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李叔，這個叫刨絲器
“哥，雞蛋回來了！”
李靈手捧四顆雞蛋從門外興奮地奔進來。
“二嬸說，這些雞蛋是給送給咱們的，不用還！”
此時，李葉在廚房忙的不可開交，桌子上已經炒出幾道香氣四溢的家常菜。
魚香茄子、青椒末炒玉米粒、醋溜土豆絲、蒜蓉拍黃瓜...
這些素菜在後世李葉的世界，算不上什麼...
但在經歷過飢一頓、餓一頓的李靈看來，這些樸素的家常菜已經算得上是皇家御膳、美味佳餚...
李葉拿起雞蛋嫻熟地在有缺口的碗邊敲了下，蛋液順滑地流進碗中。
“靈兒，趕緊把後鍋的米飯端出來...”
這廚房雖然是一個灶臺，但灶檯面有兩口鐵鍋，前面大鍋炒菜，後面小鍋做湯或蒸飯...
李靈墊著腳揭開鍋蓋，熱氣撲來，燙的跳著腳直吹手指。
趙氏連忙過來捏著李靈的手細細瞧著，見沒什麼大礙，才把李靈拉到一旁用涼水沖洗。
不一會兒功夫，西紅柿炒雞蛋、蒸蛋和米飯都端上飯桌...
李靈已經迫不及待地夾起筷子，一口西紅柿炒雞蛋入口，炒蛋的鮮嫩與西紅柿的爽口，完美搭配出令人陶醉的酸甜口味。
“哥，真好吃！”
“嗯！這個也好吃...”
李靈一邊驚歎一邊把所有菜都嚐了一口，對李葉的崇拜難以言表。
“娘，你快嚐嚐，真的太好吃了！”
“靈兒，還沒開飯呢，你就在這偷吃。”
趙氏寵溺地瞪了李靈一眼，拿起碗筷隨即嚐了一番，也是驚歎不已。
這菜裡辣香味和酸甜味都是以前沒有見過的，還有好幾道菜的味道簡直妙不可言...
母女倆的反應自然在李葉的預料之中，這些菜裡有許多都是這個時代做不出來的。
常言道，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若是沒有這些蔬菜調料，最好的廚子也做不出來..
這個時代，玉米、辣椒、土豆和西紅柿等還沒有出現...
趙氏端詳著碗裡的米飯，心裡也是不由驚訝。
活了大半輩子，不管是鄉下的稻田裡還是縣城裡的米行，這種修長米粒、顆顆飽滿、米香四溢的米,可是從未見過的。
李葉笑著解釋道：
“娘，這是香米！”
趙氏聽聞不由驚詫，嘴裡不由搗鼓著：
“兒啊，這米應該可以賣不少錢，聽說這京城裡的達官貴人吃得就是這種米！”
李葉舀了一勺米飯，添到狼吞虎嚥的李靈碗裡，隨便找個理由說道：“咱們家以後就吃這種米，這是我前幾個月在後山上看到的野稻子，瞧著米粒碩大、顆粒飽滿，就想著回來培育了一些。”
…
一家人在歡聲笑語中吃完早飯，趙氏收拾碗筷，燒水洗碗抹碟...
李靈從盛米飯的木盆底摳出一片米糊鍋巴，朝著李葉眨著大眼睛笑眯眯嘻嘻道：
“哥！以後我們家的早飯都這麼好吃就好了！”
李葉揉著李靈兒的小腦殼寵溺著笑出聲。
“好，以後咱們家的早飯就是這個標準，四菜一湯！”
“還有大米飯...”李靈搖著手裡的鍋巴興奮地補充著。
趙氏回頭瞧著滿懷憧憬的李靈佯斥一聲：
“像你這個吃法，就是做官經商的也經不起，那縣老爺早晨都是兩碟鹹菜一碗稀飯！”
“葉兒，你也別鬧著來，聽孃的話，等晌午你拿著這些蔬菜大米去縣城林先生那裡努力讀書，考功名才是！”
這個時代，窮苦人家要想衝破階級，也只有讀書考取功名一條路。
雖然百無一用是書生，但一旦有了功名，不納稅不服役，在鄉里的威望一下也能提升起來。
以前，家裡窮的米缸時常都沒米，時常靠十幾裡外的趙家嶺舅舅接濟...
