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與她同行
說著上下打量了一圈喻然。
隨意紮起的頭髮斜垂在左肩上,陽光一照,栗色的髮絲閃爍著細碎的金。
素顏狀態的臉上沒有過多的修飾,只掛著副寬大的平光鏡,雖然遮住了大半張臉,但仔細看還是能辨認出她的樣貌。
許景南的目光掃到了她的唇,淡蜜色的唇膏亮晶晶的,看的他一頓,問道:“你出門就不戴個口罩遮一下?”
像被抓包的問題學生,喻然訕訕道,“……家裡剛好沒了。”
許景南無語。
這女人平常能不能有點自覺啊?
上次在咖啡廳也是。
頂著張大明星臉就出來隨意招搖撞騙。
根本不考慮被人認出來的後果。
“你這麼出去,明天就得上頭條。”說著把頭盔遞給她,但並沒有絲毫責怪的意思,“戴上,我送你去。”
下意識接過,手不經意碰到頭盔內膽,上面還留著餘溫。
不知是正午太陽的熱度,還是對面男人殘留的溫度。
“我……”喻然囁喏。
這會兒確實是打車困難。
但自已也沒辦法對著許景南這張臉,不想起前些天那些破碎但記憶深刻的畫面。
就像……刻印在石碑上無法沖刷掉的古老字跡。
看出喻然的糾結,許景南也沒給對方商量的餘地,“你在這等著,別亂跑,等我把……東西放回家。”
許景南古怪的停頓了一下。
片刻間終於認識到自已今天酷哥的身份。
舌頭在口腔間一轉,就將“陳醋”換成了“東西”。
喻然沒有聽出他些心思,又看了眼手機時間,才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許景南沒多久就回來了,來的時候把手上又掛著個頭盔。
“咦?你怎麼也拿了一個啊?”
他順著喻然的視線,落在手邊的白色頭盔上。
“一般機車男不都是帶個黑色棒球帽嗎?裝酷的那種……”
相比於其它人,喻然在許景南面前是放鬆的,這點有時候連她自已也沒有意識到。
嘴比腦快問出後,才突然覺得這句話裡外都帶著點撒嬌,緊急住了嘴。
許景南看她這樣,想是平常擺拍雜誌看多了。
沒有直接出口反駁,倒是換上了一副教學面孔。
“我國法律規定,乘坐摩托車的所有人員均要帶好頭盔。”看著喻然瞭然的點頭,“違法扣200塊,這錢喻老師給我出嗎?”
喻然微微一愣。
沒想到許景南不僅略過了自已的蠢問題,甚至還開了個玩笑。
倒是有些緩解自已剛才心裡的尷尬。
“不出。”說著就要跨上摩托後座,“200塊夠我一週伙食費了。”
許景南聽著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音,想著可能後座的高度太高,喻然163cm的身高怕是有些吃力。
正要將車身傾斜降低高度,一低頭一節白嫩的小腿出現在眼前。
隨即傳來喻然的“哎,哎”聲。
“許景南你把車直起來,我夠不著地了!”
喻然嗔怪道,用手不停地輕輕拍打許景南的後背。
這不住地輕拍,著實是拍到了許景南的心裡。
雖然還未到盛夏,但正午的陽光還是烤的人心裡一燥。
喻然穿了條熱褲配低幫板鞋,最大面積暴露出的雙腿正一覽無餘的收在許景南眼裡。
雖然知道喻然作為女明星自是會保持身材,但這雙腿在膚白的表層下,竟也可以看到肌肉的線條,可想其主人的自律性。
“你……這麼穿不怕曬啊?”許景南移開視線,戴上頭盔,挑了個看似無關緊要的問題。
“……我隨便穿的……你別亂看,好好開車!”意識到對方在看的地方,她輕推了把許景南,示意他認真當個司機。
甚至能想象到身後人嬌嗔的表情,許景南勾了勾嘴角。
頭盔裡的雙眼也因為喻然這一個小動作,而漸漸含滿了笑。
“gsx250的後座是有點高,下次給你換寶馬拿鐵。”
許景南輕聲說著,話音裹挾著初夏的風,倏地一下消失了。
也不知道喻然聽見沒有。
不多會兒,身後的人也戴好了頭盔。
喻然是第一次坐機車,害怕自已不穩掉下去,手在車座上抓了半天都沒抓到合適的施力點,最後認命般的抓住前面人的黑色夾克下襬。
許景南慢慢啟動車子,機車的轟鳴聲在安靜的小區內顯得明顯異常。
倏然帶起的速度讓喻然一個不穩向後倒去,下意識的猛扯了一下前方人的衣襬。
這一扯帶的許景南也有些晃,他穩了穩,偏頭拿餘光看了眼後面的喻然。
“你抱著我。”降低了些速度,“不然會掉下去的。”
說著左手放開車把,向後一伸,抓住了喻然的手腕,強硬的將其放在自已腰上。
許景南今天穿了件短款的夾克,前傾的駕駛姿勢剛好帶起衣服,露出一截腰。
手心上隔著棉質內搭背心傳來的男人的體溫,此時因為周圍流動的風,而顯得更加真實。
喻然臉上露出一絲赧然,她還是覺得有些害羞。
這麼近的距離,這麼明顯的接觸。
手不自覺開始輕輕摩挲。
感受到腰上的異動,許景南呼吸一窒。
隔著面料也能清晰感知到對方的觸控。
想到喻然的雙手,十指蔥白纖長,雖然常年摸樂器,但卻如玉雕般光滑,只在右手小指處有略微彎折。
他記得,那時她說,是幼年時期練琴動作不規範導致的。
腰間突然被輕捏,饒是許景南都猛驚了一下。
這麼危險的地方,任誰揉捏都會敏感。
更何況對方是喻然。
這女人簡直……
知不知道在幹嘛啊……
喻然可不知道自已無意識的動作,讓眼前人產生了多少想法。
她只突然感覺到對方莫名加了速。
耳邊的呼嘯的風聲變得更加明顯,為了不讓自已掉下去,喻然緊緊摟住了對方的腰。
她整個身體貼在許景南的背部,夾克背面的紋飾硌得喻然有些難受。
她抬起頭,頭盔的暗灰色目鏡,將周遭一同染上了一層灰濛。
身邊的車輛川流不息,或停或行,或快或慢,像一個個時間使者,從喻然名為人生的旅程中匆匆過去。
只有眼前的許景南,與她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