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嫁!”

靜謐的午後,一道脆甜的嗓音響徹農家小院。

“這婚誰愛結就結,反正別想來逼我!”

葉初打量著面前的年輕男人,面露嫌惡之色,這死渣男果然和書裡描寫的形象一模一樣,活脫脫就是個隱藏深厚的家暴男。

橘皮臉,三白眼。

額頭狹窄還沒兩指寬,下巴尖得能戳死人。

本事不大脾氣不小。

能耐沒有自尊心卻極強。

嫁給這樣的人是嫌自已命不夠長?

她葉初可不是小說裡那個‘葉初’。

“周同志,我覺得我們不是一路人,所以,不好意思,我不能和你處物件,更不可能嫁給你,請你拎著你的禮,帶著你的媒人,打哪兒來回哪兒去。”

女孩生得一副儂麗的好相貌。

說出來的話卻嗆得人能心梗。

“葉初。”

賙濟東清了清嗓子,眼底是毫不遮掩的迷戀之色。

他安慰自已漂亮的女人多少都愛使些小性子,只要順利將人娶回家,進了自已被窩,還不是任憑自已搓圓捏扁。

於是——

腰板一挺就開始塑造自已高大上的形象。

“你考慮清楚,我家裡的條件這十里八鄉的人都知道。”

“我爸是縣城食品廠的廠長,我媽是會計,我本人雖然是一名普通工人,可我爸說了,過完年就會提拔我當車間主任。”

“不是我自誇,像我們家這樣實力雄厚的家庭,滿縣城也找不出幾個吧?”

“所以,你真的要拒絕我?”

沒等葉初回答,旁側的趙美鳳就已經急不可耐地替女兒回答。

“還考慮啥呀,你這樣儀表堂堂的好相貌、財力雄厚的好家世,我們家葉兒咋會拒絕,她就是太高興了,高興傻了。”

說著,趙美鳳使勁掐了把自家閨女的細腰。

“葉兒,說你願意!”

願意尼瑪。

葉初腰上一疼,人也惱了。

“媽,你要是老了眼神不好就戴上老花鏡,可別淨睜著眼睛說瞎話。”

“周同志明明長了張嚇哭小孩的臉,你咋能說是好相貌呢,還財力雄厚,家裡條件再好,就衝他這張醜到人神共憤的臉,我也瞧不上!”

說罷。

她長辮子一甩,直接回了屋。

留下尷尬不已的趙美鳳和臉黑成了鍋底的賙濟東,還有個目瞪口呆,嘴巴張成一個‘O’形的媒人。

“這……你家閨女這脾氣也太潑辣了。”

氣氛實在太過僵硬。

媒人跳出來打圓場。

趙美鳳心中惱怒不已,只想衝進去摑葉初幾個大耳刮子讓她好好醒醒腦,平日裡任打任罵,從來不敢反抗,今天竟然敢反天?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安撫好賙濟東。

到手的金龜婿可不能飛了。

“濟東啊——”

剛說了兩個字,房門突然再次開啟,一桶潲水就這麼鋪天蓋地的潑了過來。

“嘩啦啦——”

美妙的聲音響起。

院內的三個人被潑了一身。

媒人躲得快,還不算太狼狽。

趙美鳳和賙濟東離得近,瞬時就成了落湯雞,還是頭頂爛菜葉子、滿身髒汙的那種,尤其是賙濟東,上下嘴皮子一動,潲水就直往他嘴裡流。

酸臭的味道刺激著味蕾。

他忍不住乾噦了好幾聲。

“嘔——”

葉初卻將潲水桶一扔,指著大門攆人。

“要吐出去吐,別髒了我家的地兒。”

賙濟東臉色鐵青,心裡的火氣快要壓制不住,他陰惻惻轉頭,看向同樣形容狼狽的趙美鳳,一字一頓從齒縫裡擠出幾個字。

“你家這是啥意思?”

啥意思?

趙美鳳也不知道啊。

心裡都快恨死葉初這個死丫頭了。

鬧了這麼一出,親事八成是要黃了,不結仇就不錯了,她惱怒地指著葉初大罵。

“你是得了失心瘋不成!”

