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痛似乎消失了,孟韜想睜開眼,結果失敗了,試著張嘴說話,同樣辦不到,隨即就發現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這一驚當真非同小可,慌亂之下緊急呼叫老馮。

“忘記我的警告了?到底什麼事?”老馮態度很嚴厲,可見心情相當惡劣。

孟韜此時哪還顧得上他的感受,慌里慌張的問道:“馮哥,我現在完全不能動,怎麼回事呀?”

“慌什麼,可能是附身後遺症,過一段時間就好了,記住,除非你決定離開劇情世界,否則不許再叫我。”

討了個沒趣,孟韜又開始嘗試控制身體,可惜依舊毫無起色,什麼都做不了,如此乾耗著著實無趣。

後背有較為平均的壓迫感,應該是平躺著,有氣流拂過面板,多半有人在打扇,鼻端縈繞著一股很淡的香味,有點像女人身上的氣味,依稀聽到話語聲,或許是距離過遠,飄飄渺渺的聽不清楚。

能捕捉的資訊非常有限,很快就審美疲勞了,意識漸漸迷糊起來,不知不覺又陷入沉眠。

不知過了多久,感覺雙頰被人捏緊,一勺液體流進口腔,很苦,孟韜本能的想拒絕,然而身體不聽使喚,還是慢慢吞嚥下肚,接著一勺又一勺,連續二十餘勺才結束。

不等孟韜鬆口氣,又一勺液體灌進嘴裡,很甜,這下心理平衡了,連著嚥下十來勺,稍後有布料輕輕擦拭嘴唇,扶在頸上的手緩緩放低,最後抽了出去。

“杏兒,去打盆熱水來,我要給昶兒擦擦身子。”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軟聲細氣的頗為好聽。

“是,大夫人稍等,奴婢這就去。”一個清脆的嗓音作出回應,聽聲音估計年歲尚幼。

孟韜眼皮動了動,猛然睜開眼睛,只覺眼前白亮一片,雙眼又脹又痛,急忙閉上,然後眯成一條細縫適應光線。

“少……少爺醒了。”杏兒忽然看到孟韜眼皮跳動,下意識驚撥出聲。

“什麼?”大夫人偏頭一看,剎時喜不自勝,顫抖著手撫上孟韜額頭,哽咽著道:“天可憐見,我兒總算活了。”

“恭喜大夫人,奴婢這就去給老爺報喜。”杏兒語氣中透著興奮。

“去吧,去吧。”大夫人頭都沒抬,只是痴痴的望著兒子流淚,囈語般的低聲呢喃,“無量天尊,阿彌陀佛,安拉保佑,老天爺總算顯靈了……”

大夫人接下來的語調極為怪異,大概在唸誦什麼經文,反正孟韜完全聽不懂,也沒心情關注,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視力上,雖然雙眼不再刺痛,但視力並沒有完全恢復。

眼前一直朦朦朧朧,不管如何努力,始終無法清晰視物,當真不啻於當頭一棒,若是成了瞎子,還不如死了痛快,驚怒交集之下,又昏睡過去。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孟韜都處於無法動彈的癱瘓狀態,口不能言,手不能動,連大小便都不由自主,完完全全是個廢人。

萬幸身體正在緩慢恢復,手腳開始有了知覺,視力也漸漸趨於正常,一顆懸著的心,終於可以放下了。

周圍的一切,都古香古色,孟韜確實回到古代了,附身在一個八歲孩童身上,或者說霸佔了人家身體更準確一些,幸運的是這家人有權有錢,完全不用為生計發愁,妥妥的人生贏家。

具體年代暫時還不清楚,大機率就是依天屠龍記世界,以老馮的口氣,相信不會出錯。

兩個月時間轉眼就過,孟韜終於重拾語言能力,雖然有點口齒不清,卻並不影響正常交流。

專門負責照料孟韜的,是一大一小兩個婢女,三十來歲的叫玉娘,做事相當細緻,只是長相比較大眾化,十二三歲的叫杏兒,很活潑,話也多,可惜容貌同樣很普通。

透過與她們對話,得到不少有用資訊,現今是大元至正六年,處身廣元路清水鎮劉家宅院,當下的身份是劉家大少爺劉昶,於八月初八突發怪病,昏睡了三天才睜眼。

劉家田產商鋪眾多,算是一方豪富,祖父劉荃曾在潼川府為官,現已離世,父親劉晟沒什麼志向,一直呆在廣元老家安心做鄉紳。

母親索開妍是色目人與漢人混血,容貌極為美豔,膝下除劉昶之外,還有一個五歲的女兒,小名芸娘。

家裡還有一個叫越映荷的姨娘,也生了一子一女,男孩不到兩歲,女孩三歲。

父親劉晟只有兩個已出嫁的姐姐,沒有親兄弟,不過堂兄弟倒是不少,這裡就不細說了。

時間何其寶貴,孟韜不甘心就這麼白白浪費,叫來識字的僕人給自己唸書,然而沒過幾天就感覺不耐煩了,這時代的書籍全是文言文書寫,理解起來很是費勁,而且內容相當無趣,不是吹捧先賢,就是通篇說教。

