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直射山中歐式古堡,某窗內有個女子於黑暗中擦拭著一把雪亮的長刀。忽而水晶吊燈亮起,房頂不起眼處藍光一閃。老年男子走入室內,筆挺的西裝,花白的頭髮,金絲單邊眼鏡。整身裝束一絲不苟,是一個地道的歐洲紳士。

“蕭,”卻是一口流利的中文,“準備出發。”

“好的,教授。”女子起身,轉頭的那一刻銀髮飛起,淡灰色高領無袖毛衣的左胸前彆著一枚白色的利胸針,左耳耳飾上的吊墜反射著七彩光芒,舉手投足間優雅的宛若貴族。

走出古堡,大草坪中央停著一架改裝過的軍用直升機,飛機入口的兩側各站三人。

“出發!”老年男子中氣十足大手一揮帶領眾人進入飛機。“系統已更新,請各位坐好,飛機即將起飛。”某處藍光微微閃爍,眾人坐好開始忙活起自已的職務。

飛機轟炸著起飛,夜的寧靜在這一刻被撕裂開。“夏爾特已經先去俄羅斯了”女子合上筆記本微微側頭望著窗外。

“希望順利。”老頭回答。

“是的。”女子沒再說話,由於飛機的上升,所有東西都化作手帕上的小格子,唯有那一片薔薇紅得耀眼。雲散開又合上,景色變得朦朧。

“Victionary!\"

手機螢幕上彈出勝利的標識,對方的水晶在勝利標識的下面爆開。“誒……”高銘熙嘆口氣,他已經在這陪弟弟面試等了三個小時了,倘若面試成功了那以後的人生就如開掛一般,無論想要做什麼亮出學生證便如開綠燈一樣,就算是出入白宮最深處都可以。可是排了三個小時,面試官似乎在玩他們,就算是進去的人都沒有堅持到十分鐘才出來的,完全不按順序來叫人。

高銘熙放下手機,觀察著這群人的衣著:統一的服裝似乎是校服,很正式,黑色的西服,左胸用銀線勾出一個複雜的花紋呈盾狀又有金線勾出長劍狀直直刺進盾內,扎著銀流花紋的領帶。真好看。高銘熙羨慕了一下,面試的門口左右各一個學生站著,左邊的人一頭紅髮,另外一個左臂紋了一個蠍子,十分霸氣。弟弟在投自已的簡歷時候他自已也跟著投了一份,也不知道自已能不能被選上。微乎其微的機會自已也要抓住,哪怕自已事後被發現會被罵一頓或者揍一頓也知足了。

“下一位,高同涵。”一個淡黃色頭髮的人唸了一下名單,高同涵隨手將水瓶扔向高銘熙,不屑道:“拿著,讓我等這麼久,不知道本少爺的時間很寶貴的嗎?”高銘熙手忙腳亂的接住,黃頭髮考官男子略表歉意地微笑著說:“走吧,高先生。”

高銘熙覺得有些刺眼,他低下了頭,劉海擋住了他的臉,他捏著水瓶子不知道自已該幹什麼,侷促,不安。然而高同涵剛進去兩分鐘左右就氣呼呼的走了出來,表情十分複雜似乎是受了什麼羞辱一樣:“什麼鬼學校,純純就是放屁!浪費老子時間,一群精神病!起來!”高銘熙被狠狠踹一腳,不明所以,疑惑的看著弟弟,也不敢說什麼,旁邊還沒進去面試的人被嚇了一跳,在一旁小聲地交頭接耳。

馬上要離開這個讓他丟臉的地方時,一隻手攔住了他的去路,高同涵惱羞成怒:“幹什麼?還沒羞辱夠嗎?”攔住他的考核官微笑:“我們想邀請您的哥哥來參加這次的面試。”高銘熙一愣指指自已,嘴o了半天沒o出個所以然來,高同涵一臉鄙夷:“呵,他?”說著一把搶過自已的東西,頭也不回直接走了,只留下高銘熙一人 在原地手足無措。面對呆愣的高銘熙考核官也仍然是微笑著擺出一個請的手勢:“準備好了嗎高先生?”

