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她會選擇不從？
不到半炷香之後，燕一向楚天成報告。
“秦小姐的轎子經過夕照街時，掀開車簾向東邊望了一眼，似乎在看遠處。”
“十幾息之後，秦小姐第二次掀開車簾，望了一眼咱們王府的高牆。”
“幾息之後，快速放下了簾子。”
楚天成略作沉吟，轉頭看向左青雲，“你怎麼看？”
左青雲唰地開啟摺扇，毫不遲疑地分析道：“從夕照街一直往西，穿過永慶路，會與南北向的窄路金臺街相交。那個交叉路口的東北角，就是京兆府。”
“她在看京兆府嗎？這也太扯了。”何富貴忍不住出聲。
“京兆府尹是太子的人。”左青雲又補了一句。
楚天成立刻會意，“燕一，讓人盯著京兆府今日是否有異動。”
“那她看咱們王府的牆有多高是啥意思？”何富貴似是發現了重點，“她想夜探王府？”
左青雲搖搖頭，“秦小姐會不會武功，還不得而知。”
他唰地收起摺扇，敲了敲何富貴的胖腦袋，“重點是她放下簾子的動作，似乎是發現有人在盯著看她。”
何富貴不服，“咱們王府暗衛的隱身功夫，豈是普通人能察覺的？”
左青雲轉頭，衝楚天成眨眨眼，“也許，她不是普通人？”
約莫又走了兩炷香的時間，馬車停在了永樂宮門外。
秦如冰、秦雪柔，帶著各自的貼身丫鬟，跟著秦忠和林淑雅一起進了永樂宮。
永樂宮的建築無處不體現雄渾威嚴的氣勢，秦如冰雖然好奇，但此時無暇欣賞。
她低著頭，默默地跟著前面的人往裡走，心裡再次把身上的“裝備”過了一遍。
定製的那把精巧的匕首藏在了腰帶裡，放在後腰的位置。內側有個線頭，需要的時候一扯，就會露出一道口子，匕首就可以迅速掏出來。
前面腰帶上掛的香囊裡有不少前一天晚上趕製的毒藥丸，需要時捏碎蠟封，一撒即可。
袖子裡疊著的手帕裡有迷藥粉末，需要時拿出來一抖就行。
頭上別的一根簪子是空心的，從一頭擰開，裡面有幾粒小藥丸，是各種解藥，都用蠟封著，以備不時之需。
正想著，手腕上的玉鐲劇烈的顫動了一下。她明顯感覺有一道犀利的目光落在自已身上。
秦如冰沒有動，餘光掃了一眼，只見一頂華貴的轎子從旁邊過去。
“那是太子殿下的轎輦。”有人小聲說了一句。
秦雨柔一聽，立刻抬起頭，朝著轎子方向，故作嫵媚的一笑，然後又羞澀地低下頭。
而直到轎子走遠，秦如冰都沒有抬頭。
剛剛那一瞬，她有一種自已成了被狼盯上的獵物的感覺，渾身上下極其不自在。
轎子裡的楚天興此時一臉鄙夷地輕哼一聲，“果然是從漠北來的鄉巴佬，頭一次進宮，嚇得都不敢抬頭。”
一炷香後，楚天成便得到了訊息。
“太子的轎子在經過秦小姐身邊時停頓了數息，秦小姐始終低著頭。”
“有點意思。”左青雲右手拿著摺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在左手手掌心上。
“太子的排場不會小，秦小姐不可能看不到那麼招搖的一行人，可她卻沒有扭頭去看……”
左青雲猛地抬頭看向楚天成，“她是故意不看的！”
楚天成與左青雲對視一眼，“她會選擇不從？”
左青雲點點頭。
楚天成起身，“本王也該甦醒了。燕一！備車，去永樂宮！”
永樂宮內。
夫人們圍攏在一個花廳裡，三三兩兩地聊著天，個個都端著官家夫人的貴氣。
在另一個花廳的姑娘們可不一樣，好不容易出來見見閨蜜，都放下了千金大小姐的端莊，嘰嘰喳喳地說笑不停。
秦如冰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熱鬧的畫面。
她找了一個清靜的座位坐下，獨自品茶。
周圍的熱鬧聲忽然變成了嗡嗡的竊竊私語。
“那是誰呀？”
“我怎麼沒見過？”
“不知道啊。”
秦雨柔進來後，直奔吳尚書的二女兒吳麗娟，這可是她最好的閨蜜。
剛聊沒幾句，吳麗娟一句“你看那位小姐是誰”將她的話打斷。
她抬眼望去，回道：“你問她呀？她就是我那個剛從漠北迴來的大姐。”
“她就是秦如冰？”吳麗娟心裡一緊，想起父親的叮囑，忙拉住秦雨柔的手。
“雨柔，既然是你大姐，你就介紹我們認識一下吧？”
“你認識她幹嘛？她可什麼都不懂，我怕她衝撞了你。”秦雨柔一臉的不情願。
“雨柔，我這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嗎？因為是你大姐，我才想過去打個招呼。”
“那好吧。”吳麗娟的話讓秦雨柔很受用。
二人朝秦如冰走去。
這時，齊思悅走進了花廳，一眼看到了吳麗娟。
“麗娟！”
吳麗娟抬頭，見是齊思悅，忙熱情地走過去。
齊思悅笑著拉住吳麗娟的手，“麗娟，你快看看我今天穿的這條新裙子，好不好看？”
“好看，太好看了！”吳麗娟誇張地叫道。
這時，一群貴女圍住齊思悅，誇個不停。
秦雨柔被這群貴女擠到了一邊。
一回頭，見秦如冰還是一如剛才那般，對周圍發生的事都無動於衷，只是自顧自地品茶。
她絞著手中的帕子，走了過去。“長姐，你大概誰都不認識吧，要不要我幫你介紹介紹？我跟她們……”
“不用了，我沒空。”秦如冰淡淡一笑。
秦雨柔討了個沒趣，只好轉身走了幾步，站到了那群貴女身後。
“雨柔！”吳麗娟衝她招了招手，貴女們識趣地讓開路。
秦雨柔受寵若驚，但還是先穩了穩神，才款款走了過去。
“思悅，這是我朋友，秦雨柔。”
“齊小姐好！”秦雨柔大方得體的行禮。
“嗯。 ”齊思悅敷衍地回了一聲。
吳麗娟不動聲色地看了齊思悅一眼，狀似隨意地說了一句：“秦如冰是她大姐。”
齊思悅挑眉，看向吳麗娟。吳麗娟點了點頭。
齊思悅隨即溫柔一笑，和善地對秦雨柔說道：“雨柔，麗娟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秦雨柔心中竊喜，“謝齊小姐抬愛。”
齊思悅隨意地往四處看了看，“雨柔，你大姐來了嗎？”
怎麼一個兩個的都打聽秦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