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顛簸,賽拉手捧雙親骨灰盒,她試圖看窗外的風景掩蓋自已流淚的事實。

馬車從富人區駛離,開往修道院,一次意外奪走了塞拉的雙親,他們的遺產被親戚瓜分,而這個剛失去雙親的可憐女孩卻即將被送往修道院。

之所以將塞拉送到修道院的原因也十分荒謬,在這個神權的時代,塞拉還未失去童貞,所以大人們一致認為她這樣的孩子應該去修道院修行來確保她的純潔。

當她詢問醫生雙親的致命傷到底是什麼時,醫生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卻冷眼讓她支付醫藥費。

最後醫藥費還是僅剩不多良心的親戚們湊錢支付的,就連煉化的費用塞拉都要在未來還給他們。

這分明是她父母的錢,也是她的錢,那群人卻以“暫時接管”的藉口將父母的遺產悉數吞併。

她沒有錢,沒有家,她只有律師遞給她的骨灰盒,現在她要將父母葬在郊外的亂葬崗。

郊區的馬路因雨水的沖刷而變得泥濘,塞拉覺察到自已的靈魂正在沸騰。

從心底油然而生的歇斯底里迫使塞拉有一種想要打破肉體桎梏的衝動。

她不是沒有想過了結自已的生命去往天國尋找在上帝身邊的雙親,但她還不能,至少是目前還不能。

到了地方,塞拉謝過馬伕,馬伕卻沒有多分給她一個眼神,將她為數不多的行李丟在地上便交差了。

大雨滂沱,塞拉佇立在雨幕中,任由雨點胡亂打在她身上,她手捧著早已腐敗的鮮花在狂風中凌亂。

由於貧窮,塞拉支付不起高價的墓地費用,只好找到郊外的亂葬崗,將父母葬在郊外。

她一邊艱難的用鏟子鏟開夾雜著碎石的土地,一邊哭泣命運的不公。

在意外還未發生之前,塞拉的父親是個樂善好施的伯爵,母親是端莊優雅的伯爵夫人,她則是無憂無慮的貴族千金。

一夜之間,死神奪走了父母的性命,她也從雲端跌落摔進塵埃中。

塞拉跪在地上,虔誠的將父母的骨灰盒小心翼翼的放進去,再用鏟子將坑填平。

每埋一次土,塞拉的心就沉下去一分,她深知自已不僅是將親愛的父母葬在此處也是將她所有美好的過往連同著冰冷的盒子一同埋葬。

她沒有選擇,也沒有退路,她是一個可憐的孤女。

塞拉在路邊尋了塊還算是平整的石頭立在父母墓前,石塊上沒有詳細記載已故之人的生平也沒有生卒年月日,只有自然帶給石塊的天然痕跡。

她用袖子擦了擦石面使這塊石碑看起來乾淨些,她想,這是能留給她父母為數不多的體面。

隨後她將腐爛的鮮花鄭重的擺放在父母墓前,深深鞠躬。

塞拉提著笨重的行李箱,一瘸一拐走在鄉間的泥路上,她要趕在天黑之前徒步走到修道院。

一路走過來,塞拉一直回憶父母的葬禮,沒有很多人出席,就連那些接受他們夫妻幫助的平民都不曾到場,葬禮冷清極了。

那些虛偽的大人們一邊拍著她的肩膀稱呼她的小名,一邊盤算著如何趁她不備將她父母的遺產收入囊中。

塞拉迫切想要知道父母死亡的真相,她不相信父母會選擇在一個天氣極其惡劣的情況下走馬車翻越山脈。

這背後一定隱藏著什麼陰謀,塞拉抬起頭,雨水順著她髮梢流在臉上,又順著臉龐滴在脖頸上。

一股秋風吹過,塞拉攏緊身上的衣服,加快前進的腳步。

她一定要找到整件事來龍去脈的所有線索,只是她知曉自已現在能力不足,所以只能暫避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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