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回來後,克雷特忙著整治軍隊的工作,而江瀾在房間和自已的媽媽聊天。
“哥,你能治癒不穩定的幻嗎?”
“你怎麼了?”
“不是我,是江瀾……”
“就這事?包在我身上。”
德亞希開啟房門,江瀾慌張地關閉了通訊工具。“你來做什麼?”
“作為哥哥,來弟弟的房間怎麼了?”
江瀾做出防禦的架勢。
“我可沒時間和你耗,上床!”
“你這是什麼意思?”
“讓你上來你就上來!”德亞希揪著他的衣領扔在床上。
“別對我動手動腳的!”
“症狀持續多久了?”
江瀾停止了掙扎,一臉震驚地看著德亞希,但他認真的表情告訴他他沒在開玩笑。
“就在最近這幾天。”
“發瘋之前有做過別的事嗎?”
江瀾思索片刻,想起在海洋的時候沈懿強行將海神的幻珠餵給了自已。
“我吃了強大的幻。”
“怪不得,一次性吸收那麼強大的幻,換誰都吃不消。”
德亞希的手中出現白色的幻,幻透過衣衫進入體內,一陣刺痛席捲而來。
“忍著點,你的情況比我預想的還要惡劣,我從你的體內取出一點幻帶回去研究研究,之後對症下藥。”
“你會醫?”
“不會,不過足夠能把你治好。”
“呵,你有什麼自信?”
“就憑我是螟蟒蛇洲的王子,就憑我是沈懿的親哥哥!你是他的愛人我能害你不成!”
江瀾欲言又止,似乎他說的是對的。
“江瀾,我嫉妒你,嫉妒你可以和我弟弟暢所欲言,無話不談,可我卻成他口中的千古罪人。”
江瀾忍著疼痛坐起來,向德亞希遞去手帕。
“我好像和弟弟的距離越來越遠了。”德亞希抹著眼淚,但樣子絲毫沒有失去身為王子的氣質。
“哥,怎麼樣了?”
沈懿推開門,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德亞希連忙拭去眼淚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怎麼哭了?”
“我沒事,我抑制了他體內不穩定的幻,但是強行掙開束縛可能會因為身體承受不住爆體而亡。”
“知道了。”
“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德亞希走出房間,德萊文順勢跟了上去。
“弟弟?”
“謝謝。”
德亞希不可思議地看著德萊文,德萊文並沒有再多看他一眼,轉身離開了。
他那晚並沒有回房間睡覺,帶著從江瀾體內取出的幻找到了左羅。
“請您過目。”左羅擺弄著眼前的幻,又翻出古書兩者對照,得出結論:“他的幻摻雜著他無法駕馭的幻,莫非是前海神的幻?”
“蛇族歷代都以幻為食,自然也有了能駕馭超越自身幻的能力,而人魚與我們恰恰相反,到底是誰做的?”
德亞希摸著下巴,視線不自覺地向沈懿的方向移去,左羅也發現了問題。
“是二殿下!”
“這種事情也只有他做的出來了。”
左羅急忙地翻閱有關幻的書籍,汗珠如雨般流下。
“您這是怎麼了?”
“麻煩大了,狄斐爾會找上門來,他這麼久沒出來就意味著他的目標是江瀾和登基後的二殿下。”
“什麼?”
“我們必須找到能讓江瀾適應幻的方法。”
德亞希仰望天空,有一顆星星格外明亮,是從前沒有過的明亮,他也預感到危險即將來臨。
“找到了!”
“玫瀾花?”
“沒錯,它有治癒增強和調整幻的能力,但是數量極其稀有,只生長在陡峭的懸崖邊上。”
“您說的是斯蘭斯懸崖?”
