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逃出皇陵
此刻危急,顧不上多思,風聽夕踉蹌著返回雅間。
感覺身子有些虛乏,她懂些武藝,也沒吸入太多煙塵,不該這般無力?
雅間窗外,也是猛火高躥,滾熱燙人,根本無法靠近。
別說風聽夕現在身子乏力,即便還有武藝,無法看清外面情況,從雅間裡側,強闖火牆,跳下二樓,也可能重傷。
風聽夕明白了,是有人設局,必取她性命。
先在茶水或菜餚裡下藥,令她渾身軟力。
再火燒酒樓,大火猛烈,她便無力逃出生天。
必會,葬身火海。
而對方想要的,不止她一人性命,還有丁一棟。
風聽夕覺著丁一棟步伐也有些虛浮,他飯菜中應該有藥。
對方也是,必取丁一棟性命。
那麼,佈局之人便很明顯了。
她和丁一棟意外葬身火海,風聽嬋就不用嫁給丁一棟,太子妃之位也空缺出來。
所以,設局之人定有風聽嬋。
風聽夕自幼被送去鄉下,沒和風聽嬋相處過,兩人沒什麼姐妹情誼。
回京後,風聽夕刻意討好過風聽嬋,風聽嬋總是冷冷淡淡,不怎麼在意她。
風聽夕想著,無妨,她們沒相處過,自然沒感情,相處日久,或許,就姐妹情深了。
她成為太子妃,完全出乎意料。
她已經想盡辦法彌補了,還因此,傷了皇后,被蕭令煊折磨。
但是,風聽夕絲毫不怨,終究是她有些對不住風聽嬋,無論如何,她都會將太子妃之位還給風聽嬋。
沒想到,即便,蕭令煊已經給了風聽嬋一個,不能怨恨她的理由。
風聽嬋為了自已利益,依然,故意設局,置她於死地。
風聽嬋當真對她,沒有半點姐妹情義嗎?
此事,只是風聽嬋一人謀劃?
祖母一向疼愛風聽嬋,定捨不得,風聽嬋傷心痛苦,她會幫風聽嬋謀劃吧?
而我這個孫女間接害死了,祖母最疼愛的兒子,天天見著厭煩,我死了,正合祖母之意吧?
還有姑姑風清婉,她怨恨我,讓她丈夫落得殘疾,毀了前程。
她是否知曉,是否也是從謀?
那母親呢,她也極怨我,間接害死了父親,可她當真這般狠心,想我死嗎?
此刻,風聽夕倒是希望,水靜夢只對她冷漠,她們母女之間還能保留最後一絲情分。
她,母親,不至於想殺我吧?
還有,她的家人即便怨恨她,想她死,殺了她就行了,為何要連累這麼多人?
酒樓有很多食客,不少人逃不出的,怎麼可以,如此狠心?
“太子妃,你沒事吧?屬下這就救你出去。”
風聽夕回神,看到兩個灰衣侍衛站在身旁,應是蕭令煊派來監視她的人。
風聽夕:“酒樓內,還有很多食客,救的了他們嗎?”
兩個侍衛搖頭:“火太猛,來不及了,我們先帶太子妃出去,再晚,咱們也走不了了。”
風聽夕深呼一口氣,平復心緒:
“放心,我不會有事,你們也不會有事。
我能救那些食客,我能救所有人。”
兩個侍衛疑惑不信。
風聽夕身形未動,只淡淡道:“時空..逆轉!”
如往常,風聽夕眼前一黑,便知時空開始逆轉了。
再睜開眼,風聽夕瞪圓了眼。
眼前,怎麼又是蕭令煊奸詐的眼珠子,自已又和蕭令煊親在一處,她撲在蕭令煊懷中的姿勢,都和上兩次一樣。
怎麼可能?
這次在酒樓,她是一個人的,沒和蕭令煊息息相連啊?
莫非,時空珠輪,第一次,將她和蕭令煊看作一個整體後。
便永遠,當他們是一個整體了。
即使,她和蕭令煊沒有氣息相連,每次回來,也都這樣?
麻煩當真大了!
