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兩步……

伊塵朝著和羊頭人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內心祈禱著,希望剛才用槍指著羊頭人的行為不會惹來它們的惱怒。

這場鬧劇。

就這樣結束吧。

穿越不到兩個小時,接連撞見了各種怪誕驚恐的事情。

就算是有過專業訓練的特種兵都無法保持冷靜。

他的精神緊繃得像是一根弦。

稍微有一絲壓力,就會使其斷裂。

可現實往往不會朝著人們預期的結果發展。

在伊塵剛走出沒有二十米時,方才被槍指著的羊頭人忽然發出陰冷低沉的聲音,

“你難道就想這樣輕易的離開嗎?”

果然還是不行嗎?

伊塵長舒一口氣。

抬頭望去,漆黑的天空下沒有一顆明亮的星辰,就像他糟糕的人生沒有一絲光點。

內心沒其他的想法。

絕望了。

就這樣吧。

毀滅吧。

這個該死的世界。

“遊戲結束了,你不應該把該死的左輪手槍還給我們嗎?”

“這東西又沒有在我們的賭注中!”

“難道你想佔羊頭人的便宜?”

羊頭人用幾分幽怨的眼神盯著伊塵,這都什麼人,玩個賭槍遊戲,還要把槍給順走?

“嗯?”

“就這樣嗎?”

本來都醞釀好情緒,準備迎接死亡的伊塵,在聽見自已忽然不用死之後,心中竟有些意外。

看來這羊頭人倒也有些原則。

贏了就是贏了。

輸了就是輸了。

信守承諾。

不在其他地方使絆子。

伊塵懸著的心總算放下,剛準備將左輪遞給它們。

這時,他意識到一個問題。

左輪手槍,已經成為了禁忌物!

如果羊頭人拿回手槍,它們或許能發現其中的異樣。

到時候,自已作弊的行為斷然會被拆穿。

伊塵不清楚作弊被羊頭人發現是什麼下場,但肯定會很慘!

完蛋了。

天要亡我!

伊塵剛放下來的心,在這一刻徹底死了。

可就在他陷入深深的絕望中,無法自拔時!

一道低沉渾厚的聲音從黑暗的巷子中傳出,

“本就是一場不平等的遊戲,難道大名鼎鼎的羊肉人連這點蠅頭小利都捨不得讓出去嗎?”

嗯?

又是誰來了?

伊塵覺得這道聲音有幾分熟悉。

兩名羊頭人同時將目光投向幽深的巷子,放鬆隨意的呼吸變得小心翼翼,臉上凝聚出濃濃的忌憚之色。

幾乎是同一時間,讓整座罪古城居民都有所忌憚的兩名羊頭人,竟朝後退了三四步!

咚——咚——咚——

地面伴隨著來者的腳步不斷顫抖。

夜幕籠罩下,一尊龐大詭異的身影漸漸浮現真容。

它身材魁梧得有些臃腫,粗壯的胳膊如同成年樹根,身高兩米五,體寬兩米,高大的如同一尊巨人。

在其壯碩的身體肌肉上,刻畫著古老神秘的符文,晦澀難懂,無比詭異。

腦袋上頂著四根彎曲盤旋的盤羊角,樹葉模樣的鬍鬚將它的整張臉都遮擋,只留下一雙紅色的小眼睛,如同兩顆火石,發出耀眼的光。

當伊塵看向這從黑暗中走出的龐大生物時。

他的眼神瞬間凝固。

這東西。

不是人。

是一頭強壯到令人匪夷所思的怪物!

如果說羊頭人帶給他的是恐懼和驚悚,這怪物讓他恐懼的原因,則是純粹的壓迫感,從心臟直至大腦,乃至渾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都因為這強大的壓迫感變得錯亂,緊張到令人窒息。

“鐵匠奧塞……怎麼會是你?”

一名羊頭人皺著眉頭,

“這個點你不好好待在山上,跑城裡來做什麼?”

鐵匠奧塞冷哼一聲,龐大的身軀朝著說話的那名羊頭人靠近,直至和對方僅有一指之距,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它,

“我想去哪兒,這是我的自由,其他人怕你們,但不代表我也畏懼你們。”

羊頭人神色冰冷下來。

可見到面前的龐然大物,縱使它們心中有情緒,但也不好觸發,

“你想要幹什麼?”

