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最後的餘暉,離原再次走入城中。

環顧四周,確認無人跟蹤後,離原驟然加速,拐入一個昏暗的巷子。

“滴答滴答。”伴隨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獨眼走到面前。

“你大意了。”陰冷的環境下,離原的聲音顯得格外冷漠。

“那小妞真有幾分本事,不愧是暗界第一刺客,我倒是愈發期待今晚的祭典了嘻嘻。”

離原丟出一顆殘留著白色冰霜的鐵球,冷冷說道“別影響計劃。”

接過鐵球,獨眼直接塞進手臂的傷口,而後一層冰晶直接將整個傷口封住。

“沒問題的,反正這具身體也沒什麼價值。”獨眼一邊披著外套一邊說,似乎根本沒放在心上。

離原見狀沒再理會,身形再次消失在夜色中。

而在天幕舞臺後,剛剛的紫羅蘭,如今的豔姬,在自已的更衣室內,披頭散髮,七竅緩緩流血,一在縷淡白的月光照耀下,愈發顯得猙獰。伴隨著身軀的不斷抽搐,白日天光裡的聖潔天使此時更像是掙扎的困獸。

驀然,空中一道縫隙被強行撕開,隨後一道偉岸的身影走出。

豔姬急忙按捺住不適,單膝跪地,說道“拜見力窮祭司。”

那道身影並沒有說話,只是丟擲一塊藥片,豔姬急忙接過服下。

隨著藥效的發作,豔姬的身體停止抽搐,擦乾淨面龐上的血跡後,騰出手想要紮起散亂的頭髮,才記起頭上的髮簪剛剛已被自已毀壞,只好走到梳妝檯重新拿起一根挽好頭髮。

而那道偉岸的身影只是靜靜坐在一旁,等待著豔姬整理完畢。

“一次失敗沒有關係,鹿首詭計多端,狡猾莫測,更何況有邪神相助。”

“不是鹿首,是個獨眼男子,我在暗界的交易網聽說過,但此前分明只是無名之輩。”

“是嗎?給我看看記憶。”

豔姬主動上前,挺起額頭,與力窮低下的額頭兩兩相對。這是豔姬強化自身大腦,使得大腦散發的腦波變強,距離足夠近的話,就能使身旁的人感知到腦海中的畫面。

畫面中,豔姬緊跟著獨眼走出酒館。

這項任務,目標是暗中抓捕戮鹿教會的碰頭成員,依據情報,這幾天會有教會成員在這裡碰頭交接,為破壞三牲祭做準備。

因此這幾天,豔姬除了派手下盯梢,閒暇時間也會在酒館內打探情況。

作為力窮祭司手下的第一大將,豔姬名義上是縫花祭司的接班人,是下一任羊祭司的最佳人選,是“一舞豔壓覆土百千載的絕世舞姬”,但在暗界,她同樣是那個“披著羊皮的惡魔”。

自十三歲起,豔姬覺醒“道”以來,雖說她覺得這些能力更像是異能,但力窮祭司一直堅持將這些異能稱之為道。

她的異能說來簡單,就是單純強化身體部位的能力。身體硬度,速度,記憶力種種,人身玄妙眾多,即使這麼多年勤於訓練,她也自認遠遠沒有完全發揮這項異能。

如今她能隨意強化身體某一部位,兩個部位則難以維持正常體態,三個更是會產生嚴重的副作用。剛剛的追殺,她同時強化了大腦,手臂以及心臟,才能精準擲出手裡的髮簪命中此人。

但一擊過後,劇烈的副作用使得她無法追擊,只能被迫終止任務。

這般的失敗,還是她步入暗界裡來的第一次,畢竟自已已經在力窮祭司手下嚴格訓練了十年之久。對於這樣的訓練,豔姬從未有過任何不滿,這並不是一片安穩的土地,血與亂始終流淌在這片大地。而力窮祭司,自上任以來,無論是內部暗界的騷亂,還是外部魔獸的侵擾,都再也難以掀起風浪。

唯有這幾年興起的戮鹿教會,才使得覆土再一次動亂不安起來。

戮鹿教會公然反對極月教,反對創世神——蒙,反對三牲祭,將這一切都歸為邪教異端,更是直言血月就是邪神排除異端的骯髒手段。

不僅是反對極教,戮鹿教直接否定了神明的存在,主張人捨去“福祿”“庸碌”兩“鹿”,不為名利而活,追求自我的超脫。

對於這些教義,豔姬向來只覺得可笑,神明的存在毋庸置疑,三牲祭就是最好的佐證!力窮祭司已經連任三屆牛祭司,如今則是他上任以來的第四屆三牲祭,前三次的祭祀都無一差錯,使得覆土已經安定了長達二十七年,但如今看來這長久的安定並不能滿足這些白眼狼。

