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月影將太陽蠶食殆盡,天光暗淡,殺機四伏。

專心趕路的離原隱約聽到一聲異響,剛剛扭過頭來,腳下突然一個打滑,身體不自覺的向前摔去,而此時,離原才發現狼群不知何時繞到了他的身後。

也正是這個摔倒,離原碰巧躲開了頭狼的突襲,顧不上高興,離原撒開腿一路狂奔,耳旁風聲呼嘯,兩側的景色飛馳而過,離原感覺這輩子沒有跑那麼快過。

一連跑出去兩三公里,離原感覺自已的心臟已經快要跳出嗓子眼,喘的好比一個連續運作了幾天的風箱,離原甚至從呼吸聲中聽到了自已肺部的嘶鳴,離原毫不懷疑,自已再跑下去,自已嘴裡撥出去的不一定會是空氣了。

半跪在地上,扭頭看向後方,發現沒有狼群的身影,離原徹底無力,癱倒在黃沙之上。

連續的奔跑,使得離原耳邊盡是血液衝擊血管的轟鳴聲,躺了好幾分鐘,離原才緩過勁來,耳邊的轟鳴聲開始退去。

就在這時,狼群的嚎叫卻突然冒出,絕望的離原掙扎起身,看見不遠處的沙丘上,對著被蠶食的太陽,狼群興奮地嚎叫著。

暗淡的天光下,肆意嚎叫的狼群,彷彿在宣誓著在這片沙漠,他們才是唯一的主人。

雙眼徹底一黑,離原又一次昏了過去。

“嘿嘿,獨眼,我就說這小子跑不出這狼群的掌心吧。”

“啊對對對,你說的對。”獨眼不耐煩地應和著。

“哎,這小子怎麼又站起來了,不行,這裡看不清,快跟過去看看。”獨眼聽了精神一振,,驅趕起腳下的駱駝,縮短著幾人之間的距離。

“這小子倒是學精了,沒有繼續瞎跑。”在沙漠裡,哪怕是捕獵,狼群也會盡可能減少奔跑。

高強度的奔跑只會使得身體很快就不堪重負,這時候狼群再不緊不慢的跟上,就可以輕鬆獲得獵物。

比起獵豹那般迅捷的攻擊,沙漠裡的沙狼更像是尾隨在你身後的死神,你永遠不知道,下一次回頭會不會就是自已的死期。

拿起自已只有半邊的望遠鏡,獨眼看見遠處的小子,跌跌撞撞的起身,似乎是十分害怕的樣子,不停地向前小跑著,和狼群保持著幾百米的距離。

但不知為何,獨眼總感覺這小子的嘴角帶著一絲笑意,沒有多想,獨眼覺得這小子多半是在絕境下已經瘋了。

就這樣跑了快半個小時,中間離原甚至還跌倒了兩三次,彷彿已經快要力盡了,不過終究是沒有被狼群趕上。

環顧了一下四周,獨眼感覺有點不對勁:“肥仔,你有沒有感覺這臭小子在兜圈子。”

“好像是,估計是已經慌不擇路了吧,我就說這小子是個軟蛋,這要換我,早就上去和狼群拼個死活了。”

就在兩人談話時,離原向著一棵枯樹跑去,樹不高,大概也就三四米。

身後的狼群似乎看出離原想要爬上樹避難,紛紛全力跑了起來,雖然只要苦守在樹下,離原難逃一死,但狼群顯然不願意在樹下死等個幾天。

看著這場追逐戰終於要落下帷幕,獨眼也沒有了遮掩的意思,蹬了下身下的駱駝,小跑著跟了過去。

面前,離原拼命地擺動著雙腿,玩命地向枯樹跑去,但可惜的是,身後的狼群相較於他,更擅長這個以生命為籌碼的追逐遊戲。

在狼群的全力追逐下,離原與狼群的距離飛速拉近。

很快,離原距離枯樹只有五六米距離,只要再堅持一個呼吸,離原就能跑到樹下。

可惜的是狼群比他更快一步,身後的那隻頭狼,縱身飛躍,尖利的爪牙已經懸掛在離原的頭頂,宛如達摩克里斯之劍一般。

就在此時,意外突生,離原彷彿身後長了眼一般,又是一個精確的臥倒,頭頂上的爪牙再次飛馳而過,而隨著頭狼摔向沙面,穩定的沙面突然開始流動,直接將狼群和離原的身體埋下半截。

“不好,是流沙,肥仔,快!離遠點!”兩人沒有絲毫猶豫,拽著駱駝往回走。一陣煙塵飄散過後,眼前出現了一個半徑十多米的凹陷,狼群奮力地掙扎著,但越是掙扎,反而陷的越快。

意識到這一點,狼群終於不敢再隨意亂動,可惜的是因為先前的掙扎,狼群大部分的身體都已經被黃沙所覆蓋,表層的沙體一點點的往下落,已經有幾隻狼的口鼻被黃沙堵住,傳來幾聲低沉的嗚咽後,就沒有了聲響,絕望的情緒開始傳播。

