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癲想病患者——卡藍奇
罪古城。
金碧輝煌的教堂猶如一座巍峨的小山，坐落在城市中心，其頂部的齒輪錶盤正在緩緩轉動。
漆黑髒亂的街道上，來往的人群衣著華貴，男士身穿燕尾服，頭戴禮帽，拄著手杖昂首挺胸地在街道上行走，在遇見身穿洛麗塔服飾的美麗女士時，它們會紳士地摘下禮帽，大方行禮。
伊塵漫步在城市中，沒見過世面般四處張望。
遠處的蒸汽工廠如同機械怪獸，正發出巨大轟鳴。
道路兩側的建築物表層有金屬齒輪相互連線，蒸汽不斷從黑色管道中輸出，推動齒輪轉動，發出咔咔咔的聲響。
白色盤底金色指標的復古鐘錶隨處可見，似乎在提醒人們，時代在進步，機械在發展，一定要抓緊時間發展工業。
“精密的儀器和大型的機械，整個世界都透著濃濃的復古蒸汽風，和賽博朋克截然不同。”
伊塵好奇地打量著四周，直到這一刻，他才完全真實接觸到這個新奇的世界。
他挺喜歡這種復古蒸汽的風格。
如果讓他和現實世界和這裡做出選擇，他或許會選這兒，前提是沒有昨晚所遇的各種詭異荒誕的事情。
“早上好，尊敬的奧塞先生。”
“早上好。”
“早上好奧塞先生，今天鐵匠鋪的生意閒下來了嗎？你竟然有時間來城裡閒逛。”
“嗯，來城裡辦點事。”
“奧塞先生，要試試我們工廠新生產的蒸汽鍛造爐嗎，動力是老舊基礎款的三倍，我想你也應該讓自已更省力一些。”
“大概多少錢？”
“不貴，也就一百黑金幣，如果是您購買的話，我可以向我們老闆招呼一聲，讓它給你一些優惠。”
“算了，太貴了，你還是找別人買吧。”
“誒誒誒，奧塞先生你別走啊，價錢什麼的可以商量嘛，實在不行你可以先付定金。”
“……”
從街道上走過。
不少人都對笑著對奧塞打招呼。
這就是作為鐵匠的地位，全罪古城就奧塞掌握壽命晶的鍛造之法，當然，除去獨一無二的能力之外，還有奧塞的為人。
據說它售賣壽命晶已有四十多年，在此期間從未漲價，是一位不忘初心的匠人。
“奧塞師傅，我們要去什麼地方？”跟在一旁的伊塵問道。
奧塞指著不遠處交叉路口旁的一個小店鋪，
“特恩的維修店，特恩老爺子是全罪古城最出色的機械維修師。”
“就算是禁忌物它都有辦法修復，前提是等級不能太高。”
特恩……
維修禁忌物。
伊塵略顯吃驚。
原來禁忌物還能修好啊！
這東西不應該是損壞了就立刻消失不見嗎？
果然不能用慣性思維去思考這個世界。
行走在寬闊的街道。
機械連線而成的蒸汽馬車從伊塵他們身旁駛過。
它的尾部豎起彎曲的排氣管正噴吐著高壓蒸汽，緊密連線的齒輪高速轉動，繁瑣而複雜的機械讓它充滿復古美感。
“讓開讓開！不想感染上癲想病的趕緊讓開！”
一聲急促的暴喝聲打破了城市中的井然有序。
當聲音落入伊塵耳中時，他眉頭微微一皺，這聲音很熟悉，似乎不久前才聽過。
他剛轉過身。
長著一對猩紅色大角，西裝革履的羊頭人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是血羊人！
罪古城的治安維護者之一。
它此時正擰著眉頭，怒氣衝衝地押送著一名衣衫破爛的男子。
男子的身份伊塵並不陌生，他昨晚才見過，若是沒記錯的話，是那位名叫卡藍奇的賭徒！
伊塵有些奇怪。
昨晚在見到卡藍奇時。
它還神采奕奕，精神抖擻，說起話來充滿底氣，走路都帶著風，就是長得太過猥瑣，賊眉鼠眼的。
這才幾個小時不見。
它怎麼變得如此狼狽了？
衣衫破爛，雙目煥然，佝僂著身子，不斷用警惕地眼神東張西望，似乎被嚇破了膽！
