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來自原始的躁動
當天晚上
從廢棄煤場回來，李葉就將趙盛、李狗兒等核心管事全部喊過來，進行全部研究部署。
後世的史書，將這次會議史稱“煤場會議”。
這次會議一直開到深夜三點，在李葉的遠景規劃下，在場的所有人顯得很是激動，激情昂揚。
“葉哥兒，你這三年計劃聽得我心裡直癢癢，什麼是農業現代化？這工業現代化有什麼？”
“現代化”這個詞語在他們的腦海裡，不明所以，但聽著就是不得了的程度。
李葉放下手裡的粉筆，指著站在屋子角落的李仕：
“今晚，你好好整理會議內容，形成一份會議紀要，抄錄九份，發給在場的管事，好好學習領會...”
李仕忙應聲點點頭答應下來。
坐在李葉身前的李狗兒舉手憨憨笑道：
“葉哥兒，我們這都大字不識幾個，這什麼會議紀要我們也看不懂...”
李葉忽然意識到，站在這屋子裡的只有李仕算是書生，其他都是大字不識的農民。
李狗兒算是好的，基本上會寫自已名字，但就僅此而已。
瞧見坐在李狗兒旁邊的趙盛也要舉手，李葉忙正色肅言道：
“既然這樣，從明天起舉辦夜校，李仕負責教你們識字讀書...”
此時正奮筆疾揮記錄會議記錄的李仕不由一愣，伸手還要說什麼。
“就這麼決定了，以後李仕就是你們的先生，每七天開展一次考核，考核不及格的扣月銀五百文，若月銀扣完，這管事你們也就別做了...”
看見李葉如此認真，李仕忙縮著肩，放下發抖的手。
坐在臺下的趙盛此時憋紅著臉，也連忙縮起身子。
現在他這個當舅舅的，有時候看眼前的這個外甥，竟然也開始看不透，一股陌生感中油然生出一絲驕傲和自傲。
“老舅，你擔任夜校教導主任，負責夜校學員的學習紀律...”
說著，李葉將一份《夜校學員行為準則》交到趙盛和李狗兒手中。
李狗兒粗略翻了幾頁，這裡面詳細記錄了夜校學習遲到早退、考核的獎懲辦法...
“狗兒，你擔任夜校考核辦主任，負責所有夜校學員的日常紀律、學習考核...”
雖然不理解，李狗兒忙答應下來、
現在李葉認真嚴肅的表情，讓人有些生怕，屋子裡的氣氛也變的緊張...
李葉掃了一眼坐在屋子的眾人，剛才還一片歡聲笑語、激情昂揚，現在全都像霜打了茄子，無精打采。
“我們第一個三年計劃要實現，就要靠在座的諸位帶頭，若開始像過去只管種地，大字不識幾個，那肯定是不行...”
“只說不做假把式，只做不說牛馬驢，既說又做才是言行合一！”
“諸位不要只會耍假把式，也不要當那不吭聲的牛馬驢，既要敢說也要敢幹，你們不要怕，要像我一樣敢想敢幹，像李狗兒一樣敢做敢認！”
“不識字咋了，不會可以學嘛！就怕沒有這個氣力，不敢想，沒有這個本事，不敢幹！”
“不識字咋了，不識字你們也是我的好弟兄！”
“這樣，既然要辦夜校，咱們就辦的大一些，除了咱們屋子裡在坐的，我們招進來做工的，他們也可以報名...”
李狗兒低頭扣著手指甲嘟囔道：
“恐怕沒有一個人願意報名...”
看見一臉不情願的李狗兒，李葉不由氣笑了。
“告訴他們，日後我們的管事的都從夜校考核優異者裡面取，另外凡是願意報名夜校、考核合格，他們的子女免費讀我們的長平學堂...”
