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你救我一命，我護你周全
天剛矇矇亮，行秋的商隊便啟程了，王熠笑著和眾人道別，他日璃月港再聚。
回到營地，王熠伸展腰肢，昨夜被胡桃那般折騰，自然是無心睡眠，他熬了一鍋粥，又煮了醒酒茶湯。
王熠端著醒酒湯，推開帳篷，發現胡桃已經坐了起來，她睡眼惺忪的，發出陣陣軟糯的呢喃。
他吹涼醒酒湯，遞給了胡桃，柔聲嗔怪著：
“你這小妮子，酒品忒差了！”
“這是醒酒湯，當心燙！”
昨夜發生的事胡桃已經記不清了，腦海中偶爾閃過幾個片段。
喝湯之餘，胡桃不經意間瞥見了王熠胳膊上那清晰可見的牙印，她的心中不由得泛起一絲漣漪，臉頰也瞬間泛起了一抹紅暈。
呀呀呀！
我不會做了什麼出格的事吧！
王熠一眼看透了小妮子的心思，笑眯眯地湊到她耳邊，調侃道：
“胡桃吶，昨晚你可是上來就脫衣服，折騰了我一夜！”
“嘖嘖嘖！”
聞言，胡桃大腦當場宕機，腦瓜頂升起熱氣，到嘴的醒酒湯都噴了出來。
“咳咳咳，嗆死我了！”
胡桃低下頭，讀過那麼多話本，心思早熟的女孩子又怎會不懂男女之事。
看似穩如老狗實則內心早已經掀起驚濤駭浪，沉吟片刻，胡桃一臉嚴肅地抱起王熠的臉。
她一本正經地說道：“小鬼魂，我會對你負責的！”
“哈哈哈！”王熠不禁放聲大笑，逗一逗這小妮子也是好玩，誰讓平時總是被她捉弄。
“欸？”
“欸欸欸，我很認真的好吧！”
“你笑什麼？！”
王熠笑得肚子痛，他轉身向外走去，解釋道：“確實折騰了一夜，我可是在外面吹了一晚上涼風啊！”
“怎麼是這麼個折騰法？”胡桃驚呼一聲，隨即反應過來自已被耍了，“小鬼魂，你捉弄我！”
胡桃張開小嘴，撲了過去，一口咬在王熠另一條胳膊上，疼得他嗷嗷叫。
二人之間就只剩下一層薄薄窗戶紙未被捅破，青梅竹馬，又怎會不知彼此心意。
在成親之前，王熠怎麼忍心對這麼好的女孩做出格的事呢。
吃過早飯，收拾好行囊，二人快步向著望舒客棧行進。
此行路遠，王熠還有鍾離交給他的另一個任務。
二人走了近一日，只見遠處的地平線上出現一根巨大的岩石柱子，彷彿要刺破蒼穹一般。
巖柱之上，矗立著一座古老的客棧，它宛如一座懸浮在空中的堡壘，正是望舒客棧。
巨大的水車緩慢地轉動著，隨著它的每一次轉動，清澈碧綠的湖水被輕輕地帶起，形成一道道美麗的水幕。
王熠二人到達望舒客棧時，天色已晚，可惜的是，客棧並不提供住宿服務。
在望舒客棧附近搭好帳篷，王熠匆匆忙忙來到了頂層。
登高望遠，荻花洲蘆葦蕩蕩，寧靜安定。
王熠拿出鍾離給的信物，還沒等他出聲，駐守此地的護法夜叉便悄然而至。
魈從王熠身後走出，接過石珀，語氣淡漠，眼中卻閃過一絲驚訝，帝君怎麼會如此看重一個人類。
“魈，你還記得我嗎？”王熠突然按住魈的肩膀，微笑著問道。
既然是帝君的使者，魈並未打算立刻消失，他推開王熠的手，冷淡地說道：
“不敬仙師！”
定睛一看，魈倒是認出了王熠，這正是六年前他在荻花洲救下的孩童。
“我記得你，送鎮石之事，多謝了！”
話音剛落，魈便化作一縷墨綠色的風消失在原地。
“真不愧是仙人，趕路很方便！”
王熠越過邊上的圍欄，一躍而下，一對金褐色的風之翼展開，他跟了上去。
這鎮石所鎮壓的不是它物，正是魈本人，更準確地說是他身上的業障。
昔日，與摩拉克斯爭鬥的魔神皆敗，它們被鎮壓在堅巖磐石之下。但魔神均為不滅之體，意識雖會消散，力量與怨恨卻遺留下來，化為淤積的穢物，反覆侵擾眾生。
兩千多年來，護法夜叉斬妖除魔，斬的正是被穢物沾染的妖邪。
五大夜叉已故去四位，他們死在默默無聞的黑夜，留下了燈火通明的璃月萬家。
夜叉與財無關，與福氣更不沾邊，璃月人少有人上香供奉，更鮮有人知道護法夜叉的故事。
作為僅存的護法夜叉，魈不斷斬殺從魔神殘骸中滋生的穢物，那些憎恨便化為碎片，汙染魈的精神，這便是業障。
經年累月積累的業，足以灼心蝕骨，魈卻不感到憎恨。
對於魈默默地付出，凡人不知，王熠卻牢記於心，他敬佩他的作為。
回過神來，王熠已經飛到了一處沒有人煙的地方。
“啊啊啊！”
悽慘的吼叫似乎要撕裂黑夜，痛楚萬分。
王熠低頭看去，燦金色的鎮石盤旋在魈頭頂，不斷有黑氣從他體內滲出。
慘白的臉上佈滿了猙獰的黑色裂紋，像是一條條小蛇。
長達兩千年的業障，就算是強如摩拉克斯也做不到完全消除，只有定期鎮壓。
因為只要魈活著，他就不會背棄守護璃月眾生的契約，業障也不會消失。
看著魈痛苦的模樣，王熠紅了眼眶，他承受得太多了。
業障外洩，魈周圍的茵茵綠草迅速乾枯變黃，隨後消散。
王熠大手一揮，一圈黑炎火牆將外洩的業障湮滅。
魈艱喘著粗氣，艱難地抬起眼皮看向王熠，語氣中帶著不易察覺的擔憂。
“你不該跟來的，業障非凡人所能承受！”
“速速離去吧！”
王熠搖搖頭，笑著說道：“我有神之眼，無礙！”
魈底下頭，渾身顫抖著，身上的業障愈發狂暴，每逢鎮壓，必然反撲。
\"趕緊離我遠點!\"
魈的聲音低沉而又沙啞，彷彿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一般。受業障影響，此刻的他，就像是一頭被激怒的野獸，渾身散發出令人恐懼的氣息。
王熠嘆了一口氣，並沒有魈的怒吼而責怪什麼，他語氣平和，道：
“當年，你救我一命。今日，我護你周全！”
“我這人有恩必報的！”
在某些方面，王熠是很固執的，魈說什麼也沒用，今天就算天塌下來，他也要護法到鎮壓結束。
“唉！”
“你這個愚蠢的人類！”
魈生性冷漠寡言，不太懂得人類的情感，所以若不是認可，他又怎會罵人呢。
王熠腰間的神之眼亮起，他操縱著火焰封鎖了魈周圍的業障，配合著鍾離的鎮石，竟隱隱壓過業障一頭。
就在這時，僻靜的荒野上響起來魔物的吼聲，接連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