即便,她從蕭令煊身旁溜走,逃離京城。
她一使用時空珠輪,也會立即回到蕭令煊身旁。
蕭令煊真能,捏死她。
除非,離開蕭令煊後,再不使用時空珠輪。
可是,既有寶物在身,生死一線時,忍得住?
像這次,她既然能救那麼多食客性命,難道留著寶物蒙塵,眼睜睜看著,那麼多人葬身火海?
怎麼辦,怎麼辦?
蕭令煊也愣了片刻,伸手將風聽夕推開。
瞅一眼四周,忙拉著風聽夕,躲到一堆亂石後。
風聽夕迴轉神,轉頭瞅望周邊。
這裡..似乎像個巨大山洞,似乎..又不是山洞。
周邊燈火通明,地上堆滿了木材、石塊、磚塊,還有銅料、鐵料。
前方,似有不少人,在忙碌修造什麼,還有呵斥訓罵聲。
風聽夕低聲問:“這是什麼地方?”
蕭令煊又轉頭瞅望半晌,不確定道:
“如果我猜的沒錯,應是父皇為自已建造的皇陵。
該死,怎麼到這兒來了,你又逆轉時空了?
一點都把控不了,回來的方位?”
風聽夕搖頭: “真得控制不了,所以,我不敢隨便使用它。逆轉時空後,事情可能變的更糟糕,像御花園那次,糟糕極了。”
蕭令煊不悅皺眉:“那次糟糕什麼,至少你還活著。這次發生了何事,讓你冒險逆轉時空?”
風聽夕將酒樓的事大概說一下,然後道:“既然是皇陵,你躲起來幹嘛?你可是太子,就說,你來視察視察,旁人敢為難你?”
蕭令煊神色有些晦暗,猶豫片刻才開口:
“建造皇陵,耗資巨大,前幾年,天災人禍不斷,國庫並不充裕。
我曾極力,反對父皇籌建皇陵,父皇.不肯聽,將籌建皇陵之事,交給國師丁繁負責。
並且,不許我再參與皇陵的事。
若讓人知曉,我出現在這裡,一定被丁繁拿來,大做文章。”
風聽夕凝眉思索:“國師是支援,甚至慫恿,皇上建造皇陵的,所以你和國師才結怨?”
蕭令煊微搖頭:
“不僅如此,丁繁整日攛掇父皇煉丹製藥,讓父皇沉迷丹藥,國政廢弛。
還拿一些風水之說,慫恿父皇大興土木,耗盡國庫銀兩。
丁繁很清楚,日後,若我登基,不會饒了他,他才不餘遺力,想殺了我。”
風聽夕大概明白國師與蕭令煊的恩怨了:“皇上知曉國庫缺銀子,幹嘛還聽國師的?”
蕭令煊無奈嘆氣:“你沒有執念嗎? 一個人陷入執念中時,總有理由說服自已,繼續執念。”
說的...蠻有道理。
風聽夕:“我們現在怎麼辦,怎麼出去,你知道出口在哪兒?”
蕭令煊從懷中取出兩個蒙面巾,遞給風聽夕一個:“不確定,我只看過設計圖,從沒來過。戴上面巾,跟著我走。”
風聽夕愣了一霎,才接過,蕭令煊隨身帶著蒙面巾幹嘛?
