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外婆去世了
“你準備好了嗎？”穆景琛坐在私人飛機裡，伸手衝著機艙外的衛嘉蘭說道。
“嗯，”衛嘉蘭點了點，牢牢抓住了穆景琛的手，坐到了她邊上。
私人飛機開得很快，不到兩小時，就已經進入了苄北的領空。
俯瞰這片曾經戰火連連、充滿罪惡的土地，如今鄉村阡陌交通，如今城市車水馬龍，一派欣欣向榮之象，可時間真的能彌補過去的傷痛嗎？能蓋住過去的血腥嗎？
顯然在穆景琛這裡，暫時還不行。
來到苄北皇家機場，接待穆景琛和衛嘉蘭的是穆家在苄北的集團老總。
“穆總、少奶奶，車子已經準備好了，您要是覺得沒問題的話，我就可以去那幫了。”集團老總恭敬道。
聽得出來，老總帶有明顯的苄北口音，身上也散發著和當地人一樣的隨性氣質。
“儘快到那兒吧。”穆景琛看了眼，自從踏上這片土地，始終一言不發的衛嘉蘭。
一行人在車上坐定。
苄北的道路，還是以泥土地居多，經常是兩條馬路之間由泥土地連線，所以這一路是免不了顛簸。
這裡的空氣是極好的，空氣裡瀰漫著路邊芭蕉樹和香火的氣息。路旁有聳入雲層的高樓大廈，也有低矮的彩色土房；有穿著時髦的街頭小子，也有赤腳而來的化緣高僧。。。。。坐在車裡的衛嘉蘭看著這一幕幕，連連感嘆苄北真是個神奇的國度。
“我以前好像來過這裡。”衛嘉蘭猛地來了這麼一句。
穆景琛原本鬆弛的面部肌肉立馬緊繃起來，“你不要胡思亂想，我們馬上就要到了。”
穆景琛嘴裡的“馬上”，還是讓一行人顛簸了四十多分鐘。
越接近那幫，衛嘉蘭越是覺得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來過這兒，我一定來過這兒。衛嘉蘭心裡一遍遍地響起這句話。
就在這一句句的自我暗示中，車子到達了目的地，居然是一座外表看上去，滿是銅牆鐵壁的監獄。
衛嘉蘭站在穆景琛身邊，仰望著眼前的“龐然大物”，一臉困惑。
穆景琛顯然看出了她的不安，“你想見的人，就在裡面。如果你後悔，我們可以立馬回去。”
“我們進去吧。”衛嘉蘭深吸一口氣道。
沒有腦海中幻想的戲劇化的情節，比如自已和穆景琛，要穿過層層關押著各類兇惡囚犯的牢籠，或者到處是看管犯人的惡犬。
自已和穆景琛只是由專門的獄警引著，辦完相關手續，在探監室的一邊坐下。
一個身著橙色囚服，由兩名獄警一左一右看護著的男子，戴著手銬和腳鐐，一步步挪動到玻璃前。當他轉過身，雖然已經做了無數次的心理建設，但看到衛嘉蘭和穆景琛的那一刻起，他還是破防了。
“成毅？”衛嘉蘭看著眼前和自已夢裡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子，脫口而出道。
男子雖然被監獄生活摧殘得憔悴無比，但依舊是一身的肌肉，五官充滿生機。
“嘉蘭？你還記得我，你記起我來了，嘉蘭？”成毅激動地想要上前抓住衛嘉蘭的手，卻發現前面隔著一層玻璃。
“請犯人注意情緒。”一旁的獄警提醒道。
成毅的胸口起伏著，但行動上已經剋制下來。他慢慢地坐了下來。
玻璃的另一邊，穆景琛拍了拍衛嘉蘭的肩頭，示意她坐下來。
兩人同樣坐定。
“嘉蘭，你終究還是嫁給了穆景琛。”成毅說完這句，硬是擠出了一個笑容，望向衛嘉蘭，“他對你好嗎？”
“成毅先生，我知道我失憶前，和您是舊相識。我夢裡的一些場景裡，也有您。您能告訴我，我到底是誰嗎？還有我的外婆，如果你認識她的話，為什麼會被人襲擊。”衛嘉蘭與其說是在和成毅溝通，不如說是在求他。
成毅滿眼心疼地望著衛嘉蘭，他知道她顯然還沒有恢復記憶。他正準備告訴衛嘉蘭些什麼的時候，穆景琛終於坐不住了。
“成毅，難道你忘了，當初你和我的約定嗎？”穆景琛說著，一隻手始終搭在衛嘉蘭的肩頭。
這在成毅看來，穆景琛是在宣誓對衛嘉蘭的主權，更是在威脅自已。
“當然沒有。”成毅怒瞪著穆景琛，“只不過，我不希望嘉蘭一直這麼渾渾噩噩下去。”
“渾渾噩噩總比你惡貫滿盈好吧？”穆景琛眯了眯眼睛，“在監獄裡的日子不好過吧？”
成毅忍不住嚥了咽口水，他能聽出穆景琛的言外之意。眼前這個男人，當初有本事幫自已減刑，就有本事把另一個人送進來。
“當然，壞事都是我一個人乾的。這些都是我應受的懲罰。”成毅說道。
“那你應該明白有時候說錯話，和做錯事情的後果是一樣的，搞不好，都會死人的，對吧。”穆景琛這已經是在赤裸裸威脅自已了。
“我知道。”成毅於是對衛嘉蘭說，“衛小姐，你失憶前就是穆景琛先生的女朋友了。穆先生一直很愛你。至於別的事情，包括你為什麼會失憶，我也不知道。恕我不能幫忙。”
“怎麼可能呢，我明明是在失記憶後，認識的景琛，怎麼可能失記前，就是他的女友?而且在我的夢裡，你分明一直求我不要離開你，我知道，我倆肯定不止是認識的關係。”衛嘉蘭太想要知道真相了，以至於忘了穆景琛就在她旁邊。
“你的事情，我真的不清楚，至於我和你，你自已也說了，是在夢裡，那就是個夢。我和你並沒有任何關係。”成毅近乎哽咽道。
“不，不可能，求求你，把知道的都告訴我，好不好?”
眼見衛嘉蘭還是不依不饒，換作成毅求她了，“既然你現在已經嫁給他了，就好好當你的少奶奶不行嗎？你要知道這麼多幹什麼?這對你不會有任何好處的，相信我！”
“可我連自已究竟是誰都不知道，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衛嘉蘭的情緒近乎崩潰。
穆景琛給了獄警一個眼神，獄警瞬間心領神會。
“好了，成毅，時間到了。我們該回去了。”獄警提醒道。
“穆景琛，就像你當初答應我的，你一定要好好待她。”成毅說完這句，轉向衛嘉蘭，流淚說道，“嘉蘭，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已。聽我的，別再尋找什麼過去了。”
“行了，快走吧！”獄警再次催促道，順帶著拉起成毅，走向來處。
“成毅！成毅！”衛嘉蘭眼看著自已的希望一點點消失、幻滅。
回去的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衛嘉蘭知道，現在是礙於人多不好發作，等到回到酒店，只剩下自已和穆景琛時，自已的噩夢就要開始了。
沉默中，穆景琛的電話響起。
他接起電話。
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些什麼，總之，穆景琛的表情不僅僅是嚴肅可以形容的了。
“好，我知道了，你們好好處理這件事情，我們馬上回去。”穆景琛說完，結束通話電話。
“衛嘉蘭，”穆景琛對身旁的衛嘉蘭說道，“你外婆剛剛過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