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羊頭人：我們來玩賭槍遊戲吧
“你不是說什麼都不知道嗎？”伊塵眼神變得狡黠。
一傑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人總是會在某個瞬間，想起曾經遺忘過的事情，機器人也是一樣。”
還挺有哲學氣息
伊塵眉頭挑了挑，“真不知道了？”
“不知道了。”
“真的？”
“真。”
一番逼問下，伊塵也明白了，一傑這傢伙是死活不肯開口的。
它就是在誘導自已去山上尋找鐵匠。
“算了。”
“世界的真相由我自已去尋找便是。”
話音落下，伊塵抬起腳，就要出發。
一傑忽然提醒道：“主人，為了安全起見，以下幾件事請你記住。”
“第一，請不要主動和罪古城的居民交流，否則會死。”
“第二，羊頭人是極度危險的存在，如果你遇見了它們，請認真回答它們的問題，千萬不要和它們作對。”
“第三，等你見了鐵匠後，麻煩和它說一聲，一傑和二傑任務完成，要去浪跡天涯了。”
“第四，這是最重要的事，請主人你一定要記住。”
一傑的神色變得格外嚴肅。
身體中蒸汽機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
伊塵皺著眉頭，“你說。”
“先前說要在你墳頭尿尿的是二傑。”一傑一本正經道。
伊塵：“……”
二傑：“……”
兄弟和你心連心，你和兄弟玩腦筋？
一傑，可真有你的啊！
這狀你就告吧，一告一個不吱聲。
“行了，我們要離開了，主人請保重。”
一傑和二傑鞠躬道別後。
抬著棺材，在夜幕的籠罩下，一蹦一跳的離開了現場。
“真是一對奇怪的機器人組合。”
伊塵調整好思緒，將目光放在遠處高山上。
目測距離，十公里左右，動作快的話兩三個小時就能抵達。
一傑所言。
那裡會有他想要知道的真相！
說起時間，伊塵忽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撩開衣服，看著自已的手腕。
猶如血肉器官的進度條依舊存在。
只不過。
上面的文字有所改變。
【重啟進度：1%】
“果然還在。”
伊塵心中不免開始猜測。
當自已穿越而來時，進度條的內容是歸零。
現在改為了重啟。
是否就意味著，當重啟進度達到百分百後，自已就能重新回到現實？
想到這，伊塵內心變得激動起來。
能活下去。
這對於現在的他而言，是莫大的好訊息。
一念至此，伊塵心中生存慾望更甚。
“我需要更多地瞭解關於這個世界的資訊，為了活著！”
伊塵深吸一口氣。
走向了前方一眼望不到頭，幽靜而陰森的街道。
夜幕之下。
四周的一切都變得死寂。
寒風吹過耳畔的聲音清晰可聞。
沉睡的城市中瀰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惡臭，像是人類排洩物和過度一氧化碳混一塊，又像是腐臭的爛肉裹著腥臭淤泥，令人胃部翻江倒海。
伊塵走在街道上，微弱的煤氣路燈帶給他僅有的光明。
正當他一路向前時。
小女孩清脆動聽的聲音忽然響起，
“爸爸爸爸，我們來玩丟手絹的遊戲好不好？”
伊塵停下腳步，朝著聲音源頭看去。
在一盞路燈下。
一位身穿白色洛可可裙、金髮碧眼的小女孩，正和旁邊身穿棕色西裝，梳著精緻大背頭的中年男子，藉助路燈微弱的光，在玩著孩童的遊戲。
丟手絹！
夜晚，可愛的小女孩，慈愛的父親，微弱的燈光，丟手絹。
種種事物在這令人心驚膽怯的夜晚，勾勒出一幅溫馨動人的畫卷。
穿越而來的伊塵，在聽見丟手絹這種熟悉的遊戲時，充斥在大腦中的恐懼退去了幾分，疲憊的身心也有所緩解。
或許是因為見到了同類的緣故。
他下意識地想走上前交談。
可一傑的話讓他腳步一滯。
請不要主動和罪古城的居民交談，否則會死！
伊塵不清楚這父女倆是否是本地居民，可強烈的求生欲讓他只敢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二人。
“爸爸，我們現在開始好嗎？”
“好啊。”
小女孩笑著取出一張粉色的手絹，上面縫著可愛的小兔兔圖案，
“爸爸你先閉眼倒數，我把手絹丟在一個你不知道的地方，然後你來尋找。”
“輸的人要給對方一年的壽命哦。”
“好啊。”
西裝男子點點頭，之後閉著眼倒數。
六十，五十九，五十八，五十七……
伊塵在一旁觀看，心中生出幾分疑惑。
這丟手絹的玩法……
和他認知中的不太一樣。
根本不是一個東西。
還有，小女孩所說的給對方一年壽命是什麼意思？
壽命這種東西還能給嗎？
心中的疑惑讓伊塵感到不安，他下意識地朝後退了好幾步。
直到避開路燈的光，讓自已徹底融入黑暗中後，這才停下來繼續觀察。