至於武功秘笈,下人們都表示聽過沒見過,最後問便宜老爸,他倒是瞭解得挺多,因為他年少時就練過,只是吃不了苦,半途而廢了。

據他所說,內功修煉法門都掌握在極少數大幫派手中,非得拜入門下,經過長期考查才會傳授,而外門拳腳功夫限制要小一些,民間也偶有流傳,只不過外功傷身,長期修煉反而有害。

假如孟韜要求不高的話,眼下就有現成門路,因為二姑父向百賢就是幫派中人,身居川北青龍幫內堂護法,手中權力不小,給外甥開個後門理應不是難事。

日子一天天過去,氣溫由涼轉寒,再由寒轉暖,到來年二月,孟韜終於可以下床了,纏綿病榻半年之久,小身板瘦弱不堪,走不了幾步,就感覺心促氣短。

好在至此之後,康復速度陡然加快,不出一個月,就已經能跑能跳了。

“父親,我……孩兒想學武功,送孩兒去二姑家可好?”雖然尚未徹底康復,孟韜卻不打算再等。

劉晟面色一僵,乾笑一聲道:“你身子骨弱,練練武也好,老子最近沒空,叫你孃親送你過去。”

孟韜心下明瞭,看來便宜老子與二姑家有嫌隙,立馬找上老孃,結果相當不妙,任他軟磨硬泡,索開妍就是不肯點頭,撒嬌行不通,那就只能以理服人了。

“孩兒這場病都是體虛身弱鬧的,說不得何時又來一場,是否挺得過當真難說,練武可以強身健體,從根子祛除致病之源,孩兒將來還要為孃親養老送終,可不能先你而去。”

索開妍聽得鼻頭泛酸,假意責備道:“你這痴兒,休得胡言亂語,事關重大,容為娘再做思量。”

見她態度有所鬆動,孟韜再接再厲道:“劉家看似富貴風光,實則危如累卵,等祖父餘蔭散盡,豺狼野犬定然一擁而上,分食劉家這塊肥肉,到時又當如何?”

“我兒多慮了,你外祖官拜參知政事,誰敢覬覦我家產業,不怕朝廷問罪麼?”索開妍一臉淡然,渾不當回事。

孟韜大感鬱悶,背景深厚反倒成了障礙,想了想道:“外祖畢竟年事已高,又能護得我家幾年?常言道求人不如求己,只有孩兒學成一身本事,方能守住偌大家業,護持爹孃周全。”

索開妍捨不得兒子離開身邊,不過兒子的話也不無道理,雖不認可練武有多大用,但終究也算一項本領,好一番躊躇,方才點頭道:“好吧,為娘答允你了,不過讀書習文也不許落下,曉得麼?”

“曉得,孩兒謹記在心。”總算得償所願,孟韜心中愉悅,笑嘻嘻的誇讚道:“孃親,你真美。”

“你這孩子,沒大沒小的。”索開妍紅霞上臉,嗔怪的白他一眼,心裡卻分外受用,這兒子沒白養啊。

接下來幾天都在為出行做準備,等到真正出發時,孟韜才發現,出行的陣仗大大超乎預料。

一架載人的馬車,六架拉貨的牛車,還趕著六頭豬,八隻羊,前後各有十幾名壯漢守護,這是走親還是走鏢呀。

顛簸一整天才行出三十里,這年代的道路真是爛得沒話說,二姑家在廣元城東郊,距離劉家一百多里,哪怕輕裝趕路至少也得兩天,何況這大包小包的一大堆累贅,直到第五天才到二姑家。

隨行人員和禮物眾多,好一通忙活才安頓妥當,索開妍住了兩天,便帶領大隊隨從打道回府了。

臨行前,給孟韜留下一個木盒子,裡面裝著二十塊白銀,每一塊一兩重,約小指指節大小,白銀在這時代價值極高,大約四千文銅錢才能兌換一兩白銀。

除了錢,還留下一個十四歲的僕從劉富,負責照顧孟韜日常起居。

向家相比於劉家,規模要小得多,房舍統共七八間,一名男僕負責跑腿乾重活,兩名婢女服侍二姑跟小孩。

二姑家裡三個孩子,表哥向從龍今年十二歲,表姐萱娘比孟韜大三個月,還有一個四歲大的小表弟向從虎。

姑父向百賢是個極為強勢的人,家裡大事小情均由他一言而決,幸而姑母是個逆來順受的性子,一剛一柔,相得益彰,家庭氛圍甚是融洽。

或許是大量禮物在發揮作用,向百賢對待孟韜還算溫和,據他所說,幫派對武功控制極為嚴厲,只能由幫派指定的專人傳授,私相授受屬於不可饒恕的重罪,因此,想學武就必須拜入青龍幫。

入幫學武之事,他拍胸脯保證了,不過鑑於孟韜身體太過虛弱,須得先調養一番,以免同門說閒話。

至此,孟韜就在向家住下了,整日肉蛋奶不斷,外搭一份藥膳,豐富的營養加上適量的運動,身體機能恢復極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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