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支援基地】說不出口的話

夏思安走到外城區，總算與部隊取得了聯絡，此刻正坐在醫療車中，包紮手上的劃傷。

“這麼多傷都沒感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周衍看著他身上一道道的傷口，連連感嘆。

“還行，運氣好。”他回答的不鹹不淡，好像離開了城區，心情就一直不太好。靳方說：“對了，小江一直在問你的情況，現在沒事了，要不回覆他一下？”

又是一道長久的沉默，他多想問問江岐，問問當年的事情，他是不是真的能救下夏常安，可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你打吧。”周洐連連點頭，操作著機器開始聯絡江岐，嘴上還說個不停：“上校那邊任務緊，但通話一直都沒斷過，聽聲音都快急瘋了，車外那幾個人都想直接帶著隊伍走，幸虧上校讓我們在這裡多等一會兒，要不然都接不到你的通訊電話，對了，咱們附近還有一個救援倖存者的任務呢，不過也不急，派其他人去了，聽說搜救的時候漏了一個小男孩，也沒人願意到城區裡去救他，太可憐了。”

夏思安攥緊了手，更不知道怎麼跟他說了，還沒整理好思緒，通訊器就被遞到了耳邊，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上校收到，接到夏思安了嗎？那邊目前什麼情況？”

“上校，我這裡已經脫離了危險任務，完成程度為40%，情報有誤，小型任務現判定為中大型任務，目前沒有能力處理，請求大型基地支援。”他儘量讓自已的聲音聽起來沒什麼問題。

“沒事就好，這邊的任務我會讓其他人接手的，任務超出了能力範圍，沒有完成是正常的，不要灰心，下一個任務安排在三天後，這幾天好好休息，隨時待命。”江岐終於鬆了一口氣，耐心的安慰著他。

“嗯，上校……”說到這裡停住了，嗓子眼就像被堵住一樣，怎麼都說不出來。

“怎麼了？有事就說吧。”

“沒事，你注意安全。”夏思安的話上句不接下句，讓人聽不真切。“好，你也是。”直到通訊器中傳來了結束通話的聲音，他才感到一陣輕鬆，內心很矛盾，想說出來，想質問，可怎麼都開不了口。

周洐察覺到了他的異樣，試探著開口“你怎麼了？想說什麼？是不是不舒服？”周晴明拿出了揹包中的水瓶，擰開蓋子遞給了他。

“謝謝，我沒事。”冰涼的一口水下肚，他總算恢復了一些，“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人了。”靳方突然詢問。

那句話在嗓子裡咽了很久，終於說了出來：“我在地下通道里遇到了白巖，他跟我說了一些事。”車廂裡是長久的沉默。

戰區中心裡的人多多少少都聽過一些當初的傳聞，每個人的表情都耐人尋味，看著夏思安的眼神裡多了幾分同情。

“他跟你說了些什麼？”

“沒什麼，一些戳傷疤的話。”他還是沒有將實情說出來。

聽到這句話，大家也不好再問下去，夏思安的手機傳來了震動，他便將手機拿了出來，上面是一條未讀的訊息。

。：現在是不方便說嗎？還是沒想好怎麼說？

他的手略微遲疑了一下，回覆了一條訊息。

思安：沒想好怎麼說。

。：關於什麼的事情，現在想說嗎？

思安：我哥的。現在可能不太想，能不能給我一時間緩一緩。

。：可以，這次任務比較困難，你注意安全，等任務完成回到基地，你再跟我說。

思安：好。

。：別太有心理負擔，這幾天好好休息，你放心，如果我知道，會跟你說的。

看到訊息的回覆，他更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得到了肯定答覆之後，又要怎麼跟他相處，把他當成見死不救的兇手嗎？

思安：上校，有人說過，在生死存亡時，逃跑是生物的本能，任何時候首先保全自已更是刻在基因裡的命令，你同意這句話嗎？

。：我沒上過哲學課，但以我的角度來解釋，人們見到屍體和鮮血會本能的害怕，想逃跑，如果我遇見了這種情況，第一反應或許也是跑，但在沒有上級命令的情況下，我還是想盡最大的可能救下其他人，如果沒有成功，我可能會自責，會內疚，會難過很久，在遇到別人的見死不救，我或許會像一個審判者一樣，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去批判他人，但在沒有明確指令的情況下，誰也沒有做錯，這句話帶有雙面性，怎麼來說都能是對的。

思安：上校，如果能被救的人是你的家人，你能原諒他嗎？

。：我對家人無感，不怎麼放在心上，這個問題我或許無法與你站在同一個角度。

思安：謝謝上校。

。：謝我做什麼，實話實說而已，自已注意安全，拜拜。

思安：嗯，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