“沒錯,但那裡非常危險,是捕魚人經常出沒的地方。”
“沒關係,克雷特會協同我一起去。”
“殿下和將軍注意安全。”
“嗯,您也早點休息。”
德亞希回到房間,和克雷特商量這件事,他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對不起,對不起……”沈懿趴在他的大腿上連連道歉,江瀾撫摸著他的頭,眼神溫柔地看向他。
“沒關係的,不怪你。”
“如果你生氣就打我吧,是我擅作主張害了你,我對不起你……”沒有淚腺的蛇流下了眼淚,淚水打溼了鯊魚的衣衫。
“真的?”
“儘管打吧!”
江瀾舉起手,扶著他的脖子,輕輕一吻,之後取笑面前的沈懿。
“白痴,這麼願意捱打啊。”
沈懿站起來抹掉眼淚,緊緊地擁抱江瀾。
“我愛你。”
“我知道。”
“看來距離加冕的日子不遠了,小鯊魚醒醒啦,該起床吃早餐啦。”
“滾。”
“再不起床我就在你的被窩裡放海膽了哦。”沈懿趴著江瀾的耳邊輕輕地說。
“還不是你昨天晚上抱得太緊讓我喘不上來氣。”
“抱歉啦。”
“弟弟,吃飯了,一會我和克雷特有事要做。”
“這就來。”
江瀾揉了揉眼睛,打了聲哈欠,沈懿給他穿衣服。
“哥,你和克雷特要去做什麼啊?”
“你不必多問。”
“德亞希,你怎麼敢這麼跟我說話的?這副樣子真是讓人看不慣啊。”德萊文掐著他的脖子,沈懿連忙將兩人拉開,克雷特護住德亞希,在江瀾看來三人就像神經病。
“咳咳……”
“我早晚會為母親報仇,你就是個畜生!”
“夠了!德萊文,如果你再這麼鬧下去,我就把你囚禁起來。”
“好啊,倒不如現在就殺了我!來啊!蠢貨!!”
沈懿一拳將德萊文打倒在地,德亞希極力制止,另一旁的江瀾也不再投去迷惑的眼光,這戲未免也太逼真了。
“你們怎麼了?”
“沒事,吃飯吧。”
德亞希已經沒有興趣再吃下去了,他推開碗筷,轉身離去,克雷特緊隨其後。
“你哥這是怎麼了?”
“可能最近在為我準備登基大典,太過勞累了吧。”
“哦。”
江瀾看著眼神躲閃的沈懿,將信將疑,總感覺他有什麼事在瞞著自已。
“吃啊,一會飯涼了就不好吃了。”
“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哈?沒有,你想多了。”
沈懿迅速吃了幾塊肉,之後命令僕人待江瀾先生吃完飯把餐桌上的菜收拾乾淨。
“我還有事要處理,很快就回來。”沈懿拽起地上的德萊文,出去了。
“我告訴你,如果你再這麼對哥,我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別頂著和我一樣的臉提起他!你讓我感到噁心。”
“我就這麼一個哥哥,別想傷害他。”
“呵,你和你哥一樣虛偽。”德萊文推開沈懿,給他一個白眼往瀑布方向走去。
“你要去哪?”
“我愛去哪去哪,你管得著嗎?”
“殿下,難受就哭出來吧,哭出來就好了。”
“克雷特,我是什麼很壞的蛇嗎?”
“不,求您別這麼想,二殿下是愛您的。”
“克雷特,你怎麼哭了?”
“我心疼您,您那麼好都沒有愛你。”克雷特滿眼心疼地看著他的殿下,又擦乾眼淚故作鎮定。
“沒事的,不要哭了。”他的眼中總是閃爍著淚光。
“走了,該辦正事了。”
兩人收拾好東西前往斯蘭斯懸崖。
“殿下,您看,那朵花在發光。”
德亞希取出畫像進行對比,是他們要找的玫瀾花。
“殿下讓屬下來吧。”
克雷特用幻力強行把花摘下來,可花紋絲不動。
“怎麼會這樣?不應該啊……”
【幻域 · 奔雷】
花隨風擺動,根部紋絲未動,德亞希決定親自下懸崖將花摘回。
“殿下,這是個錯誤的決定,還是我來吧。”
“你在上面老老實實地抓住繩子,你太大,我拉不住你。”
斯蘭斯懸崖很特殊,他可以讓幻獸在短暫的時間內失去幻力,所以掉入懸崖的生物幾乎沒有逃生的希望。
“再向下一點。”
德亞希一把抓住玫瀾花,【咔——】摘了下來,就在他欣喜若狂之際,下面的怪物嚎叫著,德亞希拽了拽繩索示意德萊文將他拉上來。
怪物的聲音越來越近,衝破霧霾,一條長著五條腿的無眼蟲子順著石壁爬上來,一把將繩子一分為二,兩人統統掉入懸崖。
“咳咳……殿下,殿下你在哪?”