“接個人。”

奧塞看向伊塵,並指了指他手中的左輪,“順便再贏走你們一把左輪手槍。”

羊頭人:“……”

此時。

它們的表情有些複雜。

兩名羊頭人同時將審視的目光投向伊塵,彷彿要用眼睛將他活活剝開似的,從頭到尾,肆意地打量著他的全身。

它們不解。

這弱不禁風的臭小子,為什麼會和山上的鐵匠扯上關係。

“你知道的,從未有人能在我們手中贏走任何東西。”

一名羊頭人眼神平淡似水,在陳述著一件事實。

奧塞冷冰冰地注視著它,漠然道:

“先例總是由人創造出來的,很明顯,我今天就是這個先例。”

“當然,你們也可以靠武力將它搶回去,除非你們想徹底和鐵匠鋪撕破臉!”

“你!”

此言一出。

饒是常年囂張跋扈,目中無人的羊頭人們也瞬間沒了脾氣。

它們不明白。

平日裡隱居高山,不問世事的鐵匠奧塞,今晚到底是抽了什麼風,竟會為了一個少年和一把左輪手槍和它們撕破臉皮。

有這個必要嗎?

“好,很好。”

“這件事我們記住了,希望你不要為今日的行為後悔!”

撂下一句狠話後。

兩名羊頭人氣沖沖地離開現場。

因為有著利益往來的關係,它們暫時不想和鐵匠奧塞的關係徹底決裂,況且沒有人知道鐵匠奧塞的真實實力,據說從未有人能將它逼上絕境。

望著它們離開的背影,奧塞冷哼一聲,

“收好你們背後捅刀子的骯髒手段。”

“這小子是伊氏家族的人,雖然是旁系,但出了事你們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它的聲音落入羊頭人的耳中。

伊塵清晰地看見,它們的身體都因為這段話微微顫抖了一下。

“沒記錯的話,一傑和二傑也提到過伊氏家族。”

“這究竟代表著什麼?”

伊塵眉頭緊鎖,他發覺未知的不僅是這個世界,還有他如今的身份。

這一切的謎團籠罩在他的頭上。

令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解開。

就當他思索之際。

鐵匠奧塞轉身,冷冰冰地瞥了他一眼,

“膽子真不小,敢用禁忌物在羊頭人面前耍花招。”

“如果不是我來得及時,你今天不死也得掉層皮!”

厲聲厲氣地訓斥幾句,奧塞轉身朝著高山上走去,同時還不忘回頭看了伊塵一眼,

“不想死就跟上。”

……

去往鐵匠鋪的山上。

石頭堆積的小路猶如通往蒼穹的天梯,一眼望不到頭。

小路兩側的樹木在寒風的吹拂下,盡情搖擺著它們張牙舞爪的鬼魅身姿,沙沙的樹葉搖晃聲奏響著雜亂無章的樂曲,像是某種可怖的怪物在低聲悲鳴。

伊塵緊跟在奧塞身後,寒冷的風從山頂傾斜而下,冰冷刺骨。

好在奧塞身軀龐大,將所有的風盡數抵擋,這才讓伊塵並沒感受到多少寒冷。

一路上。

伊塵好幾次想要開口,但都因為緊張慌亂而憋了回去。

最後,他實在忍不住了。

“你是……”

“說了好幾遍了,和我對話要用尊稱,叫我奧塞(se)師傅!”鐵匠奧塞不滿地打斷了伊塵的問話。

“奧塞師傅……”

伊塵儘量讓自已的語氣顯得恭敬,

“請問,剛才的兩名羊頭人是?”

“血羊人和黑羊人。”

奧塞沒有回頭,自顧自地說道:

“夜晚天太黑,如果你是在天亮遇見它們,就能發現,它們一人長著血紅色的羊角,另一人長著暗黑色的羊角。”

“它們是罪古城的維護者,維護著整座城市的治安,但天生邪惡的它們總會對民眾做出一些殘忍又瘋狂的舉動。”

“所以,居民很怕它們,但礙於它們強大的實力,很少有人敢反抗。”

“說來諷刺,正是因為它們的殘忍,讓罪古城竟成為了‘年度最安全十座城市之一’。”

血羊人、黑羊人。

維護者。

年度最安全十座城市之一。

伊塵瘋狂從奧塞的話中捕捉關鍵的資訊。

可以確定的是,這個世界很龐大,遠不止眼前所見到的一座城市這般簡單。

同時每座城市間,似乎還存在著某種秩序和法律。

“奧塞師傅,關於我的身份和伊氏家族……”

伊塵話未說完。

奧塞忽然停下腳步,並抬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旋即警惕地打量著四周。

風停了。

天更黑了。

夜幕之下的森林死寂而昏沉,每一棵樹都彷彿張開著漆黑大口,散發出一股誘人驚悚的氣息。

奧塞重重地吸了一口氣,一把將身後的伊塵架在胳膊和肋骨間,而後腳步匆忙地朝著山頂跑去,

“有什麼話到鐵匠鋪再問,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鐵匠:奧塞

鐵匠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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