趙氏今早看見後院菜園裡的稀罕蔬菜和李葉收穫的一小袋大米，讓李葉出去考功名的心思又騰了起來。
李葉自然明白趙氏的良苦用心，雖然對考取功名沒什麼興趣，但嘴上還是急忙應著：
“哎！過一會，天稍微涼些了，我就去！”
趙氏在廚房忙完，隨即拿起鋤頭朝著坐在門檻上的李葉李靈叮囑幾句，朝田裡走去。
聽聞趙氏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李靈拽著李葉的衣袖笑道：
“哥！別看了，娘已經走了...”
李葉朝著院外望了眼，趙氏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遠處的晨霧中，當即丟下艱澀難懂的經綸史書，勾著李靈小鼻子笑道：
“走，哥給你做好吃的！”
李葉將廚房牆角的兩筐無煙煤抬上獨輪車。
村裡的土路坑坑窪窪，獨輪車甚是不好走，要不是這幾個月李葉一直鍛鍊身體，恐怕這獨輪車不知道翻了幾次了...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李葉兄妹兩人終於艱難地將兩筐無煙煤推到村邊的鐵匠鋪...
這年代，鐵匠鋪一般都是做些農具、菜刀什麼的，雖然是打鐵的，但一般的木工活也都會...
“李叔，幫我個忙唄！”
李葉將兩筐無煙煤搬到鐵匠鋪前，一邊擦著額頭的汗水一邊抬頭朝著裡面正在揮錘打鐵的男人喊道。
一身黝黑腱子肉、身材強壯的李鐵牛打眼瞧了一眼李葉兄妹兩人，又瞅了一眼地上兩個裝滿無煙煤的竹筐，眼裡不由放光，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李秀才，你這是？”
這無煙煤已經不是什麼稀奇的秘密了，起碼在李家莊基本上感興趣的都知道。
李鐵牛可以說是最早去趙氏那裡討要無煙煤的。
當那無煙煤扔進烘爐裡，無煙無味不燻眼，耐燒火大溫度高，簡直就是為他鐵匠爐量身定製的。
前幾次都是空手討要的，到後面連李鐵牛都不好意思了，便拿鋪子裡上好的菜刀、鋤頭、鐵鍬什麼的去換。
但自從半個月前，這趙氏就不給他換了。
也是，這鐵匠鋪裡有的，他李葉家都有了。
現在瞧見李葉兄妹兩人拉著兩筐無煙煤過來，李鐵牛別提多欣喜了。
這十幾天他被這山煤燻的眼睛生疼，有時候煩躁的都想把這鋪子給砸了，要是顧忌他老爹，早就不幹了！
看見李鐵牛手握無煙煤，無比歡喜的表情，李葉蹲下從懷裡掏出兩張圖紙笑著說道：
“李叔，除了李老爺子，這莊子裡手藝最好的就是您了，您幫我打兩件東西。”
李鐵牛接過圖紙，眯眼瞧了瞧，歪歪扭扭的也不知道畫什麼東西，撓撓頭有些疑惑地望著李葉。
這沒辦法，這前世自已最不擅長的就是寫毛筆字和畫畫了。
李葉指著圖紙幾個關鍵的地方，仔細講解了一番，李鐵牛也理解了李葉的意思。
“成！這簡單，原來是這麼個玩意，妙！不過李秀才你這字確實不咋地！”
李葉尷尬地笑了笑：
“要是李叔中午前能給我做出來，不止這兩筐無煙煤是您的，以後我家的無煙煤向您無限供應！”
“當然，是要錢的！”李靈嘟著嘴補充了一句。
李鐵牛聞言連忙將兩筐倒在烘爐旁，生怕李葉反悔忙從懷裡拿出一把碎銀，塞過來：
“好！一言為定，那我就先預定一批。”
說著，李鐵牛將圖紙放在右邊的木製工作臺上，擺手笑道：
“你們找個地方坐下等我，馬上做好！”
半個時辰的功夫，李鐵牛從鋪子裡奔出來，將手裡的兩個物件遞到李葉眼前。
“李秀才，你檢查一下，要是有不如意的地方，還可以改！”
李葉前後上下仔細檢查一番，雖然鑲嵌在木板上的鐵片有些厚重，但這手藝已經遠遠超出了自已的期望。
“容李叔我多嘴問一下，這東西叫什麼，我怎麼從未見人做過？”
李葉一臉神秘地笑道：
“李叔，這個叫刨絲器，另外一個叫切片器！您幫我大忙了，這無煙煤日後都給您最低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