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好意思，我們來賣東西
跟著李狗兒拐過旁邊的巷道，走到酒樓東側的後門。
赫然看到排了一隊拉著蔬菜和豬肉的馬車停在巷道里，酒樓後廚的夥計此時正在進進出出地往後院搬著貨。
李狗兒將肩上的山貨卸下來，提在手裡，朝著旁邊清點貨物的中年男子走去。
“吳管事，今天的山貨送過來，您看...”
手拿賬本戴著眼鏡的中年男子抬頭淡淡瞅了眼躬身候在旁邊的李狗兒，隨即低頭繼續清點起馬車上的貨。
李狗兒轉身朝著李葉尷尬地抱歉道：
“葉哥兒，可能要等一會，要不哥你先去林夫子那裡，我一會過來找你...”
李葉走過去拍了拍李狗兒的肩膀，安慰道：
“沒事，誤不了...”
過了一個多時辰，李葉此時等的也有些煩躁。
“咱非得賣給他們？”
李狗兒無奈地嘆口氣：
“街上擺攤要交攤位費，小飯館和地攤殺價又殺得厲害，這裡倒是可以賣個好一些價格...”
聽李狗兒一番解釋，送山貨給這如意酒樓也只不過多賺十文，也就夠買四五張煎餅。
但看李狗兒確實樂在其中，這可能就是窮的樂趣...
又過了兩刻鐘，排在酒樓後門送菜的馬車終於少了一些...
如意酒樓經常招待來往的客商，這些走南闖北的客商平日裡特別中意這些山貨野味...
縣城附近也多了許多獵戶，因而現在這山貨越來越難尋，不過李狗兒有自已的本事，幾天下來總是能獵十幾只下來...
一來二往，李狗兒算是如意酒樓的“常客”...
此時，閒暇下來的吳管事接過那些山貨，細細檢查一番，從旁邊夥計手裡接過一串銅錢，扔給李狗兒...
李狗兒非常感激地朝著吳總管點點頭，將銅錢放進寬袖之中...
這十幾只山貨也就賣了差不多一百多文的樣子...
吳管事瞥了一眼李葉肩上的五六個灰色布袋，淡淡問道：
“你也是過來賣山貨的？”
李狗兒忙應聲解釋：
“吳管事誤會，這是我家哥兒今日陪我進城，不賣貨...”
吳管事聞言不由皺眉，揮了揮衣袖，示意兩人趕緊走。
好似兩個鄉下泥腿子在這裡多待一刻，就會讓這如意酒樓的格調暗淡一分...
此時，李葉將灰色布袋一一解開，露出裝在裡面的東西...
“吳管事，看看這些東西你們酒樓收不收，要是不收我再去其他地方問一問...”
“葉哥兒，你這些束脩不是要...”
“不用擔心，我自有打算...”李葉朝李狗兒笑著點點頭。
當灰色布袋解開，吳長隨頓時有了興趣。
這布袋裡面紅紅綠綠的蔬菜，愣是他見多識廣也不曾瞧出是什麼品種...
“這是都是？”
李葉將布袋裡面的西紅柿、青椒、玉米、茄子等等都細細解釋了一遍。
“哦，這麼說這些都是從西域傳過來新菜？”
李葉嘴角勾起一抹弧笑，笑著點點頭：
“可以這麼說...”
李葉懶得給他解釋這些菜的來歷，反正胡謅一些理由，免得麻煩。
滿足好奇心之後，吳長隨疑惑地端詳著這些稀奇新菜。
“不知這些新菜如何烹飪，味道如何？”
菜肯定是拿來吃得，長得再好看，不好烹飪，最重要的味道不好，就是再稀奇也是白搭。
李葉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從袖子裡拿出早已寫好的菜譜。
“吳管事，這些菜有些可涼拌、可爆炒、可蒸煮，用哪些佐料搭配，如何製作烹飪，都一一列在裡面...”
能夠在後廚管事的，自然看的懂菜譜，吳長隨打眼簡單翻了翻，不由讚歎地點點頭：
“好！妙！好菜譜...”
