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明月霄燈
就用……”白澤正想說，影的肚子卻又咕咕地叫了起來：“我餓了！”
“一路上那麼多小吃你都沒有吃飽啊。”白澤哭笑不得：“你飯量那麼大？”
“主要是那些食物都太小了，基本都是一小口就沒了一個……墊墊肚子還行，吃飽了就……”
“那好吧。”白澤無奈地笑笑，拉著影走向不遠處的碼頭：“走，帶你去嚐嚐這個小鎮的獨特風俗美食：船膳。”
“什麼是船膳？”影頓感好奇。
“當然就是在船上一邊吃飯一邊賞景啦！”白澤摸摸影的頭：“而且我們這次過來，說不定還能吃上這河裡的一大特色！”
“特色？什麼呀？”
“青白鱔！”
“還是不懂，這個魚有什麼特殊的嗎？”
“特殊的地方，就在於不耐儲存啊。”白澤耐心地解釋著：“這兩種魚，一般是很難捉的，因為它們體表有一層很滑的黏液不說，一旦被撈上來的話，會很快失去它特有的鮮味。所以，此地的漁民捉到青白鱔，往往會直接在船上架鍋烹煮，將其製成一頓珍饈美味。怎麼樣，要不要試一試？”
“那還是試一試吧。提前申明，這可不是我貪吃！”
“肯定不是貪吃啊，出來旅行，肯定要看美景，吃特美食啊。”白澤拉著影走近碼頭上的船家，頗頗有禮貌地詢問：“老伯，船上可有青白鱔？”
“小夥子，你運氣不錯，我這船艙下，正好就有一對剛剛撈到的鱔魚。”坐在船首抽著旱菸袋的老伯笑了一下：“今天也是七夕佳節，聽你們倆口音，是外地人吧？那老伯我今天，就讓你們好好了解一下我們這個古鎮的船膳文化。先上來吧。”
“影，走吧！”白澤拉了拉影，快步走上了船。
“提起這船膳，也頗有一段歷史了。”划船的老伯不緊不慢地划動著船槳，像小時候給兒孫講故事一樣，開啟了話匣子：“往前數幾百年啊，我們這地方，還是個貧苦的小鎮子。老百姓們沒住處，只能從山上挖石頭來蓋屋子。吃的，穿的，基本都是自已做的。所幸這小鎮子還有這樣一條小河，我們這些人，平日下河捕魚捉蝦，倒也有時候能給妻兒老小打打牙祭。可你每次出來吧，也不一定什麼時候能回來。興許一天，兩天，也可能是三天，四天。所以我們這些人，每次出去的時候，都會帶夠水和乾糧，有條件的，帶點生薑和辣椒，捕到魚蝦之類，就可以直接在船上生火做飯，也算是填飽肚子吧。至於你們這些年輕孩子提到的青白鱔，也不過是這河裡的特產，並不算得上是稀世珍品。提起這魚啊，那可真叫一個難抓，滑溜得像捉一塊肥皂一樣。興許是最近幾年知名度高了吧，每年都會有一些像你們這樣的年輕人來我們這兒觀光旅遊。可惜啊，我們這兒的年輕人，普遍都去市裡打工了，留在這兒的，也就只有我們這些老頭老太太了。閒來無事，年輕人，可別嫌我老頭子囉嗦呀！”
“不會的，老伯。”白澤影聽著入了神，兩個人像老人的孫子孫女一樣坐在老人跟前，頗有興趣地聽著老人講出來的故事。
“難得有你們這樣懂事的孩子呀。”老人很是欣慰：“看你們的歲數，和我孫子也差不多大，都是二十幾的小年輕，可我那個孫子啊，老喜歡呆大城市，不願意來我們這樣的小鎮，說是沒那個叫外夫的東西。可我老頭子活這麼久了，也從來沒聽過有個叫外夫的東西呀？”
“老伯，可能您的孫子還沒發現這兒的美好吧。”白澤笑著安慰老人。
“呦，小夥子，煲好了，我先去把桌子搬來吧。”老伯放下船槳將船停好，走進艙裡抬出一張很小的桌子，隨後又往桌上放了幾碟混著辣椒的鹹菜：“年輕人，我這老頭子的小船沒多大地方，多包容著啊！”
“沒事的老伯，我們一起吃吧！”白澤招呼老人先坐下，隨後自已把那鍋煲好的魚湯端了過來。
“哇！聞起來就好香！”影吸吸鼻子：“老伯的手藝真好！”
“過獎過獎。妮子，娃子，快趁熱喝吧，這湯涼了可就不好喝了！”老人熱切地招呼著，二人卻都沒有動筷子：“老伯，您還沒有喝，我們這些晚輩怎麼能喝呢？”
“哎呀，怎麼還講究那些啊，快喝快喝。”老人催促著，見二人還是不動，只得無奈地先舀起一碗喝了一口：“娃子，妮子，快趁熱喝！”
“好。”白澤先給老伯舀了一碗，又給影添了幾塊魚肉，隨後才給自已舀。三人手裡端著冒著熱氣的乳白色魚湯，吃得不亦樂乎。
“真好喝呀！老伯您手藝真棒！”影喝了一口，頓時兩眼放光。
“妮兒喜歡啊？這都是我們這些老漁夫，平時胡亂做的。”老人臉上笑著，相較於之前明顯紅潤了不少。他拍著筷子，給白澤影講著他自已小時候和中年的故事，還講到了每年七夕節，這個小鎮特有的紀念風俗。
“特有的紀念風俗？”
“是呀。”
老伯放下筷子，望望遠處的山峰：“往年啊，鎮子這邊還比較迷信，每年七月七，人們都說喜鵲會來搭橋，我們這些，家家戶戶都要編幾個燈花放到天上，說是能帶走厄運和不幸，也能傳遞給什麼願望。可近幾年啊，城市那些人說放霄燈，會引起火災，就不準放了。可這老習俗，還是一時半會兒斷不了的，於是我們啊，就把那霄燈，做成了蓮花的形狀，放進這條小河裡面來送走那些壞運氣。”
“原來還有如此習俗啊。”影聽得嘖嘖稱奇，卻驚訝地發現小船的周圍隱隱約約都漂過了花燈。
“白澤，我也想放一個……”影拉拉白澤的衣角，卻被老伯注意到了：“孩子們，謝謝你們能陪我這個老頭子說說話。本來啊，我今年也做了幾個花燈，還沒來得及放呢。送給你們兩個，咱們爺孫三人，一起放吧！”
“謝謝爺爺！”影歡呼一聲，滿心歡喜地接過老人遞過來的花燈：“許什麼願望呢？”
“白澤，你想許什麼願望？”
“說出來可就不靈了哦。”白澤颳了一下影的鼻子：“保密！”
“希望能跟小影結婚，永遠在一起！”
“希望白澤能一輩子好好陪著我！”
“希望孫子孫女們，能回來看看我這個老頭子。”
三人很快都許好了願望，按照次序把花燈放進了河裡。順流而下，這三盞燈，很快匯入了花燈的海洋。雖然簡樸，卻帶著一個人心中最美好的願望。
夜深了，白澤影終於是趕上了最後一班回市裡的車。可白澤影都沒注意到的是，二人在下船前，都往老人的船裡，塞進了一袋數量可觀的摩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