高銘熙抬頭看了看豪華的面試地點,回頭看了看高父高母焦急又溫柔的安撫著自已的哥哥。大門口的一束光似乎是一道分界線,而考核官的邀請就是一道選擇題。高銘熙對上那道邀請的眼神:“好了。”抬腳與考核管向裡走的那一刻,高同涵的咒罵砸進大廳:“不過是個混日子的廢物,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老子不屑的東西也就他能在我身後撿垃圾!你這輩子也只配在我身後撿垃圾吃!”高銘熙呼吸一陣急促,拳頭慢慢捏緊。考核官停住腳步:“是你的家人嗎?”高銘熙調整呼吸努力平復自已,似是苦笑又是冰冷:“我寧願他們不是。”考核官點點頭:“瞭解了。”隨後拿起呼叫器:“保安,門口有人鬧事。”高銘熙瞪大了眼睛,大家用一種看小丑的眼神看著門口三人被壯漢拖走,高銘熙敢肯定,這一定是姑姑和姑父覺得這是他們這輩子最丟臉的一次。考核官戲謔地看著:“很難想象你以前的日子。你的內心足夠堅強。”高銘熙眼睛抹過一絲複雜,或許說得對,也或許是自已沒心沒肺。

“我叫孫郝翼,是本次的面試官之一,如果你能進聖卡爾多,那我就是你的學長了。”孫郝翼推開面試房間的大門,裡面的清冷靜肅與外面的奢華高貴形成對比,讓人立馬噤聲不敢大聲說話。桌子左側坐著一個銀髮女子,女子右邊一摞高高的本子,左側一臺膝上型電腦:“請進。”清冷的御姐音,一身修身的西服套裝,如果不是知道自已要去學校,高銘熙肯定認為自已進了一個世界前百強的企業公司。孫郝翼坐在女子的右邊,從高高的本子裡抽出一個新的準備記錄:“高銘熙,19歲,高中就讀外國語?看來你的家人在學業上對你不錯。”女子抬頭看著高銘熙,眉毛一挑:“我叫蘇蕭,是本次的面試官。如果你準備好了,就請開始自我介紹。”高銘熙點點頭:“好的。我自小借宿在姑姑家,我......我。”高銘熙一時語塞他不知道自已要說什麼。蘇蕭身體微微前傾:“你信神嗎?”高銘熙被這一問給搞懵了:“啊?在問我嗎?我的意思是我想說什麼說什麼?”蘇蕭點點頭。高銘熙思索片刻:“不信,但尊重。我不理解為什麼一堆人信神,他們怎麼知道神的樣子?他們怎麼了解神的喜好、職務或者意圖?不過是自已想象的,他們拜神信神不過是拜自已的慾望給自已的慾望找個藉口而已。神是什麼?他們自已都說不清楚道不明白,我不信但是我尊重他們的想法,因為他們信的東西跟我沒有關係。”高銘熙轉頭看見孫郝翼在飛速的記著,臉一紅,生怕自已說錯哪句話,自已剛才太過放鬆,想什麼說什麼有點口無遮攔了。蘇蕭面無表情:“你信這世界上有超能力嗎?”

高銘熙一愣,你確定你們學校是正經學校嗎????這是一個正經學校面試該問的嗎?“額也是暢所欲言唄?”高銘熙一臉不確定的看著奮筆疾書的孫郝翼。蘇蕭點點頭:“是的,你隨便說。”高銘熙略換了一下坐姿,豁出去了,反正也不一定被選上,大不了全說出來,也沒人記得自已說過什麼。“我信啊,為什麼不信。世界已經夠無趣了。有些事情是科學無法被證實的,誰小時候沒幻想過自已能穿牆,憑空取物哇?”蘇蕭笑了一下:“你說你不信神,你卻說你信超能力。超能力是有神論的延伸,你不覺得衝突嗎?”高銘熙眨眨眼睛:“並不覺得衝突,神嘛,如果說有,那它就是一種生物,超能力也只是一種能力罷了。我還幻想過我能隱身。幻想罷了。世界已經很無趣了,為什麼不給自已找點樂子?總是否定這個那個,這個人一定活得很糾結。”蘇蕭笑得更好看了:“你夢過什麼奇特的夢嗎?”高銘熙歪頭思索了好久好久:“有過,在我十八那年,我做夢,夢見一個教堂,鐘聲四起,我與白鴿齊飛。隱約記得一個詞叫什麼伊利得悉?什麼的。”蘇蕭拍桌而起盯著他的眼睛:“Λύτρωση?”高銘熙嚇得向後一仰:“啊對,差不多???是這個發音,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蘇蕭沒理吃驚的高銘熙,起身收拾著東西:“孫郝翼,其餘人不用面試了,收拾好東西聯絡克洛澤教授,告訴他我這裡已經辦完了,”蘇蕭終於捨得抬頭看一眼不明所以的高銘熙,“你被錄取了,如果你有什麼需要拿走的,就跟著孫郝翼走,半個小時之後去郊區南角集合。如果沒有,就跟著我走。”