蟲子用手指揉了揉德亞希的身體,用指甲翻找他身上的玫瀾花。
“把殿下還給我,你個臭蟲子。”克雷特變成一條巨蟒,體型並不輸蟲子,以光速衝向它,一口咬掉了它的兩條胳膊。
“唔……唔……”蟲子慘叫著,另一側的手臂抓住克雷特用力甩出去,身體砸向石壁,隨後帶走了德亞希。
“咳咳……我會將你大卸八塊。”
蟲子進入山洞,體型漸漸縮小,將德亞希放在石臺上。
“你的朋友還真是暴躁,把玫瀾花交出來,你們就能活著出去。”
“呸,做夢,哈哈哈。”
蟲子的手變成一把刀插進德亞希的肋骨,慘叫聲響徹整個懸崖。
“現在的你就和人猿沒什麼區別。”
“那你還真是小看我了。”
【幻域 · 破冰】
“怎麼可能,你怎麼還能使用幻力。”
傷口慢慢癒合,紫色的瞳孔發光,蟲子害怕地連連後退。
“你是蛇……蛇族……”
蟲子被囚禁在蛇籠裡,不管蟲子怎樣掙扎都無濟於事。
“氣息……是殿下!”
德亞希想給她最後一擊,身體上的傷口浮現,昏倒了。
“幻力不是已經沒了嗎,我怎麼還是出不去。”
“殿下!”
“他怎麼來了,該死。”
克雷特一腳把它踢開,直奔德亞希而去。
“是你傷了殿下,去死吧!”德亞希抓住他將要下落的胳膊。“克雷特……你不能……”
“殿下,為什麼。”
“如果殺了它,我們就出不去了。”
“對對對,你不能殺了我。”蟲子隨聲附和道。
“那就告訴我們上去的辦法。”
蟲子眼球一轉,摩拳擦掌露出壞笑。“把玫瀾花給我,就送你們上去。”
“你想死就直說。”
“別別別,我怕疼,嗯……把我放出去,我就送你們上去。”
“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耍花招。”
“克雷特……”德亞希吐了一口血,傷口越來越大,越來越深。“殿下!”
“我恐怕不能活著出去了,把玫瀾花交給左羅。”
“不,屬下不會拋下您,我們一定會出去的。”
每一個掉入這裡的人都想著自已,寧可犧牲同伴也要保全自已,還真是至死不渝的愛。
“好了!這兒還有個我呢,我同意把你們送上去。不求條件。”
“真的?”
克雷特擊碎囚籠,蟲子拍去身上的灰塵,準備充分,萬無一失。
“抓住了!”
克雷特抱住變成小蛇的德亞希,另一隻手抓住蟲子的手臂,一鼓作氣將他們送到懸崖邊。
“謝謝,蟲子小姐。”
“蟲子蟲子蟲子蟲子!我受夠了!”
蟲子變成了人形,脖頸處出現鱗片。
“我是一條變色龍,你們蟲子蟲子的煩不煩?!”
“那為什麼……”
“我擁有多變的體質,但也不是什麼都能變。”
德亞希咳嗽一聲,克雷特本想說些什麼,但一想到殿下的生命危在旦夕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後會有期。”
變色龍蹲在懸崖邊上看著兩獸離去的背影。
“懸崖我也待的夠久了,或許我可以考慮加入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