作為下一任可能的總祭司,豔姬不會辜負力窮祭司的期望。

在自已十八歲的那場三牲祭,豔姬強化自身大腦,得到了神靈的啟示,她很難用言語描述出自已的經歷。

複雜,龐大,多變。

單薄的言語,正如她在神靈的腳下。

但一幅畫面她記得很清楚,往日裡自已望不到盡頭的無界峰,矗立在一片廣袤的土地上,山峰的表層一次次開裂,又一次次縫合,就好像是一滴水撞向水面,起起落落,理應如此。

而後,一道直達天際的光柱,收走祭品,山峰又恢復了往日的模樣,彷彿什麼也沒發生。

自那一天,豔姬就再沒有懷疑過神明的存在,至於所謂的邪神還是善神,豔姬覺得渺小的人類怎麼能有資格定義。

力窮祭司得知豔姬神啟後,提出設立總祭司之職,現任的豬羊祭司都對此頗有微詞。在力窮祭司主動提出退出下任選舉,並豔姬同樣需要贏得三場祭禮的選拔後,此方案才得到認可。

肩負如此重任,豔姬對於擾亂此次三牲祭,破壞覆土安寧的人,絕無姑息之可能。

豔姬並不是沒有懷疑過午間盯著自已的少年,以及那個在民間頗有聲望的林月,但既然獨眼拿到了那條散發著詭異氣息的項鍊,那就先抓住此人審問一番再說。

走出酒館,兩人自然沒有去換什麼衣服。

獨眼顯然知道給盯上了,走出酒館後就直接飛奔進拐角,企圖甩掉豔姬。

豔姬自然不會輕易放跑獵物,先是強化自身雙眼,然後將過長的旗袍撕下,死死跟在獨眼身後十幾米的位置。

快,好快,多次執行追殺任務的經驗,豔姬自信就是一隻飛鳥,她也可以輕鬆逮住。

但前方狹窄的巷子內,獨眼在各式雜物中飛快穿梭,簡直逍遙的像是一隻鯤鵬。

而跟在身後的豔姬則沒有那麼好運,無論是破舊的木箱,還是廢棄的酒瓶,獨眼都一股腦地往後砸。

最讓人惱火的是,獨眼在一攤水坑前特意放慢腳步,等豔姬快要追上時,將那散發著惡臭氣息的髒水濺了豔姬一身。

豔姬當即放棄對眼睛的強化,強化大腿肌肉,準備直接抓住這個骯髒的男人。

眼看兩人的距離不斷縮短,一個衣衫單薄的乞丐又一衝而出,打算抱住豔姬。

這是同夥?豔姬倒也沒有多想,一記鞭腿直接將乞丐抽翻,等會再一塊抓回去便是。

但又給這麼一耽擱,追出窄巷後,豔姬才發現獨眼逃進了一個鬧市內。

熙熙攘攘的人群不只是耽擱著豔姬的前進,更使得豔姬快要找尋不到獨眼的蹤跡。

無奈下豔姬只好同時強化大腿與眼睛,腳下重重一踩,轟的一聲下,腳下的地面瞬間開裂一大片,嘈雜的集市安靜了一瞬間。

豔姬馬上高喊道“典獄司追捕要犯,閒雜人等速速退散。”

見狀,身旁的人群快速撤開,連給震倒的路人也不敢有半句怨言,連滾帶爬地讓開道路。

就在豔姬以為馬上能抓到對方時,身旁的人卻再次蜂擁而來,不過還好的是輕輕一推也就退開。

豔姬這才意識到,對方可能擁有精神系的異能,不過看來對方只能對人群下達一些簡單的指令或是暗示。

不傷害身邊人群的話,一時間豔姬也難以追上獨眼,但是剛剛自已的一腳以及高喊,肯定引起了自已安排在附近人馬的注意,只要自已不跟丟獨眼,很快就能形成甕中捉鱉的局面。

憑藉著眼睛的強化,豔姬很快發現了趕來的兩位司力,手勢示意兩人包圍前方的獨眼。

沒有人群的阻攔,兩位司力很輕鬆就追到獨眼前方,與豔姬形成了包圍圈。

前方的獨眼跑無可跑,被身後的豔姬一個膝撞摁在地上,掰過面龐一看,卻只是一個帶著獨眼眼罩的陌生人。

豔姬這才反應過來,自已多半也給下了心理暗示,讓自已執著於獨眼眼罩,忽視了獨眼變裝的可能。

想到這,豔姬當即同時強化自已的大腦,手臂以及大腿。

剛剛經歷的畫面飛速在腦海中穿梭,豔姬很快就在人群中發現了獨眼的蹤跡,對方不僅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變裝,更是明目張膽地假裝成被控制的路人捏了下她的臉。

怒火中燒的豔姬依靠大腦推演的路徑,躍向空中,而後將腦後的髮簪一擲而出。

巨大力量的加持下,一隻髮簪宛如一道驚雷,射向獨眼的身體,可惜的是沒有了眼睛的強化,準頭還是差了些許,只是擦傷了對方。

畫面到這也就結束了,力窮抬起額頭,細細思索著剛才的畫面。

“精神控制系的道,這獨眼應該也是給控制的,此人在戮鹿教絕對不會是無名之輩。先將獨眼的通緝令釋出下去,暗界那邊也可以利用。”

“淵下那邊,屬下再去審問一番。”

“不,不用,你專心準備羊祭。淵下那邊我親自盯著。”

豔姬領命退下,力窮並沒有著急離去,看向窗外,月光已然落下,不知誰會率先掀起這塊幕布?

“林陽,別讓我等太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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