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們先來看題,第一題是,證明:直線EF平行於平面ADO......”當老湯將輔助線做出來的那一刻,田柒握住筆的那隻手不自覺地頓了頓。

考場我怎麼就想不出來呢?

下午,大家吃完飯以後都急匆匆地奔向辦公室,踮著腳,昂著頭,艱難地透過縫隙看電腦上自已成績。

“林子菡!”範鉞雙手環抱在胸前。

林子菡放下手中的零食,一臉得意地將範鉞望著,“怎麼了嘛,小麻雀。”

“哼。不知是誰考完後說自已考差了,不能考全班前十了。”範鉞一把搶過林子菡手中的零食,“我要吃。你又是第一,哼,你又騙我”

“吃唄,但我估出來就只有那麼多分呀......”

“害,還是得看我林姐。”宋礫很自然地從範鉞手中拿過零食,“小麻雀,還得加油呀。”說完朝著範鉞賤賤地笑了笑。

“喲喲喲,宋礫,那下次你考一個第一唄。”範鉞不服地看著一旁吃得正歡地宋礫,並將零食向自已靠了靠,轉過身去背對著宋礫。

田柒周圍的人都在討論這次自已考了多少分,而她卻不敢靠近辦公室一步,只低頭看著理綜試卷上被一個個斜槓替換掉的“答案”。聽到他們的聲音,田柒的頭埋得更深了,不覺眼中盡是淚水,她努力地讓自已平復情緒,控制著不讓淚水滑下。當它們快掉落時,田柒張了張嘴假裝打了一個哈欠,然後迅速地從桌盒裡抽出幾張紙,起身奔向了廁所。

把廁所門關好以後,田柒用右手狠狠地掐住了左手手臂,直到眼淚徹底在眼中消失以後才緩緩將手鬆開。洗手時,田柒抬頭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已——看不出一點痕跡。

回到座位,正要拿書時,田柒發現桌盒的邊緣不知何時多了一包蘇打餅乾,誰給的?子菡?不是,她沒有。

宋礫?不可能,他好像也沒有這種零食。

那就只有前面這個人了。

田柒用筆戳了戳梁一帆的後背,打斷了他和謝予安的談話。梁一帆扭過頭,皺著眉不耐煩地看著田柒,“幹嘛?”

“謝......”

田柒話還沒說完就被梁一帆打斷了,“謝什麼?”梁一帆的眼中盡是迷茫。

“這個呀,你給的呀。”田柒將桌盒裡的東西拿起手裡晃了晃。

這時梁一帆瞥了一眼身旁的謝予安,只見其自顧自地寫題,“哦,沒事,就是覺得有點難吃。”

聽到“難吃”二字時,謝予安和田柒都頓了頓。

“好啊,我就說你怎麼這麼好心,原來是因為難吃啊。”說著田柒就起身一把奪過樑一帆那沉甸甸的書包。

謝予安見此默默在梁一帆的桌上貼了一張黃色的便利貼。

一想到書包裡全是昨日剛叫人帶的零食,梁一帆便起身想搶回來,可剛起身就被一隻腳邁進教室的老湯叫住,“梁一帆,上課了,你在幹嘛?”

“唰——”一下,梁一帆的臉變的透紅,“我......坐久了,屁股有點痛,站站。”

謝予安:“......”

宋礫:“......”

“哈哈哈哈——”一時間教室裡全是笑聲。

“安靜!上課了聽不見嗎?”老湯拍了拍桌子,教室安靜了下來,“語文課代表上來寫任務。”

“好。”

梁一帆坐下就看見了桌子上的便利貼,撕下一看,就兩個大字映入眼簾:活該。

這字一看就是旁邊那位的,於是臉上洋溢著詭異的笑容,拿起筆在紙上草草地寫了幾筆後扔了過去。

“長橋臥波,為云何......”

“啪——”一坨黃色的紙落在了謝予安的桌上,“幹嘛?”

“看看。”

謝予安放下手中的書,將紙攤開,就看見三個張牙舞爪的字附在下方。

“無聊。”謝予安將手中的紙揉成一團丟在了一旁。

“切。”

“嘿嘿。”後排的田柒看著手中的包不懷好意地笑了笑。

老湯走後,她看了看四周——無人,梁一帆也不知為何忘記了那沉甸甸的書包,那就......動手!

過了幾分鐘,田柒就將書包遞給了梁一帆,“諾,還你。”

“還算......”梁一帆接過書包,只感覺那重量好像......完蛋!梁一帆立刻拉開書包,只見裡面躺著剛剛他說難吃的那包零食,而他的零食——他最愛的零食沒了!

“田!柒!”梁一帆咬牙切齒地將田柒看著。

“別,別,我和你交換了的。你不是也看見了嗎。”田柒趕緊將零食往桌盒裡塞。

“以小易大?”

“......嗯。”田柒怯怯地點了點頭。

梁一帆見她一臉的認真,也是被氣笑了,“行......”

這時,梁一帆身旁的謝予安輕咳了一聲,“咳。”並用手肘靠了靠斜坐著的梁一帆,小聲道:“太爺來了。”

說完剛“爭吵”的兩人都一起拿起了書,裝模做樣地背起了書,“若非日出而......”