高銘熙似乎懂了一點點:“我被錄取了?這就被錄取了?你們沒有福利什麼的?我的意思是這麼隨便嗎?有一種你們好像就在找我的感覺?”蘇蕭點點頭伸出手:“歡迎來到聖卡爾多。每個月不掛科給你三千美刀獎學金。聖卡爾多的決策沒有草率決定過的,請相信我。”高銘熙迷迷糊糊的禮貌出手禮貌點頭。孫郝翼幫助收拾好東西問:“我將出發去告知你的姑姑和姑父你被錄取,你需要回去拿走你的東西嗎?”“額,現在就走?這麼著急嗎?”高銘熙撓撓頭,但粗略想一想自已似乎沒有什麼好告別的,如果不算他桌子上的電腦的話。“如果你需要時間準備,最晚明天晚上八點曼斯盾酒店門口等你,可以嗎?”蘇蕭問。高銘熙沉默了一會,他在細細回想著,從小到大一直在責罵和捱打中長大,身邊的人無一例外都在嘲笑他,蠻好笑的,就連暗戀的物件都沒有,活得好失敗。“我現在就能跟你走。”高銘熙苦笑一聲,起身幫助蘇蕭拎著電子裝置,蘇蕭有些吃驚:“你的私人用品呢?不回去拿的嗎?”高銘熙眨眨眼睛,低頭看了一眼自已一身,衣服是弟弟不穿的,家裡的用品簡直不要也罷,手機自已偷偷打工掙得,被發現的時候一頓責罵。“沒必要,走吧。”高銘熙拎著東西乖乖巧巧站在蘇蕭身邊。蘇蕭看了一眼孫郝翼,孫郝翼拿好公文包:“那我先走了,半個小時後見。”

“他是不是被錄取了?”高母一臉擔心“我兒子這麼優秀,他們是瞎子嗎?”高同涵一臉不屑:“他們都是瘋子,他被錄上更好,就當把一個垃圾扔出去,他在咱們家可沒少花咱們的錢,早出去早省錢。這個廢物在咱們家沒少讓我們操多餘的心。”高父點頭以示肯定,將車停在門口:“一會讓吳媽把他的東西燒掉,晦氣。”高母攔住丈夫:“燒掉做什麼?這個小崽子留在咱家的東西也不算少,過兩天你不是要競選書記嗎?附近那家孤兒院正好缺書缺被子什麼的,都捐了,也能給你漲一漲人氣。”高夫哈哈一笑:“沒想到這個廢物臨走還能有一些實際作用。”孫郝翼一臉微笑地敲了敲大門,面對著還沒來得及進門一臉詫異的高夫:“高先生,高銘熙已經被學院錄取,看樣子你們也很高興。”

高父嗤之以鼻:“哼,廢物而已,宛若倒出門的垃圾,高興是肯定的。”孫郝翼臉色微沉,卻仍是笑:“ Глупые люди могут учиться только на неудачах.(愚蠢的人只能在失敗中獲得教訓)人前高貴人後骯髒,換來的結果可不一定好。看來您對高銘熙離開你們家的結果還是滿意的。另外請您簽好這份協議,自此以後高銘熙無論生死富貴貧賤與你們無關。”高父原本很生氣,但是聽見後一句,不由得自已拿起協議看了起來。霸氣的燙金字型,華貴的書法,高父看了一遍又一遍不確定到:“徹底跟我們斷絕關係?你確定?無論發生什麼?包括他欠賬?”孫郝翼點點頭:“是的,如果您同意,請簽字。”高父眉頭一挑:“在哪籤?”“這裡。此後請不要提及高銘熙,自此各位為路人。”孫郝翼看著他簽字。“巴不得。”高父高傲的將單子甩到孫郝翼懷裡“快走,別出現在我家門口。”紙張微微泛藍,孫郝翼小心翼翼的收起:“好的,祝您生活愉快。”

“所以,他毫不猶豫的簽了?”高銘熙在飛機上捧著這張紙。“很高興,或者是,迫不及待。” 孫郝翼坐在他的旁邊,不知道該安慰還是該岔開話題,蘇蕭盯著他:“如果後悔可以現在說。”高銘熙揣好協議:“不。”“?你確定?我可還沒跟你說好學校的制度以及科目。”蘇蕭歪頭。“三千美刀欸。”高銘熙也歪著頭。“萬一你不適應或者那裡是個地獄呢?萬一你不喜歡呢?”孫郝翼問。高銘熙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三、千、美、刀、欸。”蘇蕭有點想笑:“你沒見過錢嗎?”高銘熙摩挲著新換的制服:“換句話說沒見過美刀。”“你的人生前路現在可是未知的啊。”孫郝翼打趣。“總比在他家結局已經定下來的好。活著不就是為了見自已所沒見過的嗎?”高銘熙看向窗外,雲層不斷下降,他在雲海上方。他望著窗外雲層破開穿出的光束,一片片雲後撤著也似乎帶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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