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遲徐徐收手,轉身看向已被嚇得屁滾尿流的趙歡喜,平靜開口:“你不過是第二十七位罷了。”

“你...你別過來!”

趙歡喜面露恐慌,連連後退,口中喊叫:“陳少,陳少,快來救我!快來救我,陳少!”

“別妄想了,那傢伙根本不在!”

沐遲步步逼近,冷語道:“就算陳浩遲此刻在此,他也保不住你這條性命,問問他自已敢不敢現身一戰?”

“你...”

趙歡喜言語受阻,目光轉向瑟瑟發抖的王小敏,“沐遲,你不要太囂張,再向前一步,我便取她性命!”

他一把掐住王小敏的咽喉,手中長劍尖端抵在其頸項處。

王小敏痛苦掙扎,面色憋得通紅。

“沐遲...哥哥,救我...嗚嗚嗚...救我...”

淚如雨下,她的模樣悽楚動人,如同帶雨梨花。

沐遲雙瞳微微收縮,語氣嚴峻:“放了她,我可以讓你速死無痛!”

“痴心妄想,我的生死皆繫於她一人身上!”

趙歡喜冷笑一聲,“沐遲,明智之舉便是跪下求饒,否則我一劍結果她的性命!”

話音未落,他的劍鋒已然緊貼王小敏柔嫩的肌膚。

王小敏絕望地闔上雙眼,淚水從眼角滑落。

沐遲眼中殺機畢露,“既然你冥頑不靈,欲求速死,那我便遂你心願!”

他手腕翻飛,一支銀針瞬間射出,直刺趙歡喜眉心。

趙歡喜立時痙攣不止,手中劍跌落塵埃。

瞬息之間,口吐白沫,淒厲哀號響徹四周。

沐遲冷哼一聲,隨之一腳踏下。

趙歡喜胸腔劇烈震動,似有心膽俱裂之感,驀地噴出一口獻血,瞪大眼睛,氣息斷絕。

“如今,你還認為能對我構成威脅麼?”

沐遲俯視著趙歡喜的屍體,隨即走向在一旁嚇得魂飛魄散的王小敏,輕聲問道:“害怕嗎?”

“不...不怕!”

本欲點頭的王小敏趕忙搖頭否認對沐遲的恐懼。

她的眼裡溢滿了對沐遲安危的關切:“沐遲哥哥,你殺人了,我們快逃吧!”

“他們罪有應得!”

沐遲嘴角掠過一抹冷笑,拉起王小敏的手,“我們離開這裡。”

王小敏木然地跟隨在沐遲身後,即便坐進車內遠離了陳浩遲的莊園,依舊感覺自已像是置身夢境之中。

然而每當想起剛才沐遲牽著自已的手,她內心深處便油然生出一種強烈的安全感。

那種感覺讓她感到安心無比,彷彿只要有他在身邊,她便無所畏懼。她悄悄地瞥了一眼正在專心駕車的沐遲。

他穩坐駕駛座,一手握住方向盤,側臉線條優美至極……

自身念頭微動,他便出現在她身旁,此乃所謂的情緣天定乎?

王小靈心頭泛起一絲竊喜與甜蜜,她悄然垂首,嘴角綻放一抹羞澀至極的淺笑。

她從未見過如他這般俊逸非凡的男子,其風采甚至勝過凡塵仙影。

她真願此刻時光永恆駐足。

然而,世事往往違人心願。

“如何?”

莫遲感受到身畔的視線,遂轉過頭去。

王小靈眼神閃爍,不敢直視他的雙眸,“嗯...沒什麼,沒什麼,莫遲師兄,多謝你救了我。”

“無須言謝,我這麼做亦是為了自身,唯有救下你,才會有人設宴款待於我,對吧?”

莫遲的嘴角勾起一道邪肆的弧線。

王小靈面頰微紅,抬眸望向他那秋波盈盈的大眼睛,“莫遲師兄,你...可餓壞了?”

提及邀請他共進晚餐之事,她卻未曾料到,今日竟遭遇如此不幸。

若非莫遲出手相救,今夜她必然飽受苦難。

莫遲懶洋洋地聳肩,“確有飢餓之感,等到你家中,我怕是要多吃些才行,至少得三個煉氣期修士修煉時所需的那種靈氣充沛的‘靈餅’,我才肯罷休。”

笑聲輕揚,王小靈忍不住掩口而笑。

“怎能叫莫遲師兄只食那普通的‘靈餅’之物。”

她凝視著他側顏,情難自已地印下一吻,蜻蜓點水般迅疾收回。

羞澀低頭,王小靈顯得手足無措,“是否感覺...稍微好些了?”

