒拒絕,隨著傭人的帶領往樓上走,在樓梯口對上了李寧嫣的目光,淡定的打招呼:“李小姐,幸會。”

雖然很瞧不上他這般模樣,但李寧嫣卻記著爺爺所說的話,再不情願也只得露出一個客氣的笑來。

她點點頭:“麻煩雲大師了。”

雖說語氣客氣,但那目光中卻帶著諸多打量和不信任。

雲遲一哂,也沒和她計較。

他上了樓在客房裡洗了個澡,正擦著頭髮,外面的人已經送來了新的衣服,態度十分恭敬,比先前他剛進門前好了很多。

稍微一想也就能明白,定然是因為李雲山交代過了。

等他重新收拾好下樓的時候,已經將近十二點。

李雲山坐擁整個李家,平日裡日理萬機,但到了現在都還在家裡等著,顯然是為了接待雲遲。

他態度這樣慎重,雲遲對委託的事情自然也就更上心。

午飯葷素搭配,飯菜一一端上來,十分豐盛。

李寧嫣幾次想要開口,找個機會拆穿雲遲的真面目,以免自已的爺爺被一個江湖騙子矇蔽,但從頭到尾雲遲都老神在在,頗為沉得住氣。

“李先生說說吧,你們家這委託到底是怎麼回事?”

雲遲不知回了誰的訊息,這才抬起頭來。

失去了那層風塵僕僕的沉重氣質,洗去一身疲憊,雲遲的面貌似乎太過年輕了,說話時偶爾露出的虎牙還會叫人一陣恍惚,覺得他像一個陽光開朗的大學生。

饒是李雲山知道他是有真本事的大師,也不由得晃神了一瞬間。

他反應過來,連忙收了自已的失態,答道:“起先只是家裡經常有孩子的哭聲,後來就更嚴重,每天早上起來家裡全都是血手印,還不是正常孩子的手的形狀。”

說到這些事情,李雲山一陣惡寒。

他沉痛道:“我請了多少大師都沒能鎮住那東西,前天似乎徹底惹怒了那東西,它殺了我們家的一個幫傭阿姨。”

多少人都拿它沒有辦法,所以最後他也只能腆著臉去求上了往生山。

大白天的,窗外的陽光照進來,映的整個飯廳內都覆蓋上了一層令人沉醉的暖色。

這原本該是無比溫馨的畫面,但李寧嫣卻像是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整個人竟然隱隱顫抖起來,臉色止不住的發白。

她補充道:“我們家的那個阿姨死狀悽慘,完全不像是正常死亡。過了整整三天,她的屍體都還沒有一點死亡的樣子,和生前……一模一樣。”

面板的彈性,色澤完全沒有任何變化。

可在生理意義上,阿姨確實已經失去了生命體徵。

誰都沒見過這樣邪乎的事情,就連請來的那些大師都束手無策,甚至還有人在看到屍體的一瞬間轉身就走,寧願不要豐厚的報酬也不敢參與進來。

雲遲皺起眉頭。

他腦海中迅速過了很多東西,但最終還是沒能鎖定:“一會兒帶我去看看屍體,手掌印你們有留下照片嗎?”

李雲山嘆了口氣:“客廳裡的都擦掉了,但是三樓上的手印還留著。”

這東西奇怪可怖,一看就讓人覺得瘮得慌,他讓人擦了一遍又一遍,但昨晚那東西又來了,整個三樓上都是留下來的手印。

他想著今天要找雲遲幫忙,便留下了。

雲遲道:“吃完飯帶我去看看吧。”

菜終於上齊了,但這時候的李雲山和李寧嫣剛提起家裡阿姨的慘死,顯然都沒有什麼胃口,雲遲似乎毫無影響。

兩人食之無味,只隨便用了幾口,幾乎是看著雲遲吃完這頓飯。

李寧嫣雖然心中對那東西發怵,也是真心實意的害怕,但看著雲遲聽了一耳朵卻臉色都沒變,又忍不住再次懷疑這人到底有沒有這個能力。

她還是沒忍住,催促道:“雲大師,您覺得這是什麼東西在作亂?”

雲遲頭也沒抬,抽了紙擦嘴:“看都沒看,我又不是神仙。”

李寧嫣自小被捧在手心上,哪裡被這樣對待過,登時有些氣憤,但李雲山卻拉住她的衣袖,皺著眉頭搖搖頭。

她這才閉嘴。

“走吧,上樓看看。”

雲遲站起身,李雲山便走了過來。

他穿著裁剪講究的中山裝,更顯得肅正,充滿權威,是那種會叫人不由得敬畏的氣勢。但到了雲遲面前,李雲山卻笑呵呵的,十分客氣。

“我給大師帶路吧。”

李寧嫣一臉不服氣的跟在後面。

李家的裝潢比鍾家寬闊富貴,但內奢並不露財,在二樓客房便能感覺到有多舒適,但剛踏上三樓,雲遲便敏銳的察覺到端倪。

太安靜了。

炎炎夏日,就算是天氣再熱,外面也該生機勃勃,鳥鳴不斷。

但一到了三樓,這裡卻陷入一片死寂,到處都開著燈,映照在牆壁上只剩下一片慘白,光影割據,彷彿是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李寧嫣穿著裙子,忽然打了一個冷顫。

比起她明顯的恐懼,李雲山顯得要平靜一些,但面對未知的東西,始終都是抗拒的,臉色不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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