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正殿內,李慎行握著硃筆,給一疊的請安摺子批上三個字,知道了。

這些文儒,日日遞上請安摺子,問皇上安。

皇上已下不得地了,更遑論批閱奏摺,便都由李慎行代勞。

“太子殿下,有一封霽海來的摺子。”一旁的太監奉上了摺子。

李慎行一聽,有些激動:“快拿給本宮看看。”

是燕楚寒遞上來的。

李慎行仔細閱了,臉上的喜色去了大半,揮手讓殿內眾人退下去。

玉夭方才從一簾月影紗後走出來。

“太子殿下何故讓我在這殿內蹲著?像是做了虧心。”玉夭調侃道。

“讓他們瞧見,你私下來覲見,怕是母后那裡,又要鬧騰。好不容易因著和安哥哥的事情,消停了幾天。”李慎行似是對皇后行事頗為不滿。

“時瀾,先說正事。你去戶部查了那些,可有什麼收穫?”

“確實略有所獲。”玉夭拿出兩份船籍資訊,分別是在府衙和戶部謄抄的。

李慎行只大致翻看,便看出了其中的不同。

李慎行閱罷,立刻提筆寫了兩道道旨意。一道明晃晃地申飭趙晁貪汙受賄,結黨營私,證據確鑿,立刻革職查辦,收入天牢。

另一道,他下筆時卻有些猶豫:“我若將皇叔這樣召回,恐會寒了父皇的心。”

玉夭道:“寒了皇上心的人,不是殿下您,而是慶王。”

慶王李景翡,在皇帝五兄弟中排行第一,乃是先帝長子,比當今皇帝大了十歲。

慶王生母文裕太妃,乃是先帝眾妃嬪中最得寵的,生下長子,但寧國祖宗規矩,皇后只能是燕家嫡女,太子只能是燕家皇后所誕。先帝本想廢了皇后燕何菲,立文裕太妃為後,立李景翡為太子承繼大統,卻不知如何,聖旨還未頒佈,竟溘然長逝。

許多朝臣都認為是太后燕何菲為保後位弒君,但太醫皆說,皇上是因為積年累月的勞累,以致於傷了元氣,才會突然暴斃。

當今皇帝繼位後,卻十分敬重自已的這位長兄。

給了他慶王的封號,並且派他去南邊駐守蕃地。慶王的蕃地春陽緊臨霽海,算得上是寧國除卻錦州城外,最富庶的地方。

“即便皇爺爺曾要立慶王為太子,父皇也沒有因忌憚而苛待慶王母子。文裕太妃前些年薨逝,她的喪儀也是按了皇貴太妃的規格辦的。可這慶王,不僅不知恩圖報,竟還做這大逆不道之舉!”李慎行說著,幾乎要氣到爆炸。

“太子殿下,此言何意?”玉夭有所不解。

“各藩王駐守封底,非國喪,年下,聖喻,皆不得私自回錦州城!”李慎行指著從戶部謄抄來的附卷,“這上面清清楚楚地記載著,三年前的桂月,慶王租借了趙晁的船。”

是了,非回京的日子,私自向朝臣租借船隻。確實是李慎行所說的,大逆不道之舉。

“只是,如何處置這位慶王,還得仔細斟酌。”李慎行蹙眉,“我這位皇叔,深得父皇信賴……”

說著,李慎行竟將先前第一份旨意在宮燈裡引燃,隨後扔進灰盆裡燒了。

“殿下這是?”玉夭更不解了。

“不可打草驚蛇。”李慎行望著玉夭,眼神堅毅,“時瀾,和安哥哥的病如何了?”

“兄長已找到了北轍山上撰寫《冥經》的泠鶴道人,想來不日便能救得和安世子。”

李慎行聽得玉夭的話,稍微放鬆了些許,忽而又想起了什麼似的,拿起案上一本摺子遞給玉夭:“時瀾你看看,這是子瑢從霽海遞上來的摺子。”

玉夭開啟一看,並無甚特別,與尋常請安摺子相比,只不過多寫了幾句霽海風光。

摺子裡還寫到,近日燕楚寒隨恩師拓爾索遊歷四海,到了霽海北邊的春陽。數年後重歸寧國故土,見春陽良田數頃,城郭富庶,心中激昂,難以自抑。故而遞了摺子,想要回錦州拜見太后皇上。

李慎行當然是迫不及待地想見到自已這位已經近十年未見過的童年摯友了。

“春陽離錦州迢迢千里之遠,等子瑢回來,不知道猴年馬月去了。我且寫一封信,快馬加鞭送去,讓他在錦州和春陽中間的廣惠城等我,我要親自去見他。”李慎行從方才的怒氣中醒過神來,此刻因著燕楚寒的摺子,又開心了起來。

“待和安哥哥的事情處理完,我便出發。”李慎行此刻的言行,一點也不像那個累於案牘的太子, 他胸中的陰霾一掃而空,十年前那個幼兒身上的頑皮活潑,彷彿才是李慎行的天性。

——————————

勿凝慵懶地起身,侍女們立刻便將晨起洗漱之物一一端了進來。

“莊主,綠櫻在外面候著,求見莊主。”紅杏上前扶著勿凝起床。

一襲紗衣半掩著勿凝的身體,嫵媚嬌俏,她抬了抬手,示意綠櫻進來。

綠櫻做人婦裝扮,只是額前一縷碎髮落下,給她添了一抹少女韻味。

“啟稟莊主,事已辦妥。”

“哦?是嗎?”勿凝抬眼望著綠櫻,“可是,我怎麼聽說,淮王府的人查到戶部去了呢?”

綠櫻渾身一顫:“府衙的船籍確已毀了,奴婢親眼所見。”

“那徐敬豬頭豬腦,是個酒囊飯袋,你跟在他身邊,日日笙歌,你也變成蠢材了是嗎?”勿凝張口就罵,絲毫沒給跪著的綠櫻留半分顏面。

紅杏見狀心有不忍,想要出口寬慰,卻被勿凝瞪了一眼:“你們當著別人的面去毀那船籍,豈非授人以柄?”

“可是……”

“我送你去徐敬身邊,是讓你日日縱情聲色的嗎?”勿凝怒斥道,“別忘了你的身份!我身邊,容不下無用之人。”

綠櫻垂著眼,紅著眼眶,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了。

勿凝揮手,示意綠櫻退下,紅杏侍奉勿凝洗漱完,便給她梳髮髻。

“莊主何必動怒?”

“我那弟弟是個蠢出生天的死貨,想不到我親自培養的暗衛也蠢鈍至此,我如何不氣?”勿凝的狐狸眼輕輕一挑,“那徐敬貪財好色,綠櫻容貌出眾,我才送她去徐敬身旁。沒想到,這樣簡單的小事也辦不好。”

“綠櫻也是心急,更何況,事情是徐敬去辦的。”紅杏仔細地給勿凝梳頭,生怕扯斷她一根髮絲。

“你倒是和她姐妹情深,不如你去替她?”勿凝笑道。

紅杏聞言,忙往地上一跪:“莊主,奴婢不是那個意思……”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似羊

剺姝

時間物質

時間物質

公子豔雙絕

全世界最好的鹿梓

月缺不改光

凡二子

三種主角一臺戲

青檸盟主

我重生到了80年代?

kd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