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熱鬧的石灰礦場
聽到這
圍在周圍的眾人都丟了武器，全部圍過來：
“兄弟，你看我年輕力壯，我能做活，不要錢，只求能吃飽飯，招我...”
“兄弟，別看我瘸腿殘肢的，我也能做活，不求能吃飽，只要有口吃得就行，招我招我...”
“好兄弟，我年齡小吃得也少，只求有口粥喝就好，米糊也行，再不濟米湯也行，我啥都不挑！”
...
李狗兒從人群中費力地擠出來，站在馬車上，朝著眾人擺擺手：
“眾位好兄弟，只要你們願意回頭，我們都招！”
“不但如此，我家先生還交代，不管是拖家帶口的，還是老弱病殘的，我們都要...”
“我家先生說，這世上每個人都有自已的作用和價值...”
聽聞這番話，有些漢子此時精神崩潰地盤坐在地上，抹著鼻涕眼淚嚎啕大哭起來：
“我們要不是被逼到鬻兒賣女的地步，也不會上山當土匪，誰不知道土匪是要被殺頭的，真的沒辦法，我們餓死了倒好，可這一家老小都跟著我們去了，還不如當土匪，反正都是絕戶，總歸還能多活幾天！”
“現在你家先生願意收留我們，還當什麼土匪？”
“你家先生是好人，好人吶...”
陸凌風此時也有些羞愧地走過來：
“小兄弟，看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瞞兄弟，其實沒有跟來的那七八十人，都是你剛才口中所說的老弱婦孺們...”
李狗兒笑著搖搖頭，表示理解：
“現在逃難的，誰不是拖家帶口的，我們家先生最是體量，所以命我出來招工，想著能幫一些是一些...”
陸凌風不由慚愧地嘆道：
“李葉兄弟大善啊，難得李兄弟功成名就還不忘我們這些苦命人...”
李狗兒嘆聲苦笑著：
“我家先生還是生員一名，並未有什麼好功名...”
“哦？”陸凌風聽聞不由驚詫。
“幾年前還未當兵時，我和李兄弟還聚過，當時我們二人四張袖子裡湊不出兩文錢...”
“如今竟然有能力救濟這麼多人，厲害！厲害啊！”陸凌風想起自已當前的遭遇，不由有些感慨。
李狗兒聞言抿嘴笑了笑，隨即從衣袖中拿出一張招工告示，用筆歪歪扭扭的寫下自已的名字，遞到陸凌風手中。
“陸大哥，你拿著這個帶兄弟們直接去長平山李家莊東側五里的礦場報到，到時候有人見了這個便會安排你們...”
“對不住，陸大哥！我家先生交代我招工一事比較緊急，暫且別過...”李狗兒拱手歉意道。
“好，那我陸某再次謝過小兄弟...”
“謝過小兄弟...”圍在周圍眾人難民很是恭敬地朝著李狗兒拱手作揖道謝...
李狗兒朝著他們頷首點點頭，隨即駕著馬車繼續向縣城奔去...
...
當天晚上
陸凌風帶著一行人，拖家帶口浩浩蕩蕩地來到後山礦場...
石灰礦場的管事接過那張告示，仔細查驗背面的名字，確認是李狗兒的親筆簽字後，當即點點頭：
“可以了，記得辦登記手續！”
陸凌風應聲點點頭，招呼眾人向礦場旁邊的登記點走去。
此時，天已黑了下來，但礦場內仍舊是燈火通明，每隔十米便有一個五米高的四腳木架，上面架著的鐵鍋正燃著篝火。
火光照映下，滿眼望去全是裸著上半身滿身黝黑肌肉的漢子，一個個壯漢舉著鐵鎬，唱著號子，有節奏地挖著石灰石，不遠處還有一些正拿錘頭猛砸敲著石塊...
整個礦場佔地將近百畝，幾百人號同時唱著號子，滿是激情地採著礦、挖著山。
這樣的宏大場面他們有些見過，但如此昂揚充滿激情的，還真的是第一次見。
在這種氛圍下，他們莫名有些激動，個個都躍躍欲試地想要參與其中...
“新來的兄弟，讓讓！讓讓！”
旁邊十幾個推著獨輪車的漢子瞧見攔在路中間的陸凌風等人，各個興奮地揮動著手臂喊道。
這場面就好像老鄉見到老鄉，各個臉上流露出來的熱情讓陸凌風等人有些不適應，但仍舊點頭笑著道歉：
“對不起，你們知道這登記報名在哪裡嗎？”
由於這礦場實在太大，他們在這裡竟然迷路了。
“你們後面就是！”
陸凌風轉身才看到後面磚房牌匾上赫然寫著“長平石灰礦場報名登記點”，當即朝著那些漢子客氣地點點頭：
“謝謝諸位兄弟...”
那些推著單輪車的從旁邊走過的時候，有個右臂綁著紅色布條的漢子停下來，轉身盯著陸凌風等人笑道：
“你們是來做工的吧，報名的時候，記得選我們乙三隊啊，等你們來了，咱們一起做兄弟！”
乙三隊？
雖不明所以，陸凌風仍笑著點點頭：
“謝過兄弟，我記住了...”
砰~
突然，礦區傳來一聲劇烈的爆炸聲，腳底下的地面都跟著顫了一下。
站在陸凌風身後的那些難民，此時都一臉驚恐地蹲在地上，抱著腦袋喃喃道：
“不好了，山神發怒了！”
報名登記房間裡走出來一名少年，瞥見眼前這群衣衫襤褸的難民，淡淡地瞥了眼遠處山坡上的爆炸點，隨即朝著他們揮揮手：
“這是他們在炸石頭，趕緊進來報名，一會我下工了...”
...
此時
陸凌風那一百多號人一窩蜂地擠進房間內，將前面那張報名桌圍的水洩不通。
“都別擠，你們每個報名登記的都有！”
起初，大家都還耐心地排著隊，但當知道報名登記後，就有新衣服領，一時間全部圍上去，唯恐報名報晚了，衣服被領沒了。
這個時代的普通人家，一件衣服穿十幾年，破了洞就用碎布補，實在看不過眼就當內衫穿，何況這些難民，他們現在連一件像樣的遮羞布都沒有。
這些新衣服對於他們而言，誘惑太大了。
有些領了衣服的此時正打算拿出去賣個好價錢，反正身上的這件還可以湊合。
“這衣服是你們的工服，凡是進入礦區必須穿著工服，若是賣了、裁了或丟了，再來我這領，先交銀600文！”
600文？
放以前，他們半年都賺不了這麼多...
此時那幾個本打算拿賣出去的，頓時偃旗息鼓沒了聲音，縮著腦袋躲到外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