“倒叫我愈發飢餓了,這可算是答案麼?”

莫遲一副悠然神態,目光掠過王小靈那泛紅的耳垂。

她含羞帶怯的樣子,教人甚是喜愛。

“討厭呢,莫遲師兄,你好狡猾。”

王小靈臉色羞紅,低下頭,羞怯地輕聲道,“其實...我們或許可以先...那個之後再回返。”

語音愈來愈低,至末幾不可聞。

“嗯?”

莫遲擰了擰眉頭,“哪個?”

“就是...那個啦..”

王小靈愈發忸怩不安,臉上熱度攀升,“哎呀,就是那些男修們,都愛對女子做的事情..”

莫遲挑了挑眉毛,瞬間領悟過來,不由得啞然失笑。

“傻丫頭,你大概是誤解了些什麼。”

他苦笑搖頭,緩緩貼近王小靈耳邊,“我確實是飢腸轆轆,並非貪戀女色,更別提對你這位佳人的覬覦之心。”

瞬間,聽到這番話語的王小靈漲紅了臉龐,滿臉尷尬無處安放,她遮住臉龐,久久未語,只覺得自已丟臉至極。

良久後,她小心翼翼地鬆開手指縫隙,偷覷著正在駕車的莫遲。

恰巧看到他嘴角含笑,專心致志地駕駛飛舟。

看著莫遲此刻的模樣,她不知從何而來的一股勇氣,戲謔地開口道:“那若是我對你的身軀有所眷戀呢?”

她調皮地眨了眨眼。

莫遲撇了撇嘴角,“對我懷有慾念的女子多了去了,但我莫遲自始至終潔身自好,你說氣人不氣人?”

“不管你多麼潔身自好,總有一天會被某個有緣之人‘吞噬’,呵呵呵。”

車內,王小靈嬌笑著回應。

最初接觸到莫遲時,她曾以為他是個冷酷無情之人。

如今她方知,他的冷漠,僅針對某些特定之人。

若他真是冷漠之人,又怎會捨身救下她母女倆,還給予她修煉之地的工作機會呢?

先前放出那樣果決之語,乃是因為她想要向沐遲表達深深的感激之情。在這世上,除了自身修為之外,她再無他物,可以用來回饋這位讓她深深著迷的修士。

飛梭如電,瞬息間便消失在月影朦朧的夜晚之中。待沐遲等人離去後不久,陳浩遲最終返回了他的別院府邸。踏入庭院,映入眼簾的是幾具殘破不堪的修煉者屍體,以及已然毫無生機的趙歡喜。目睹此景,陳浩遲瞠目結舌,震驚之餘憤怒地咆哮:“畜生!”

他一腳踹過趙歡喜的遺體,咒罵道:“廢物!”

身後的一眾護法侍衛欲言又止。

陳浩遲面色兇狠:“除了沐遲那個膽大包天的傢伙,還能有誰能這般肆無忌憚,竟敢闖入我陳浩遲的居所!”

此時,荀弈拾起地上一枚閃爍靈光的髮簪,遞予陳浩遲。後者接過一看,記憶瞬間回溯至那晚在幽冥古橡樹林間的激戰。“這是王小敏的東西!”

荀弈擰緊眉頭,推測道:“這麼說來,他們的確已得手了。”

“荀弈,你以為我不想去對付他嗎?”陳浩遲重重喘了口氣,“我對沐遲的仇恨,早已深入骨髓,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但他畢竟非尋常之輩,我們不可輕舉妄動!”

既然沐遲敢於重返濱江城,陳浩遲斷定他絕非主動送死而來。這種囂張跋扈的背後,必然隱藏著他尚未知曉的強大底蘊。在徹底摸清對方虛實之前,陳浩遲並不願意與之正面衝突,以防兩敗俱傷。

“少爺,難道我們就這麼忍氣吞聲下去?”荀弈憤然問道。

陳浩遲面露陰冷之色,“哼,當然不會就這麼輕易罷休。傳令給黑山虎,他的人遭到了毒手,他應當有所行動。同時,密切關注沈家的動靜,我要看清楚他們究竟猖獗到何種地步!”

“遵命!”

荀弈領命而去,著手處理庭院中的那些修煉者遺骸。他深知,自家少爺意圖以借力打力之策,若沐遲連黑虎堂也無法應付,那時方可見其真實實力,也才能讓他們真正予以高度重視。

“沐遲,且看你又能得意多久!”陳浩遲咬牙暗自發誓,步入了府邸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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