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薅羊毛
“病人家屬，你多慮了！”
程濟民搶先道，“這位小兄弟醫術神乎其技，定然不會有任何差池。”
“你是？”
郭翠雲有些疑惑。
說話的人雖雙鬢斑白，精氣神卻是十足，神采奕奕。
看起來很是慈祥，不自覺讓郭翠雲生出一股親近感。
“這位可了不得，不光是咱們衛生局的副局長，還是醫院的院長呢。”
張懷恩笑意吟吟的打趣。
“啊，把您也給驚動了。”
郭翠雲臉上一紅，想起剛才自己在走廊裡大喊大叫，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不過院長都說沒問題，那就是沒問題了。
放下心來，郭翠雲在姜小川拔掉銀針後就去照顧起了高元福。
姜小川把銀針又消了一遍毒，整齊的放進針灸盒裡，正打算還給郭康。
一旁按捺不住的的張懷恩就主動打起了招呼，“小友，別來無恙啊!”
說話的同時，他還衝程濟民挑了挑眉，似乎在炫耀自己跟姜小川認識一樣。
“又是你啊，老頭。”
姜小川摸了摸鼻子，對這個文縐縐的稱謂很是不適。
“小友，剛才你施展的玄指標法當真是神乎其技，讓人看了不免心生敬佩啊。”
姜小川還沒從張懷恩那裡適應過來，程濟民就踱步上前，態度很是謙卑的誇獎了一通。
“得，又來一位。”
姜小川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正感嘆，程濟民竟給他彎腰鞠躬，這讓姜小川有些受寵若驚，慌忙去扶程濟民，心中對程濟民的好感增加了幾分。
這程濟民確實是像外界傳聞那樣，金海縣的活扁鵲，不光醫術高超，還時刻保持了一顆學徒的心，實在是不容易。
姜小川自知只是一個掛逼，跟人家勤學苦練的醫術相比，這境界差的大了去了，實在是當不起他的鞠躬。
不料，把程濟民扶起後，他還要再鞠下去，朗聲道：“剛才的鞠躬是為了感謝小友，危難出手，不光挽救了醫院的形象，重要是的把給患者救了回來。”
“這次鞠躬是豁著臉皮想跟小友學習一下如何行針，還望小友不吝賜教。”
“嗬。”
一聽這話，張懷恩頓時不樂意了，之前礙於臉皮，一直沒有提出讓姜小川指點自己一番，沒想到卻被這老傢伙捷足先登。
自己可比程濟民先認識的姜小川，要拜師也得自己先來，想到這裡，張懷恩不再猶豫，也鞠起了躬。
這二人的卑躬屈膝舉止讓郭康極為不屑，他認為，這程濟民和張懷恩如此不顧形象的給一個鄉下來的小輩鞠躬，不光丟了身為醫者的臉，更丟了醫院的臉。
這要是傳出去，恐怕自己也會跟著丟人，這間病房，他一刻也不想多待。
“切”了一聲。
郭康走上前去把針灸盒從姜小川手裡奪了過來，不鹹不淡道：“院長，我先去查房。”
“等等！！”
身後，程濟民直起身板，朗聲說道 ：“郭康，縣中醫院的院長跟我提過好幾次，要你去他們那指導一下，我看眼下是個機會，你這兩天去那邊吧。”
“什麼？”
郭康身子一怔，雖然程濟民沒有明說，但其中的意思相當明確。
縣中醫院更偏向中醫，自己擅長的是動手術，中醫方面充其量算個門外漢，到了那邊完全施展不開手腳。
本來有傳聞稱，等程濟民退下來，副院長就會接替他，副院長空下來位置會落到自己頭上，但如果真要到了中醫院，恐怕一切都要泡湯了。
他有些亂了方寸：“院，院長，我看他們醫療隊伍挺雄厚的，我就沒必要過去了吧。”
“只是去指導。”
程濟民板著臉強調了一句。
這句話猶如驚雷一樣炸的郭康頭皮發麻，程濟民極少動真格的，看來這次是認真的了。
程濟民說完，立馬對姜小川和顏悅色道：“小友，這裡人多嘴雜，可否去我辦公室詳談？”
對於這個提議，姜小川並沒有拒絕。
他仔細檢視了一番高元福的情況，確認沒有異常後，便隨兩位求知若渴的醫學老前輩動身。
剛走到門口，不死心的郭康追了出來，低聲下氣的哀求程濟民來，這讓一眾護士驚掉了下巴。
平日裡鼻孔朝天，牛氣哄哄的郭主任原來還有這副嘴臉，一時間都小聲議論起來。
換做以前，郭康早就揹著手訓斥起來，但此刻事關自己前途，他也顧不上擺譜了。
但無論郭康如何再三哀求，程濟民始終是那句話。
其實，程濟民這樣做有自己的想法，郭康在外科這一塊確實是一把好手，如果能在中醫院把性子磨平，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把郭康重新調過來。
望著幾人離去的背影，郭康眼中盡是怨毒之色。
咬牙切齒道：“沽名釣譽的老傢伙，我不過是在名聲上壓了你一頭，你就要把我趕出去，還在那裝什麼淡泊名利，你給我走著瞧！”
......
兩個時辰後，程濟民和張懷恩很是恭敬地把姜小川送到了門口。
這些年依靠現有的醫學典籍勤加苦練，大多時候都是練死勁，並不能學以致用。
經過姜小川的指點，二人都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特別是程濟民，由於要處理醫院裡的瑣事，這幾年老是靜不下心鑽研醫術，經過姜小川的點撥更是受益匪淺。
歡喜之下，他把各種溢美之詞往姜小川身上砸，把姜小川弄得很不好意思。
連連推辭道：“老院長言重了。”
“小友，既然你不好意思的話，我還有個不情之請。”
程濟民老臉一紅，作勢又要鞠躬。
見狀，一旁的張懷恩都有些沒眼看，他算是看出來了，程濟民今天是要把薅羊毛的行為貫徹到底。
“您請說。”
姜小川把程濟民輕輕托起。
“我們院裡中醫科缺個主任醫師，我想外聘小友去坐診，條件你隨便開。”
程濟民真誠說道。
此話一出，張懷恩一撇嘴，他還是低估了程濟民。
直接吐槽，“老傢伙，你這哪是要薅羊毛，分明就是要把羊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