此言一出，坐在屋子裡的眾人抬起頭眼睛不由放光。
這屋子裡有不少都是種地出身的老農民，現在的學堂不是那麼好進的，不是你有錢就能進，除了你有錢也要有人推薦。
在這個時代，農民的後代基本上代代都是農民，讀書科舉這種事情對於他們而言，幾乎是天方夜譚。
“你們放心，辦夜校的重點是掃盲，不會讓你們讀什麼四書五經、作出什麼詩詞歌賦...”
有些反射弧比較長的人，抬頭不可置信地問道：
“葉哥兒，你當真要辦這長平學堂？”
李葉認真地點點頭：
“不但要辦，還要辦好，明天李仕你就去縣城，不惜重金給我請兩位教書先生回來...”
“我在這裡保證，凡是我長平學堂的學生終生不收束脩學費，考上童生獎十兩、秀才獎五十兩、舉人獎一百兩、貢生獎五百兩...”
聽到這裡，坐在屋子裡的眾人都開始爭相報名。
李葉抿嘴笑著：
“別急，你們就是不想報也得報，好好把今晚的政策給大夥們都講一講..”
“李仕，今晚你辛苦一下，整理一份關於舉辦夜校和長平學堂的會議記錄，明天貼到礦場，由你給大家宣讀，做好政策解讀...”
...
開完會，李葉有些疲倦地揉著額頭，剛走出木屋就看見李狗兒站在旁邊盯著自已壞笑。
“你怎麼了？魔怔了，上個夜校讓你高興成這個樣子？”
在李葉的印象的，李狗兒可是最煩讀書的。
李狗兒忙揮揮手湊上來嘿嘿笑道：
“葉哥兒，今天你忙了一天了，快回宿舍休息...”
說罷，李狗兒拍拍屁股一溜煙跑沒影了。
李葉不禁無奈地搖搖頭，提著燈籠往宿舍走。
這宿舍是趙盛和李狗兒一再堅持下，在距離礦場不遠處的空地上修建的。
雖說是宿舍，但也是兩廳一室的戶型，佔地差不多將近一畝，已經算是不小了。
房間外飾和屋內佈置，一看就是費了心思。
剛走進主屋，就聞見一股淡淡清香撲面而來。
“老爺，您回來了...”
只見，一個年約十五六歲的女孩，有些緊張地低著頭候在門前。
李葉不由怔住：
“你是？”
“我是趙夫人挑選進來，照顧您起居的...暖床丫鬟...”
說話有些結結巴巴的女孩，脖頸和臉浮起一道紅暈，在微弱燈光下，紅透的小臉蛋都快要滴出血來...
暖床丫鬟？
此時，李葉想起剛才一臉壞笑的李狗兒，瞬間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那舉措不安的女孩似乎想起什麼，忙走過來接過李葉手中的燈籠，摘下燈罩吹滅後，又急忙忙端著一盆熱水跑過來，放在內屋裡...
“老爺，我...我來給您更衣...”
說著，那女孩準備上手脫下李葉身上的外衫，李葉忙向後退了兩步。
兩人拉扯間，李葉不小心碰到那女孩纖細的軟腰，感覺那身子明顯顫了下，發出一道細柔的嬌喘聲，呼吸也變得粗重...
意識到自已失態，那女孩羞恥地捂著臉轉過身去。
李葉有些尷尬地摸著鼻子說道：
“不用了，我自已來...”
在灰暗的燈光下，李葉偷偷打量下眼前這個女孩，雖然身材顯得消瘦，甚至有些脫相，但姣好的面容下分明是一個美人胚子...
李葉不禁嚥了口唾沫，莫名感覺有些燥熱...
怕一時間把持不住，李葉清清嗓子，佯裝鎮定道：
“我母親的意思我知道了，今晚你也早點休息...”
那女孩聞言雖長舒一口氣，但也難掩其中那麼一絲落寞...
看著那消瘦可憐的背影，李葉不由嘆道：
“今天你做的很好，明天礦場有夜校，你也去瞧瞧...”
那女孩怔在門口，不由愣了下，隨即低聲點點頭：
“是，老爺...”
李葉還想說什麼，到嘴邊的話還是嚥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