“十九、十八、十七、十六……”
倒數的聲音猶如惡魔的低語，迴盪在漆黑的城市中。
正當伊塵猜測，小女孩會將手絹隱藏在什麼位置時。
緊接著。
令他難以理解的事情發生了。
小女孩笑眯眯地瞧了眼手中的手絹，旋即張開大嘴，露出尖銳猩紅的牙齒。
嘴角裂開至耳根，鮮紅的血液從她可愛的臉上流出。
之後，她一口將手絹吞入肚子中。
似乎這樣還不滿足。
她用右手比作勝利的V形，趁著西裝男子閉眼倒數時，狠心地插向他的眼睛！
噗嗤！
鮮血飛濺。
這詭異的一幕令伊塵倒吸一口涼氣。
此刻，他終於明白為何一傑會阻止他主動和居民交流了。
這群詭異的傢伙，根本就不是人！
“三、二、一……”
倒數結束，西裝男子並未察覺到他的眼珠子已經被戳破，伸出兩隻手到處摸索著，嘴裡還發出寵溺的聲音，
“哈哈哈，小雅你是不是用手絹把爸爸的眼睛遮住了？”
“這個辦法可真聰明。”
“嗯？居然不是這樣，哦，原來是把我的眼睛被戳瞎了啊。”
西裝男子語氣極為平淡，就彷彿眼睛被戳瞎是一件習以為常的事情。
伊塵躲在黑暗中，默默地注視著一切，心中的震撼早已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他現在恨不得長出翅膀，趕緊離這對父女遠遠的！
這根本不會是溫馨的家庭畫面。
而是血腥恐怖的荒誕鬼圖！
正當他再次挪動腳步，準備離開時。
他忽然發現。
原本沉浸在遊戲世界中的小女孩，不知什麼時候竟將目光投來。
兩顆純淨的大眼宛若寶石般晶瑩剔透，嘴角還殘留著凝固的血跡，歪著腦袋笑眯眯地看著伊塵。
還俏皮地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她發現我了！她發現我了！”
伊塵不知道被原住居民發現後會面臨什麼。
被掰斷手腳？
被身首分離？
被生生活剝？
被剁碎成泥埋在街道上，被每日的車來人往反覆碾壓？
未知的恐懼讓伊塵開始發抖，一股寒意從腳底板傳至全身。
他知道，此地不能久留！
離開！
轉身就走！
可結果，兩顆巨大的羊頭人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他的身後！
它們西裝革履，打著領帶，高達兩米的身高讓他們看上去威懾感十足。
在人類的身體上，頂著一顆巨大的白色羊頭，上面佈滿大大小小，被腐蝕的肉洞，裡面似乎有蟲子在瘋狂蠕動。
此刻。
兩名羊頭人正用居高臨下，用不可一世的睥睨神色俯瞰著伊塵。
“WCNMD！”
突臉的驚嚇讓伊塵大爆粗口。
連連後退數步，可他的腳卻忽然無法挪動，低頭看去，粘稠蠕動的觸手將他的腳牢牢綁住！
回想起一傑給的提醒。
羊頭人是極度危險的存在！
就連方才還在路燈下玩耍的父女倆，在見到羊頭人出現的那一刻，也用最快的速度離開了現場。
這一刻，伊塵心如死灰。
這個世界。
實在太可怕了！
“你是誰？”
“為何大半夜還在街道上逗留？”
羊頭人率先說話。
它的聲音極為怪異，像是擁有兩個聲道，幼兒的尖銳聲和老人的低沉聲混在一塊，是從未聽過的古怪之音，晦澀沙啞。
如果遇見羊頭人，請認真回答它們的問題！
伊塵記得一傑的提醒。
因此，就算是處於極度恐懼中，他也在用大腦思索著該如何回答。
“今晚天色微涼，我想在路燈下，一個人靜靜地自娛自樂。”
身處陌生的世界，伊塵不敢胡說。
只能藉著先前那父女的行為，為自已編了一套說辭。
兩名羊頭人相視一眼，略帶失望地點了點頭。
之後又看向伊塵，用不善的口吻問道：
“你的居民證呢？”
“這種重要的東西，你可千萬不要說你將它弄丟了。”
伊塵腦子轉得飛快，回應道：
“二位，居民證這等重要的東西，我不會在夜晚將它帶出門，當然是放在家中。”
羊頭人皺了皺眉，“那你家在什麼地方？”
“就在那座山上。”
“鐵匠的人？”
“對。”
此言一出。
兩名羊頭人空洞幽深的眼中，忽然閃爍出明亮猩紅的光，它們用血紅的舌頭舔舐嘴角，一改先前嚴肅正經的模樣，用貪婪且惡意十足的眼神盯著伊塵。
“既然是鐵匠的人，肯定不缺壽命了。”
“我們來玩個小遊戲吧，你贏了，我們放你走，你若是輸了，給我們兩兄弟一人三年壽命。”
遊戲？
壽命？
怎麼又是這個？
伊塵回想起先前的父女，他們也說要玩遊戲，要贏對方的壽命。
難道這個世界的人，對壽命有種近乎瘋狂的需求？
甚至為了獲得更多的壽命，讓他們都摒棄了父女之間的親情？
來不及過多思考。
並未等伊塵答應或是拒絕。
兩位羊頭人自顧自地開始了遊戲。
它們從兜裡拿出一柄老舊泛著鐵鏽的左輪槍，而後取出六發子彈。
“聽說過賭槍遊戲嗎？”一名羊頭人陰惻惻地笑問道。
女孩和父親
羊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