“年輕人，這菜譜裡面不少做菜理念，就是我也不由佩服，看的出寫出這菜譜之人，也是一位做菜高手。”
“但這菜譜再好，新菜再奇，做不出客人喜歡的味道，也是無用...”吳長隨皺起眉頭搖搖頭，打算放棄。
李葉雙手交叉抱在胸前，撇嘴自通道：
“吳管事說的是，這些只不過拿來試菜，我分文不要，你可找人現做現嘗，若是嫌麻煩，我可再找其他酒樓詢問...”
見李葉如此自信，吳長隨不由來了興趣。
“好，你們在這稍等一會，我這就讓人試菜...”
吳管事將四五個灰色布袋提起來，揮手招呼幾個夥計走進後廚。
李葉將裝有麻辣土豆絲和麻辣土豆片的布袋提起來，放在肩頭，朝著李狗兒揮揮手。
“狗兒，我們走...”
李狗兒聞言不由怔忡：
“啊？葉哥兒，我們就這麼走了？”
中午，李靈給他介紹這些菜做出來如何好吃，他不信，但吃到李葉炸出來麻辣土豆絲，他信了...
況且這些菜怎麼都可以賣出幾十文，現在就白白給出來，一分錢都不要，李狗兒簡直心疼死了...
李葉笑著拍拍胸脯：
“你老哥我心裡有譜...”
...
李葉拉著李狗兒從巷道走出來，李狗兒跟在後面不住心疼，嘴裡念念叨叨的。
“完了，這下回去要被三嬸訓死了，葉哥兒你把林夫子的束脩送出去，這該怎麼交代...”
李葉抿著笑了笑，沉默不語...
兩人走到街東頭，站在青平縣城裡最大的徐記商鋪。
“就是這兒了...”
說著，李葉拍了拍身上的灰，提著灰色布袋走進商鋪...
“哎哎哎！你們幹什麼？”
突然，一名拿著雞毛撣子的夥計從櫃檯後面奔出來，攔在李葉身前。
李葉搖了搖拎在手裡的布袋：
“不好意思，我們來賣東西！”
“買東西？”那夥計打眼瞧了一眼身穿粗布爛衫的兩人，撇嘴嫌棄道：
“我們這裡只批發，不零賣，單筆50兩起！”
李葉依舊笑著點點頭：
“我知道，所以來賣東西！”
這次，那夥計聽清了李葉的話。
“賣東西，不是買東西？”
李葉點點頭：
“對！”
那夥計聞言揚起雞毛撣子就要趕人，此時從後堂走出來一名身穿亮黑色長衫的中年男子。
“何事喧鬧？”
那男子抬眼瞥見站在門口的李葉兩人，轉身皺起眉頭盯著那夥計。
“徐少掌櫃，這兩人在這裡鬧事，不買東西，反而要給咱賣東西！”
徐安斥走那夥計，從袖口拿出約五六枚銅錢：
“兩位，我們這裡不收東西，這些錢拿去賣碗熱湯...”
李葉並未接錢，解開布袋，將裝在裡面的麻辣土豆絲和麻辣土豆片拎出來，攤在櫃檯上。
“徐掌櫃，我們不是乞丐，既然你們不收東西，是否可以借貴鋪推銷我們做的吃食...”
“我們這裡每個寄售鋪位每天五十文錢。”徐安指著旁邊極其狹小的貨架說道。
聽聞如此昂貴的鋪位費，李葉隨即改變主意。
“那我們不寄售了，貴鋪若是願意，可將這吃食擺在門前任行人免費品嚐。”
李葉接著解釋道：
“若這吃食真有人想買，，我們也可以多做一些，賣給他，當然貴鋪可以抽成。”
經商多年的徐安此時已然明白李葉的目的。
“年輕人，你的自信讓我很感興趣...”
說著，徐安拿起幾片麻辣土豆片，嚐了幾口，微微皺眉，但隨即眉頭舒展開來...
幾片麻辣土豆片下肚，徐安又抓了一把麻辣土豆絲，放進嘴裡。
吃了幾口，徐安連忙端起一盞茶，抿了幾口，壓了壓嘴裡的辛辣味。
隨即，徐安仔細端詳手裡的麻辣土豆片。
“年輕人，這吃食上紅色辛辣粉末...”
徐安話未說完，李葉搖搖頭打算道：
“徐掌櫃，這辣椒麵我暫時不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