看流沙區域沒有擴散的跡象,兩人大著膽子靠上前去。走到近處,才發現這個小子雖然神色慌張,但是身體儘可能的張開,減少不必要的運動,所以相比較狼群而言,只陷進去了半截身體。

“救命,救命,教教我!”看到出現的兩人,離原高聲求救著。看著陷落的離原,肥仔沒有任何意動,但看到掙扎的狼群,肥仔眼珠子一轉,不緊不慢地說到:“救你,當然可以,不過我現在肚子有些餓了,怕不是沒力氣拉你上來。”

“只要你拉我上來,你想要多少財寶我都給你。”離原連忙許諾。

“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誰知道你身上到底有沒有錢,不如這樣,你把這幾隻胡狼殺了,屍體給我拖上來。每拉上來一隻,我就給你留下四肢之一。”舔著刀尖,肥仔戲謔地安排著面前生靈的生死。

“行,只要你拉我上來,我什麼都願意幹。”

“哈哈,年輕人就是爽快!”說著丟給離原一把刀和兩個繩套。拿起刀,離原將一個繩索卡在自已胳膊下,牽起另一個繩套,示意兩人使勁。

在兩人的幫助下,離原身體勉強從流沙中取出,打橫身體,向附近掩埋的狼屍匍匐而去。

幸好剛剛掩埋,屍體埋的並不深,離原沒有大意,直接將刀深深刺入狼的身體裡。在確認沒有掙扎之後,將狼的屍體挖出,套上繩索。

肥仔拉上狼屍一看,脖頸處的刀痕深而精準,沒有一點多餘,“小子,刀工不錯嘛,這皮草應該可以賣個好價錢,好好幹,上來請你喝酒。”

“哈哈,大哥你滿意就好。”說著又毫不停歇的趕往下一個狼屍的所在地,很快四隻狼屍都已經被離原找出套上繩索,只剩下最後一隻頭狼還沒有挖出。

爬向頭狼,離原沒有立刻動手,“大哥,不是我信不過你們,可是誰想把自已的命交給別人決定,你們不把我的繩索繫到旁邊那棵枯樹,這頭狼我就不綁了。”說著話,誰也沒有注意到,離原悄悄地將頭狼頂上的沙土拂去了一些。

“哼,小子花招還不少,就照你說的做。”將離原的繩索繫到一旁的枯樹上,離原拉了拉確定不是活結,將刀刺入頭狼體內,只不過誰也沒有注意到,刀鋒精準地避開了頭狼的要害。

將繩索套好之後,趁著兩人拉頭狼的時候,離原抓緊繩索想要爬出流沙,不過隨著離原的攀爬,出乎意料的是,繩索突然斷裂,只見樹的背面,一把刀與斷裂的繩索一同落下。

“死肥仔,你耍我!”失去了繩索的牽引,離原瞬間又跌回流沙中。

“哈哈,那又怎樣,害我打賭輸了,還想活著?”肥仔看到狼狽的離原,顯得格外開心,連拉著繩索的手也鬆開了。

站在坑邊,肥仔竭盡自已所能,嘲諷著離原“怎麼樣,是不是很想殺了我啊。哈哈哈,我就喜歡你們這想殺我,又殺不了我狂怒的表情。”

彷彿失去了理智的離原,將手中的刀丟了出去。肥仔側身輕鬆躲過“哈哈,就這準頭還想傷你爸爸我。”

然而肥仔的笑聲戛然而止,只見這把刀精準的插入旁邊駱駝的眼中,更糟糕的是,那隻拖上來的頭狼,在踩到踏實地面的一瞬間,一躍而起,掙脫了繩索的束縛,死死地盯著兩人。

本就受傷的駱駝,看到凶神惡煞的頭狼,瞬間受驚,不顧一切的奔跑起來,而另一隻駱駝也慌忙地向另一個方向逃去。

隨著兩隻駱駝的跑動,一根誰也沒有注意到的繩索突然從沙地裡浮現,綁住了駱駝和兩人的雙腳,而另一頭,連著的赫然是處在流沙中的離原,在兩隻駱駝的合力拖動之下,離原直接飛身躍出沙漠。

恰如此時,黯淡的天空突然被陽光給撕裂。躍起的離原正好遮擋住烈日,巨大的陰影籠罩住兩人,彷彿魔鬼臨世帶來的濃黑惡瘴。

趁著兩人被繩索束縛,空中的離原來了個乾淨利落的踢腿,將兩人打暈在地。

離原沒有理會奔逃的駱駝,割斷身上的兩根繩索。是的,兩根繩索,一根是肥仔拋來的虛假希望,另一根則被離原早早的綁在身上,藉著風沙掩埋起來,隨之掩埋在下的,是那深不可測的心。

一旁的頭狼似乎也感覺到了離原的不好惹,轉身追逐起受傷的駱駝,剛剛混亂的場景轉眼間只剩下三人。

拿出繩索綁住兩人,在搜尋完兩人身上的物品後,離原又將枯樹上的樹枝折斷了一些,在夜晚來臨之前,生起了一堆篝火。

夜晚沙漠的風頗為強勁,使得篝火忽明忽暗,如果有旅人路過,那明亮不定的光影如妖魔般搖曳,隱隱還能聽到幾聲悽慘鹿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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