“不想和它一樣的趕緊滾開！”
“治安維護者不會放過任何一名感染了癲想病的患者！”
血羊人雙目通紅，凶神惡煞的模樣猶如厲鬼。
原本還擁擠在人行道上的圍觀人員就像見了鬼般，匆忙地四處逃散，自覺地給血羊人讓出一條道路，生怕被這恐怖的傢伙盯上。
伊塵和奧塞也老老實實貼著房屋牆面站著。
血羊人用鐵索綁著卡藍奇的雙臂，拖著它在人行道上暢通無阻。
當血羊人經過伊塵和奧塞身旁時，它還特意瞪了奧塞一眼，似乎還在為昨晚的事情發洩不滿。
奧塞也沒理會它，只是雙手抱拳地冷哼一聲。
隨著血羊人消失在盡頭處。
城市再次恢復了先前井然有序的模樣。
一切和正常世界無異。
“奧塞師傅，什麼是癲想病？”
“卡藍奇先生昨晚不是還好好的嗎？”伊塵很不解。
奧塞捋了捋下巴上的鬍鬚，思索一陣後道：
“癲想病是一種幾個月才興起的疾病，沒有任何治療手段，一旦感染，必死無疑！”
“據患者所言，癲想病的初期，它們會夢見自已去往了一個陌生的世界，那個世界有著絢爛多彩的燈光，還有虛幻到不可觸碰的巨型女子在空中跳舞，隨處可見的鋼鐵高樓，路面上川流不息的飄在空中的車……各種各樣新奇的玩意，聽上去就讓人覺得邪乎。”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當癲想病患者進入晚期後，它們會夢見有身穿黑衣的神秘人毫無目的的追殺它們，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身體傷口的痛楚，這群患者說，一旦被神秘人追上，它們將會死亡！”
“正常人不會幻想出超出認知之外的事情，除非它是一個發癲的瘋子。”
“所以我們將這個病命名為癲想病。”
“一旦感染上癲想病，大腦就會陷入無休止地內耗中，直至因大腦使用過度，導致腦休克死亡。”
奧塞說完後還不忘冷笑兩聲。
它認為，所謂的癲想病不過是一群腦子太靈活的人，因胡思亂想而導致的自殺行為。
只要平時少動腦子，就可以完美地避開癲想病。
可它沒注意到的是。
當伊塵聽見它對癲想病的描繪後，此刻早已愣在原地，眼神怔怔，微微張嘴但卻沒有說話。
作為這個世界的本土居民。
奧塞自然不明白霓虹燈和全息女郎投影。
也不能明白道路上的浮空車和鋼鐵高樓。
可伊塵清楚啊！
這些世界不就是現實世界的產物嗎？
難道說，這些患有癲想病的患者，也和他一樣，是穿越者？
等等！
也不一定！
伊塵腦海中浮現出另一個大膽的猜測。
有沒有一種可能。
是這個世界的人，穿越到了他所在的現實世界！
對啊！
自已這種普通到丟進人堆都找不出的普通人，都能穿越這個詭異的世界。
作為這裡的原住民，它們詭異強大，憑什麼不能穿越到現實世界？
一念至此。
伊塵心中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同時絞盡腦汁思索著。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它們為什麼會死？
它們不是擁有詭異的能力嗎，就算現實世界科技發達，可面對詭異，光是普通的槍械絕對不行，除非動用軍事級的武器！
對了！
伊塵忽然想到了什麼。
剛才奧塞師傅是不是提到過，身穿黑衣的神秘人？
他們是誰？
現實世界的保護者？
隱藏在黑暗之中，在萬家燈火的背後，默默守護世界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