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 章 他能！
兩人的爭執聲不大，可架不住會場安靜。
而且，人家都闆闆正正坐著。
他們突然走進來，很顯眼。
“咳咳，請問你們是哪所學校的？”
正在講話的老師，沉聲問道。
劉啟明，京城大學數學系教授，本屆集訓隊指導老師及2007年第48屆IMO華國隊領隊。
2005年進入京城國際數學研究中心，師承
段老。
段老是華國群表示論奠基人。
而段老的師傅，就是鼎鼎大名的熊老，其研究理論熊氏無窮級，被載入世界數學史冊。
順便一提，熊老還是華老的伯樂。
總而言之，劉啟明教授是京大系根正苗紅的數學大牛。
如今，華國數學可分六大派。
實力最強的，當屬京大系。
無數天之驕子，進入京大數院，覺得自已能成就一番偉業。
但迎接他們的，往往是當頭一棒。
上課時，黑板上連個正經的阿拉伯數字都沒有。
然後，後知後覺。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數學啊。
當你感到絕望的時候，老師會告訴你。
等你們步入社會，就會慢慢發現，其實你們也沒那麼笨。
很凡爾賽，但很真實。
歷年IMO華國隊獲獎者，選擇的第一學府，都是京大。
可見其地位之高，實力之強。
國內六大瘋人院之首，絕非浪得虛名。
“龍省，安慶一中。”
姜思陽臉紅道。
講臺上坐著的那位，他當然認識。
不僅認識，還是他的偶像。
誰料想，和偶像第一次見面，就出了洋相。
平時一根筋的遊洪，也沒好意思開口。
雖說他們倆都是教授，但人家比他牛多了。
“集訓隊集合時間，之前不是通知過了嗎？怎麼還遲到？”
劉啟明不客氣道。
研究數學的，智商都極高，但情商嘛，確實低了些。
通俗點講，不懂人情世故。
換成搞政治的，絕對會給個臺階，讓姜老師等人先下來。
至於會不會秋後算賬啥的，就不好說了。
姜思陽和遊洪，支支吾吾的回答不出。
總不能說，路上買煎餅果子，耽誤了吧。
陸軒見氣氛有些尷尬，趕忙站出來打圓場，“實在不好意思，教授，來的路上，我突然鬧肚子，這才耽擱了。”
“噗嗤！”
旁邊的小姑娘，忍不住笑噴了。
“找個地兒坐吧，我不能因為你們，耽誤了大家的時間。”
劉啟明的話，依舊不好聽。
好在，遲到的事兒是翻篇了。
動員大會繼續，陸軒等人老老實實坐好。
臺上的老教授講了啥，他也沒聽。
不是不尊重人，而是早上的煎餅果子，確實吃的有點急。
肚子不那麼太得勁兒。
“喂，你剛才撒謊了吧？”
突然，一個小腦袋探了過來。
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鼻樑上架著個大框眼鏡。
長相不出眾，但很耐看。
“噓！”
陸軒剛犯了錯，這會兒正小心著呢。
萬一再被點名，一會兒還想不想請假了。
“你個大明星，怕他個老頭幹啥呀，沒事兒，咱倆小點聲，他聽不著的。”
小姑娘鬼鬼祟祟道。
“你認識我？”
“當然，我和這群書呆子不一樣，他們腦子裡除了幾何圖形，就是函式，好生無趣。”
陸軒疑惑道：“你是咋來的集訓隊？”
小姑娘脫口而出，“和你一樣。”
陸軒無語。
和他一樣？
開掛進來的？
別鬧了，姐們兒。
不知道啥叫主角的唯一性嘛？
“喂，聽姐的，你這臉蛋兒不當明星可惜了，研究啥數學呀，咱倆都是走後門來的，得了個保送京大的名額就行了，你首專裡的12首歌都巨好聽，就是被那些不長腦子的傢伙給害了，不然，你比現在還得火…”
小姑娘就跟個話癆似的，嘚啵嘚沒完。
而且，典型的胸大無腦。
走後門這種事兒，能隨便說嗎？
嗯？等等，感覺哪裡怪怪的。
“等到了京大，姐罩著你，你唱歌給姐聽，哎呀，想想都美滋滋呢。”
小姑娘搖頭晃腦，憧憬著美好未來。
“咳咳，丫頭，我插句嘴，你想去京大就去，我們小傢伙可沒說去。”
遊洪強調道。
“那你去哪兒啊？不重要，你去哪兒我去哪兒。”
小姑娘自問自答。
林煙雨表情微變，感覺心裡很不得勁兒。
鬼使神差的，踢了陸軒一腳。
“哎呦！”
陸軒沒忍住，叫了一聲。
再次打斷劉啟明的講話。
“這位同學，你過分了！”
陸軒很尷尬，但還是硬著頭皮起身，“不好意思，教授，肚子疼。”
“噗嗤！”
旁邊的小姑娘，再次笑噴。
還給陸軒豎了個大拇指，很欣賞他的演技。
“呼…”劉啟明撥出一口濁氣，“你們這屆是我帶的最差的，那麼簡單的題，竟只有兩個拿到滿分，只有一個用了多種演算法，這種天賦還不努力呢？”
“帶著你們去越楠，幾個能拿金獎？總成績又會如何？能持續華國隊在IMO上的統治地位嗎？”
“說回你這位同學身上，開會前不把個人問題處理好就算了，還屢次耽誤大家的時間，你不覺得愧疚嗎？”
陸軒是很愧疚。
林煙雨更愧疚。
如果不是她，也不會這樣。
“教授…”
陸軒剛要開口，遊洪起身道：“劉教授，你口中的兩個滿分，就是這兩位，用多種演算法解答最後一道大題的，就是他。”
說完，遊洪趕緊坐下。
什麼叫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啊？
“哦！”
現場爆發出一陣驚呼。
眼鏡小妹，更是驚了個大壓。
不是，哥們你來真的呀。
還以為大家是同道中人呢。
劉啟明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坐下吧，以後注意。”
他是天才，自然也理解這個群體都與眾不同。
少年班的那些怪物，比陸軒有過之而無不及。
甚至，他們的世界觀自成體系。
普通人根本無法理解。
陸軒沒坐下，反正都這樣了，乾脆把假請了得了。
“咳咳，教授，我這肚子十天半個月也好不了，能跟您請個長假嗎？”
他找了個自認為很合理的理由。
“噗嗤！”
小姑娘繼續捧哏。
“陸同學是吧，我承認，在數學方面你有些天賦，但這世上的天才多了，遠的不說，京大數院比你優秀的比比皆是，你覺得你不集訓，能入選國家隊6人名單嗎？能拿下IMO的金獎嗎？”
劉啟明質問道。
“他能！”
安靜，甚至有些壓抑的大廳中，一道很輕，但很堅定的聲音響起。