“對,我就是瘋了。”

葉初身姿窈窈地站在門口,一雙黑葡萄似的水靈眸子裡有寒光一閃而過。

“再敢逼我嫁給不三不四的人,我潑的就不是潲水了!”

而是硫酸。

賙濟東:“……”

在葉初眼裡,他竟然是不三不四的人?!

憑她一個鄉下丫頭難不成還想飛上枝頭做鳳凰,嫁大領導當領導夫人?!

別做美夢了!

“葉初,你看不上我,看上誰了?”

葉初一個眼風都不掃賙濟東,涼涼道:“憑什麼告訴你,你算哪塊地裡的歪瓜裂棗,別用你那雙蛇眼瞪著我,再瞪姑奶奶給你摳出來當玻璃彈珠彈飛!”

紅馥馥的小嘴機關槍似的一頓突突。

罵得賙濟東差點背過氣去。

他恨恨睨了趙美鳳一眼,冷哼了一聲甩手離開。

媒人拎著四樣禮跟在後頭,一腳踏出門檻時忽地回頭一嘆:“老葉家的,早知道你這閨女是這麼個潑辣貨,你上門求我,我都不攬這燙手活兒。”

現在好了,把人給得罪毀了。

“你們家啊,好自為之吧。”

丟下一聲嘆息,媒人追著賙濟東匆匆而去,留下趙美鳳愣在原地,頂著一身髒汙,滿腦子就是兩個字——完了。

半晌,她才僵著脖子回頭。

之前葉初待過的地兒早就沒了人影,只餘下滿地狼藉和一隻骨碌碌亂轉的潲水桶。

“葉初,你個死妮子!”

聽著趙美鳳氣急敗壞的尖叫,葉初麻利地將門栓插上,門一關,嬌美臉蛋上的笑容頓時就垮了下來。

她靠在門板上重重嘆了口氣才提步往炕邊走,沒精打采地癱在炕上,望著黑乎乎的房頂直嘆氣。

新年第一喜。

她,葉初,穿越了。

穿進了自已昨晚剛看過的一部年代狗血鄉村小說裡,書裡‘葉初’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配角,她的存在就是那個年代裡廣大家庭婦女的悲催縮影。

書中。

她和賙濟東只見了一面就定下婚約,隨便看了一場電影,在公園裡逛了一圈就確定了結婚日期,婚後沒幾天,賙濟東就現出原形。

嫌她不解風情。

在床上像條死魚一樣沒有情趣。

還說什麼優秀的女人在外是貴婦,在家是主婦,上了床就要做蕩婦的狗屁言論。

氣得葉初邊看邊罵,還蕩婦,也不看看自已那副死樣,潘金蓮來了都蕩不起來。

可‘葉初’卻不敢反抗丈夫。

出嫁前,爹孃就是她的天,出嫁後,丈夫成了她的天。

面對丈夫的嫌棄,她只能忍。

這一忍就愈發助長賙濟東的囂張氣焰。

在外,他是人模狗樣的好好先生,在內,他就是個油瓶子倒了都繞著走的甩手掌櫃,一輩子連雙襪子都沒洗過,稍有不順心就對‘葉初’拳打腳踢。

‘葉初’實在受不了回孃家訴苦卻要被趙美鳳痛罵,一家人齊上陣給她洗腦,只要她一提離婚,趙美鳳就以死相逼,不榨乾她最後一點利用價值誓不罷休。

“葉初”一生被家人綁架。

他們每一個人都過得很幸福,靠著賙濟東過上了人人羨慕的生活,而‘葉初’則是承受了賙濟東所有的負面情緒,好不容捱到年老卻得知他出軌多年,甚至在外養了私生子。

那個時候她已病入膏肓。

為了爭一口氣提出離婚。

家裡人又齊齊跳了出來,讓她繼續忍,反正已經忍了一輩子了,再忍忍,眼一閉,一輩子就過去了。

最後。

本就得了宮頸癌的‘葉初’在得知賙濟東的出軌物件竟然是自已視為好閨蜜的曲豔時,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活生生給氣死了。

這不就是妥妥的炮灰女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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