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酒後吐真言

“以後不要這樣調皮了，都給真姐姐看見了。”白澤望望驚魂未定的影，話語裡半是勸誡半是埋怨。

“只是……我看那些二創裡面，基本都有過這種情節啊……”影低下頭玩著小手指，滿臉委屈：“我以為我知道剩下該怎麼做，可是我一直不知道該幹嘛，又看你睡得那麼香，就……”

“我那是閉眼讓你少點壓力啊。”白澤揉揉頭：“這麼笨，怎麼長的這麼大還沒有被人騙走？”

“以後……以後真的不會了……”影見白澤傷腦筋的動作，以為是他在為自已剛剛不解風情而苦惱，連忙道歉。

“你傻嗎？你沒必要跟我道歉。”白澤一把抓住影的手：“認識這麼久了，我真的生過氣讓你給我道歉嗎？”

“好像……好像沒有。”影稍微思索了一下：“再以前的事情，都忘了。”

“我也想忘記啊。”白澤苦笑一下：“三次住院自已都沒去啊……換成別人，早和自已分了吧。白澤是見過很多戀愛短影片的。很多異地都是因為缺乏陪伴和關心，慢慢分開的。可自已已經連續三次沒有去看她了，可眼前這個笨丫頭卻一點也不怨自已，真夠反常的。”

“又在多想了是不是？”影察覺到了白澤的想法：“我也不會怨你什麼的，因為你救了我的命。”輕輕湊到他身邊，握住他的手：“覺得虧欠我？那你把我想太簡單了。長這麼大，試圖接近我得到什麼東西的人，多了去了。我也不傻，至少比你聰明吧。在社會上混了幾年了，什麼人什麼樣我還是清楚的。另外你是不是覺得我就是個小打工的？呵呵，你把我想太簡單了。”影笑了一下，摸出手機給白澤看了一個東西。

“你是？”

“噓。你自已知道就行。我不願意把這個身份告訴別人。除了你，連姐姐都不知道這個。”

“我知道了。”白澤點點頭：“保密。”

“對，保密。很多時候，做到保密都是一件難事。”影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一罐果啤：“喝嗎？”

“怎麼想起來喝這個？”白澤頓時來了興趣：“漢斯小木屋的菠蘿啤酒自已是很喜歡的。”

“之前買的，一直沒喝完，現在，一邊喝一邊聊吧。”

“你是想酒後吐真言啊。”

“算是，也不算是。”影搖搖罐子：“就這點度數啊。”隨後便咕嘟咕嘟地喝了一大口。

“就像你不瞭解我一樣。我也不是很瞭解你。”影放下酒罐，很認真地看著白澤：“總感覺你像個女孩子一樣。心很細，很溫柔。不過就是容易多想，受別人影響。之前那些氣頭上的話，有他們教唆你的吧。”

“確實有過。當時昏了頭，真的不敢保證會說出來什麼。”

“所以，你和我不一樣。我會控制自已的怒氣。”影拿起酒罐又喝了一口：“受別人影響，會做出錯誤的判斷。拿我為例。如果我很容易受到別人影響，那麼你現在就應該在清明節來給我掃墓了。”

“沒那麼嚴重……”

“閉嘴。”影伸出一根手指放在白澤嘴邊：“聽我說完。聽別人意見是好事，可是堅持自已正確的判斷，就很難了。比如說剛剛，我能不能把那個身份告訴你？能，也不能。因為我們不能保證會不會結婚，你會不會失信說出去。如果說出去，那對我的生活會有極大的影響。但是我堅持了自已的判斷，我覺得你可信。因為之前的交流裡面，你都毫無保留，那我更不應該，對你遮遮掩掩。”

“這確實是。”白澤灌了一口啤酒：“還有什麼？”

“我和你最大的不一樣，就是遠見上了。”影又喝一口，慢悠悠地說：“我更喜歡活在當下，先解決今天的問題，再去考慮明天會發生的問題該怎麼解決。而你不一樣。你總會想得很遠，與我完全不一樣。你會制定長遠的計劃然後做好應對突發情況的準備，可我不一樣。因為我不能保證意外和明天哪個先來，就像之前那次一樣。”

“那次就不要說了吧。”白澤擺擺手。

“不說它也發生過了。”影倒乾淨最後一小口酒：“認識你我很開心，因為我終於找到了一個真正關心我愛護我的人。可以說，如果你也和我一樣選擇活在當下，我想我挺不過那兩次疾病。更不用說第三次的車禍。”影說著，又啟開一罐啤酒：“接著喝，還有。”

“第一次也好，第二次也罷。我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多事兒都會找到我的頭上。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沒有做過什麼壞事，這些東西就跟著到我頭上，也許是我不配擁有幸福吧。”影說完又灌進了半罐啤酒：“但是我幸運的是認識了你。對，你。你會在自已最困難的時候選擇救我。說真的，第二次復發時候，我自已都想著放棄等死了。因為我覺得，我們倆已經耗不下去了。那時候真的在想，這輩子我對不起你，下輩子，下輩子我一定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等你過來娶我。”影說完，眼角早已掛上了淚花。

“不用給我擦了。”影嚥了一口，肌肉的抽動又一次刺激了淚腺的分泌：“那時候我真的挺害怕的，害怕死亡，害怕對不起爸爸，姐姐，害怕你會丟下我，最多的還是，我覺得自已真的對不起你。可你那時候堅持要我去治。就想都沒想讓我去治病。我當時已經準備好你說分手後的打算了，但是你想都沒有想讓我去治病，這是我沒有想到的。”

“肺結核而已，難道真的讓你等死嗎？你覺得虧欠我，那我給你花錢治病，你活過來了嗎？如果我花錢給你治病你騙我拿去幹了別的，那才是真的對不起我。”白澤喝了啤酒後，酒勁兒也明顯上來了。

“所以我才會有這麼明顯的反差。”影扔掉喝光的酒罐，輕輕靠在白澤身上：“在外人看，我是那個勤勞能幹但有點冷漠的小女孩，但在你跟前，我卻像個孩子。因為我知道，在你面前我不用裝出來所謂的堅強、獨立，我可以像一個小女人一樣撒嬌哭鬧，我可以做完女強人，回家做你的小女人。我可以不用裝出開心，把煩惱深埋心底，等著它發酵出更多有害的毒蠱。現在我明白了，我明白爸爸問我那個問題的原因是什麼了。”

“什麼？”

“爸爸曾經問過我，你為什麼喜歡他？那時候，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覺得，和你呆在一起很舒服。但是在你捨棄工作來到我家裡這段時間，我過得很開心，很愉快。我可以放肆地哭鬧和任性，可以選擇自已想要的東西和想去的地方，可以彌補自已曾經的缺憾。你會盡力把我需要的東西提供給我，我完全願意在婚姻這臺精密的天平上投下與你對等的砝碼，所以我喜歡你，我願意和你結婚。”影摟著白澤的脖子，小臉紅撲撲地：“那枚櫻花鑽戒，我現在還留著呢，喏，你看！”

她伸出右手，那枚閃爍著銀光和鑽芒的戒指在中指上熠熠生輝。它與左手不同，象徵著名花有主的意思。可這枚戒指在此時卻被輕輕褪下，在少女左手的中指上重新戴冠：“這是象徵訂婚的意義。”

“我愛你。”影攬住了白澤：“我們結婚吧。”

“好。”沉默了許久，那道最後堅守的要塞，轟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