待太爺走過以後,梁一帆側頭向一旁背書的謝予安,憤憤道:“都怪你!”

謝予安彷彿沒聽見似的,繼續道:......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第三節晚自習是最忐忑的一節課——公佈成績。

當隨身碟插進去的那一刻起,教室裡就變得鴉雀無聲,考的好的,欣然接受;考的差的,只有和老湯大眼瞪小眼,抓抓腦袋低下頭。

兩分鐘後,田柒終於在32名的位置看見了自已的名字。一下心跳就加速了許多,臉變得通紅,淚水不停地在眼眶中打轉。她本以為自已能欣然的接受這一個事實,可眼睛一眨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掉了下來。她害怕了,害怕考不起大學,害怕連二本都考不起,更害怕復讀......

淚水充滿了眼眶,模糊了視線,一顆顆落在鏡片上留下了一道道淚痕。

她輕輕地從桌盒裡拿出紙擦眼淚和鼻涕,雙腿不停地在桌下抖動著,屏住呼吸極力地壓制著抽泣地聲音,壓制著眼淚地流出。可不管用了多少紙,眼淚和鼻涕還是流個不停,此時身體裡像是有許多的針不停地扎著流動的血液。

田柒微微抬頭望了望,好像沒有人注意到這裡。

還好時間過得很快,沒有幾分鐘下課鈴就敲響了,門外是沒有一分鐘就擁堵了起來,教室裡也開始躁動不安。

“那好吧,我會把成績單給每個寢室長一份,你們回去自已分析一下自已的成績,好下課,寢室長留下。”號令一下,大家都開始拔腿向外跑去。

而田柒則是慢悠悠地走向樓道,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張媛剛走到拐角處“就聽見田柒壓抑的哭腔,“你先走吧,我想自已走。”

“......我還是和你一起走吧。”張媛剛拉住田柒的手,卻被一把躲開了。

“不用,真不用。”此時田柒的聲音裡滿是顫抖,頭也低的更厲害了。

張媛看了看她背在後面的雙手,和那低著的頭,又看了看周圍陸陸續續離開教學樓去食堂和廁所搶佔位置的同學。

“好吧,注意安全。”

“......好。”

降溫後的夜晚比前幾日冷了許多,田柒用衣服緊緊地將自已裹住,可那風還是四面八方地灌進去,讓人心中生寒。一陣風吹過後,田柒抬頭看了看被秋風染黃色=的樹葉,它們在風中搖曳著,似乎只要輕輕一用力,那樹葉,便會乘風而起,散落四方。

不知是風的原因,還是什麼,田柒鼻頭一酸,淚水又充滿了整個眼眶,讓眼前的一切罩上了一層薄薄的白霧。

為什麼總不會,為什麼記不住,為什麼要寫錯......難道連二本都不可以了嗎?一想到二本可能都考不起,眼淚一下就控制不住地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浸溼了衣領。

田柒將眼鏡取下後,用衣袖輕輕地擦了擦眼淚,又微微抬頭偷偷地看了看周圍——沒有人注意到她。田柒這才輕輕地吐了一口濁氣。

她吊著一口氣,加快腳步以最快的速度走回了寢室,可寢室門一關胸腔就跟著絞痛起來,那眼淚也像是被開啟了閥門一般止不住地往下流。她雙手緊緊地將嘴捂住,儘量讓自已不出聲,可是不知怎麼胸腔卻更加得難受,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忽然田柒感到胸腔有點呼吸不過來,整個人就像是要窒息了一般,心臟也跟著加快了跳動。

林子菡剛吹完頭回來就看見田柒一個人慘白著臉坐在地上,呼吸也變得急促,全身都在發抖,“田柒,鬆手,快鬆手!”

見眼前的人沒有反應,林子菡立即衝上去將田柒的雙手扒開。一隻手輕輕地撫著田柒的後背,另一隻手用紙擦著眼淚。

“別急,呼吸——,吐氣——......”

寢室裡的幾人看著眼前的一幕也是不知所措,雞皮疙瘩瞬間就遍佈了全身,彷彿那一瞬間時間靜止了一般。

田柒隨著林子菡的節奏呼吸一會兒,終於有了聲音,大家緊繃的弦一下 就鬆了許多,“我這裡有水,田柒你慢慢喝幾口。”方婷將手中的水握在了田柒手中。

“嗯。”

在外徘徊了很久的宿管阿姨,終於忍不住進來了“哎呦,這是怎麼了呀?怎麼坐在地上啊?快起來快起來。”,說著她伸手將無力癱在地上的田柒輕輕拉了起來,林子菡輕輕地扶住田柒的腰。

“她這兩次都考差了。”林子菡輕聲說道。

聽到這裡田柒本已幹了的眼淚又流了出來,林子菡見此起身拿溼巾紙,輕輕地將其臉上擦去。

“考差了,下次再考回來呀……”宿管阿姨向田柒講了很多心理雞湯,說完後又和寢室裡的其他人說了很多,最後才依依不捨地離開了寢室。

“哦,對了,冬天到了,你們的衣服洗了幹不了,可以給我,我給你們烘乾。”

聽到這裡全寢室的人眼裡一下有了光——每週的校服有著落了!想到這

田柒地臉上也有了一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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