這是隨時幹壞事的節奏啊,不知道的,還當他是慣偷盜匪呢。
兩人避著建造工和監管的官兵,悄悄向一個方向行去。
走了差不多兩刻,驚訝發現,有三十多人聚在一處,皆是二三十歲的男子。
這些人乍然發現蕭令煊、風聽夕,面露驚恐,極戒備,紛紛拿起手中的斧頭、鐵錐指向蕭令煊、風聽夕。
蕭令煊透過人群,發現陵墓一側,有個圓形洞口,能容一人爬進去。
他們明顯是,偷偷挖個秘洞,想偷跑出去。
看他們手中兵器,應是皇陵的建造工。
蕭令煊輕聲與眾人商議:
“我們不是官兵,是偷偷潛進來,尋找親人的,親人沒尋見,正想溜出去。
如果,讓我們跟隨你們一起出去,我們便不會聲張。”
那些男子見蕭令煊和風聽夕蒙著面巾,風聽夕又是一個柔弱女子,確實不像朝廷官兵。
眾人對望一眼,其中一個男子也輕聲道:“你們最後。”
蕭令煊點點頭:“好。”
眾人動作迅捷,只一刻多鐘,三十多人便全爬進洞中。
隨後,蕭令煊讓風聽夕跟上,他最後一個。
秘洞很是深長。
風聽夕跟著眾人爬了一刻多鐘,才見到天光。
站起身,已是一身土,滿臉汗。
轉頭瞧瞧蕭令煊,也是灰頭土臉。
風聽夕不由咧嘴歡笑,低聲道:“沒想到,太子殿下也有這般..狼狽之時。”
蕭令煊怒瞪風聽夕一眼:“以後你老實呆在孤身旁,沒有孤的准許,不得隨意使用時空珠輪。”
風聽夕含糊一聲,轉眼望去。
他們好像在一個山腰,周邊都是樹木亂石。
前面三十多個男子似乎不認得路。
眾人瞅望半晌,有兩人指著一個方向:“走這邊吧?”
風聽夕又問蕭令煊:“你看過皇陵周邊地圖嗎?認得路嗎?”
蕭令煊打量著四周,凝眉:“我看過整體山脈圖,但是,我不認得這是哪裡,先跟著他們走吧。”
風聽夕緊跟著眾人,打問:“這位大哥,你們不認得路,怎麼來的?”
那男子:“我們是被蒙著眼,帶過來的,自然不認得路,你們怎麼到這裡的?”
風聽夕扯謊:“我們跟著一個官兵悄悄來的,只顧著盯人,忘記看路了,也不記得回去的路。”
風聽夕又好奇:“大哥,你們不是朝廷請來,修造陵墓的嗎?為何要逃走?”
提起這茬,男子一臉氣憤:
“給的工錢極少,監管又嚴,稍有差錯,就鞭打腳踢。
這明顯是陵墓,等陵墓修好,九成會殺我們滅口,不逃,留下等死啊?
當初說是修建房屋,竟將我們騙來修造陵墓。
再見到騙我們那孫子,定饒不了他。”
風聽夕不明白,皇上修造陵墓,怎這般小氣,不該多給些工錢嗎?
他們是被蒙著眼,帶過來的,不知陵墓具體位置,皇上不必殺他們滅口吧?
風聽夕轉頭望向蕭令煊,蕭令煊只警戒四周,沒有說話。
又走了半個多時辰。
蕭令煊忽然停住,盯著不遠處,輕聲道:“不對,有追兵。”
風聽夕嚇了一跳:“他們這麼快追來了,咱們快點。”
風聽夕說話聲音有些高,旁邊的年輕男子聽到,高喊起來:“追兵來了,大家快跑。”
風聽夕正要快步跟上。
蕭令煊忽然拉住風聽夕,故意高聲:“怕逃不了了,我們兩人去引開追兵,給大家爭取些時間。”
那些男子聽到,紛紛抱拳,向蕭令煊表示感激,然後快步跑了。
風聽夕疑惑盯著蕭令煊,這傢伙在危急時,能拉旁人為自已擋劍。
風聽夕才不信,蕭令煊會這麼好心,舍已救人?
蕭令煊沒理會風聽夕狐疑的表情,扯著風聽夕向後跑去。
兩人行了不到一刻,果然看到一隊官兵,有百十來人。
最前面一個首領高喊道:“大家分四組,向四個方向追,快些。”
蕭令煊、風聽夕忙躲到一塊石壁後。
蕭令煊低頭撿起一個石塊,猛力向一個方向扔去,石塊落地,陡起一聲巨響。
剛才那個首領愣了一霎:“他們在那邊,都跟我來,向那個方向追。”
石塊響起的方向,正是那些建造工逃跑的方向。
蕭令煊不時引開官兵。
是指引官兵,去追那些建造工。
他自已好脫身。
這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