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問呆立在原地，半晌才緩過神來，走向辦公桌，小心翼翼地問：“我能問問您，這光學變色油墨是從哪兒搞到的嗎？”
他清楚得很，這光學變色油墨的管控力度幾乎與糧食相提並論，甚至在某些方面還超過了軍火。想要合法購入，
所付出的代價恐怕比直接在銀行買無酸紙要高出不知多少倍。更別提自已研究配方了，除非能劫持一個小國的定量儲備。
“其實沒什麼神秘的。”
鍾軒點燃一根菸，抬眼望著李問，淡淡一笑：“這種油墨二十年前曾是太空總署用在穿梭機變色玻璃上的技術。”
“後來太空總署找到了更好的變色玻璃材料和製作方法，這油墨配方就顯得多餘了。於是他們把它賣給了一個汽車噴漆廠，經過一些改良，就成了現在的汽車變色油漆。”
講到這裡，鍾軒停頓了一下，接著說：“但現在市面上流通的產品與美元使用的光學變色油墨並不相同。我事先採購了十桶給你們除錯，等調好了再大批次購買。”
聽到這解釋，李問終於鬆了一口氣，心中的疑團也隨之消散，看向鍾軒的眼神充滿了敬畏。
之前一直困擾他的問題如今迎刃而解，讓他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先前打算找個機會脫離鍾軒的念頭也不復存在。
“至於無酸紙，我上個月已經在米國通訊局的專用印刷廠預訂了一百二十噸。”
鍾軒掐滅手中的菸蒂，轉向李問繼續道：“凹版印表機的拍賣會在兩天後舉行，所以還沒運到港島。但我已疏通好關係，最多一個星期，你就能在我的工作地點看到那臺凹版印表機。”
他就是要在這行內專業人士面前展現自已的實力，徹底打消李問的傲氣。剛才李問談論偽鈔製作頭頭是道，看似無懈可擊，連一旁的宋子豪也能看出他的自信滿滿。
但當鍾軒亮出這光學變色油墨時，李問的臉色就變了，那份傲氣瞬間收斂。此刻聽鍾軒說完這一切，更是讓他對自已的自信心造成了全面打擊，讓他明白自已的資訊渠道和解決問題的辦法，在鍾軒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非常感謝您的周全考慮！”
李問臉上擠出一絲苦笑，感到原本的驕傲在這一刻土崩瓦解。原本他以為自已不僅精通偽鈔製造，其他方面也有足夠的自信。
但從遇見鍾軒那一刻起，他就總是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而現在他終於徹底臣服，不敢有任何反抗的念頭，只想安心在鍾軒手下做事。
“那就這樣吧，你和阿豪先回去等訊息，東西一到我就通知你。”
看著他這副樣子，鍾軒自然察覺到了他內心的變化，微笑著揮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當兩人走到門口時，鍾軒又補充道：“第一批偽鈔上市時，我會派人陪你去泰國，幫你父親報仇。”
聽到這句話，李問停下腳步，轉身低聲說了句謝謝，隨後便離開了。
…………
泰國，曼谷。
太子和阿基一行六人面容疲憊地來到市區一座豪華別墅前，眼中滿是期待。
他們在泰國已經待了三天，一直在盡全力打探蔣天養的訊息。直至昨日，才從一位在泰國做生意的華人那裡得知蔣天養的訊息，並迅速聯絡上了他，約定今日在其家中見面。
“我們進去吧！”
六人整了整衣服，深深吸一口氣，步入別墅。剛進大門，就有這裡的傭人上前詢問他們的身份，在確認後引領他們進去。
“你們都是我大哥手下的吧？”
蔣天養身穿唐裝，坐在院子裡的沙發上，向六人發問。
太子走上前，微微鞠躬，回答道：“沒錯，我們都是洪興社各個區域的負責人。”
說完，太子轉過身，舉起右手一一介紹了同行的六人。等蔣天養了解了每個人的身分後，便開口問道：“那你們今天來找我，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情呢？”
“蔣先生，是這樣的。”
太子站起身，咬緊牙關，滿臉屈辱地道：“在您的領導下，洪興社在港島也算是有一定影響力的幫會。可是中西區忠信義的老大不守江湖規矩，竟直接闖入您府邸將您殺害。”
“我們洪興社在灣仔的地盤也被悉數奪走，弄得我們大家都無處容身。”
“所以我們這次特地跑到泰國來找您，希望您能重返港島主持大局，帶領我們重新振興洪興社。”
說到此處，太子不由得想起了在忠信義地盤上所受的屈辱，忍不住流下了兩行熱淚。
“什麼？我大哥去世了？”
聽到這個訊息，蔣天養霍然起身，滿臉震驚。在得到確切的回答後，他頹然坐下，臉上顯露出悲痛之情。
片刻後，蔣天養恢復了一些精神，問眾人：“你們能確定殺我大哥的就是忠信義的老大嗎？”
“我們確定！”
太子堅定地點點頭：“忠信義的老大在殺死蔣先生的時候毫不避諱，事後我們也從未聽說他否認過此事。”
“而且蔣先生遇害，受益最大的就是忠信義，尤其是他們的老大，行事愈發囂張。因此無需調查，港島的所有社團都知道，蔣先生就是死於忠信義老大鐘軒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