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外賣到了我也並沒有吃下去多少,勉強不讓胃袋空落落的疼罷了。

但到底還是高估了自己,半夜被胃痛折磨的冷汗直冒,還是爬起來吃了兩顆止疼藥。

天色大亮的時候手機響起來,電話那邊是公司同組的女同事。

“念念,你不是就請假到今天嗎?”

她壓低著聲音悄悄說:

“快來,宋總要開早會呢。”

我反應了一下才想起來,因為要和宋琛結婚,請的一個月婚假,昨天就是最後一天了。

下意識的收拾好自己站在門口的時候我才意識到,現在這樣了,還上什麼班啊。

但離職手續還是要走的,雖然我只是個小小的設計師助理,

但是公司的同事們對我都很好,我沒道理給他們增加負擔。

等公司的事情都交接結束了,我就可以放鬆下來四處走走。

想到這裡的時候又埋怨自己租房子租的太早,真要四處走走也浪費了,

但比起之前寄人籬下的日子,這也算甜蜜的負擔了,不該有壓力的。

我趕到公司,馬不停蹄的先打了一封辭職信。

敲字的時候同事舟舟在一邊欲言又止,最後含糊的問我:

“念念,你……還好吧?”

我以為是我憔悴的病態被看出來了,手下動作不停,問她:

“怎麼了?還好吧?”

她這才鬆了一口氣:

“我還以為你和宋總結婚的事,你還沒過去呢,沒事就好。”

我心臟猛的抽痛了一下,這幾乎是本能的反應,不受我控制的疼痛從心臟蔓延開。

然後我才後知後覺的的反應過來,我和宋琛婚禮那天,舟舟也去了,

她現在還以為我是被婚禮那天的事傷的太深了走不出來。

畢竟新娘父母都堅決不出席的婚禮,她這輩子大概也是第一次參加。

時年在婚禮那天割腕自殺,我媽衝到我的婚禮上發瘋打我。

那場我夢寐以求,以為是夢想成真的婚禮,還是成了我的噩夢。

後來在醫院的每一個難眠的夜裡,我都能夢到那天,我媽哭著把我做好的髮型扯亂,

我站在臺上像只被圍觀的落湯雞。

她打在我身上的每一巴掌都那麼令我難堪,連夢裡都是她絕望的哭喊:

“年年如果有事,我讓你償命。”

心臟突然以不正常的頻率跳動著,幾乎是瞬間我的臉色就白了。

舟舟以為是她的話刺激到了我,小心翼翼的開口:

“念念,你沒事吧?”

我指尖掐著掌心跟她搖頭說沒事。

都過去了,

是真的,都過去了。

……

站在宋琛辦公室門口,我深吸了一口氣敲了敲門。

“進。”

我手裡那封信還沒有拿出來,就見他露出一個不耐的表情,靠在椅背上質問我:

“年年昨天出院,你又去家裡鬧什麼?”

他低頭翻了兩下檔案,頭也沒抬的繼續說:

“伯父伯母心善,只要你跟你姐姐認個錯,就繼續搬回時家住。”

我有點想笑,這難道是什麼格外開恩嗎?時家算什麼好去處。

一個兩個的,都覺得我好像離了時家就不能活。

他又抬頭,還是那副蹙著眉的表情,只是怎麼看怎麼多了幾分的心煩意亂,

“我跟時年要訂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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